第一百三十七章:奪舍

第一百三十七章:奪舍

一路走出了七王府,宋岸面色冷凝。

不遠處的街口徘徊著一個挑著蔬菜擔子的小販,繞著巷口來來回回走了三圈。

宋岸的眸色掠過那個小販,不動聲色的撩開車帘子上了馬車,語氣平靜的吩咐駕車的車夫:「去酒樓。」說罷,待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起來時,宋岸閉上了眼睛。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酒樓,宋岸下了車,上了酒樓二樓。

雅閣之中,周知衡已經等候許久,正懶洋洋的晃著酒盞,聞見開門聲,懶洋洋的笑了一聲:「哦?怎麼就九王爺一個人,看樣子……林姑娘依舊不肯跟九王爺回去?」

推門而入的青年冷冷的看了一眼有幾分看好戲模樣的周知衡,並不答話。

他上前在周知衡面前坐了下來,看也不看周知衡,伸手拿過已經斟好的酒一飲而盡。

見狀,周知衡不由得嗤笑了一聲,慢悠悠的將酒杯放下,微微伸了伸懶腰,打量著宋岸不悅的神情,便道:「瞧這樣子,怕是又在林姑娘那裡碰了個釘子罷……九王爺,本王為了你的林姑娘的安危,可是連同恆城這數年布局都棄了,如今人都回來了,你打算如何?」

「人都回來了,如今就在眼皮子底下,辦法多得是。」

宋岸緩和了情緒,平靜的回答他:「你今日想要見我,卻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你見一個人。」周知衡輕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手。

隨著他的動作,雅間內的隔門被人推開,一位紅衣姑娘從裡頭緩緩走了出來。

她戴著面紗,挎著籃子,淡定的從隔門走到了二人面前,朝著周知衡先行了個禮,再朝著宋岸行了行禮:「太子,九王爺。」

見到人的瞬間,宋岸的眸色微微一沉,不動聲色的看向了周知衡。

周知衡只是在紅衣姑娘出來的時候瞅了她一眼,之後便一直將視線落在了宋岸的臉上,端詳著他的細微表情,待青年看過來時,他才露出滿意而又得意的笑容。

周知衡伸手敲了敲桌子,懶洋洋的同宋岸介紹:「九王爺方才才從七王府出來,想必也見過她了吧,說不準也從林姑娘那裡知曉她是誰了——本王給九王爺重新介紹一下吧。」

「奴婢伍月,見過九王爺。」

小七,或者說伍月垂眸朝著宋岸屈膝行了行禮,語氣平靜:「奴婢隸屬於太子麾下。」

宋岸憶起林淳兒說起這位小七姑娘時的神情,不由得神情微微一沉,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和,垂眸平靜地端起了酒盞:「哦?周太子好手段呀,當著江暮行的面也能插入眼線。」

並未察覺宋岸異樣的周知衡得意一笑,敲了敲桌面:「旁人自然不行,但伍月不一樣。」

宋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手紙盒頗為得意的神情,仍舊語氣溫和:「哦?此話何意?」

「伍月出生異族,身懷一些奇門八卦之術,我將伍月安排到了七王爺的身邊后,江暮行自然也曾經派人查過伍月的來歷,只不過那些人都被伍月催眠了而已。」

「催眠術這種東西,對待意志不堅定的人最是好用,越是意志不堅定,越是容易催眠,江暮行派過來的人都不算的太難對付,只是宋遇瞧著沒什麼本事,倒是……挺難對付的。」

周知衡微微沉思,指腹依舊敲著桌面:「伍月探入軍營第一日就曾經試圖催眠過宋遇一行人,只是宋遇也好,他身邊的的那幾個侍衛也好,都著實有些棘手,不大好催眠。」

指腹摩挲著茶盞,宋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垂眸面色平靜的伍月。

他緩聲道:「哦?那旁人呢,比如那位江少將軍,又或是他護著的謝晚棠,那服侍著謝晚棠的兩個小丫鬟,還有跟在江暮行身側的,那個叫什麼……哦,嚴緒的呢?」

周知衡看了他一眼,看向了伍月。

伍月行了行禮,平靜答道:「九王爺說的人,奴婢基本上一一試過,江少將軍無法近身,奴婢不敢靠近,嚴緒公子又總是同將軍形影不離,謝大小姐意志堅定,疏影橫斜二人都可催眠,但催眠時間不長,且無法穩定控制,不若林姑娘那般輕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酒盞猛然砸了過來,在她的腳下碎開,瓷器碎片四濺。

伍月眨了眨眼睛,堪堪將視線從腳邊的碎瓷片收了起來。

她還沒來得及抬起頭,身前便投向了一道陰影,脖頸旋即傳來一陣壓痛,窒息感亦在瞬間猛然襲來,離地感致使伍月不得不抬起頭,雙腳踮了起來才能緩和痛楚。

方才還坐著喝酒的青年不知何時逼近了她。

宋岸微微低著頭,神情一貫溫和,彷彿將手摁在伍月脖子上且越發用力收緊,試圖殺死她的人不是他一般:「你方才說了什麼?你對——淳兒——動手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窒息感越發嚴重,伍月被迫努力踮起腳,不斷咳嗽:「奴、奴——婢——咳咳——」

「如今林姑娘正好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也親眼見過了她,伍月並未傷害你的林姑娘,區區催眠術罷了,又不會對人造成什麼傷害,九王爺,伍月到底是我的人。」

周知衡的聲音平靜的從宋岸身後傳來,帶著幾分警告。

眸色映照出伍月越來越痛苦的神情,宋岸手下不斷收緊,聞見伍月的聲音越發的細弱,視線落在對方試圖掰開自己卻又只是無用功的雙手上,面無表情的看了半晌。

「九王爺——」

周知衡聲音之中的警告聲越發的明顯,還伴隨著對方將酒盞重重嗑在桌面上的碰撞聲。

視線漫不經心的往後掠了一眼,宋岸面無表情的看向呼吸越發急促的伍月,而後仍舊面無表情的鬆開了手,看著伍月失去重心無力的跌坐在自己的腳邊,這才穩穩地朝後避開一步。

死裡逃生的伍月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咳嗽著。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斷急促呼吸著,將目光投向了面色難看的周知衡。

周知衡的手放在酒盞上,眸光陰沉的從伍月脖子上移到了面無表情的宋岸身上,語氣便有幾分不好:「宋岸,你為了林淳兒,便也不惜得罪本王了?我的人,你想動手便動手了?」

緩緩地將視線挪開,宋岸面無表情的看著伍月。

「本王的底線唯有一個淳兒,周太子該明白,若是碰了她,我們之間便無什麼合作可談。」

周知衡冷冷的看著宋岸,指腹微微用力捏緊酒盞,卻並未說話。

緩緩將視線收回來的伍月平緩了呼吸,輕輕咳嗽著:「奴……咳咳,奴婢的確對林姑娘使用了催眠術,但如同太子所說,催眠術並……咳咳並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的。」

她的聲音沙啞而又細微,但伍月仍舊堅持將話解釋清楚。

「奴婢來時,太子叮囑過奴婢……咳咳……叮囑過奴婢萬萬不可傷害林姑娘的,是以奴婢並未對林姑娘存過別的心思,催眠林姑娘之事是奴婢擅自做主。」

「奴婢的目的是為了取得七王爺眾人的信任,以及……探清七王爺以及謝姑娘的來歷。」

最後一句話出口,雅間之中的兩名男子齊齊的將視線落在了伍月身上。

周知衡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頭,宋岸冷漠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遇是九王爺同父異母的皇兄,謝晚棠是鎮國公的大小姐,他們的來歷不都清清楚楚的么,什麼叫做探清他二人的來歷?」周知衡似笑非笑道,「伍月,起來,你且仔細說來。」

伍月逐漸停止了咳嗽,平緩了呼吸后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呼吸仍舊有些許急躁,面上卻並無任何怨恨之色,攀著一旁的牆壁緩緩站起來之後,伍月朝著二人行了行禮:「九王爺跟謝姑娘表面上瞧著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九王爺您聽說過『奪舍』這種說法么?」

伍月的話一出口,周知衡略微驚訝的看向了宋岸,果然見其面色冷寒,沉了下來。

「九王爺跟謝晚棠的軀殼仍舊是原本的那兩具軀殼,並無什麼變化,但是他們的靈魂已經不是原本的靈魂了,據奴婢猜測,二人如今的靈魂應當是來自同一個世界。」

伍月沉思片刻,回憶起之前林淳兒說的話,那些關於宋遇話中的線索。

她道:「奴婢並不能確定謝姑娘亦是奪舍之人,但是九王爺是異世之人倒是千真萬確,此乃九王爺親口所說,他口中有諸多奴婢未曾聽過的話語,應當是他們那個世界的用語。」

「九王爺對待旁人毫不在意,但卻密切關注著謝姑娘的蹤跡,他口中亦說了不止他一人,那麼這個『同伴』應當就是與九王爺一同『失憶』的謝姑娘。」

「若是異世之人,『失憶』的確是最好的借口,而京中如今與九王爺關係最佳,又與他一般『失憶』過的人自然就是謝姑娘了,是以奴婢推測,他們二人就是異世之人。」

「而原本的九王爺與謝姑娘,應當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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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對反派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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