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自由的代價

「蕭煥，公司已經給了你最好的簽約條件了。萬眾能給的，鴻圖也一樣能給，何必另起爐灶？更別說什麼個人工作室，宋總是什麼人，你不會不清楚，他有意封殺你，你只會舉步維艱！

你以為自己現在有實力和鴻圖抗衡嗎？都入行十年了怎麼還是那麼天真？能把你捧起來，自然也能把你拉下來。你還這麼年輕，別意氣用事，毀了自己的前程！」

「你口中最好的簽約條件，就是讓我像個提線木偶，稍微有點想法就要回到起點，多說無益。」

蕭煥當然知道自己的渺小，但這是擺脫鴻圖最好的時機。再次跳進去，自己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潘晶不願放棄勸說，「我說這些都是以朋友的名義說的……」

「你如果真的把我當朋友，就不會勸我續簽。如果你來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你走吧。」

潘晶走之前最後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想通過《聽君一席話》做什麼？」

「別擔心，十年了，想發表一下感悟而已。」

潘晶半信半疑的離開了。

沒多久，《聽君一席話》節目組放出了預熱預告，並宣布與大熱的彈幕網站W站合作，以直播的方式進行採訪。

這是《聽君一席話》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非錄播節目。嘉賓還是大熱的蕭煥，話題熱度非一般的升溫，蕭煥訪談，聽君一席話和W站都登上了熱搜。

覺得心雨在工作和孩子上太過投入，受到冷落的張昂，看著她盯著視頻里的蕭煥看了許久，不高興了。

「老婆。」

「嗯？」

「不開心！要親親。」

心雨終於把注意力從電腦上轉到張昂身上。摘下眼鏡鑽到他懷裡，連親了好幾下。

「現在呢？」

「好點了。」

見她又想去開電腦，張昂手一收攏，把她抱到了床上。

「現在是休息時間，要做點有益身心的事情。」

心雨：「……」

第二天，蕭煥直播的日子，w站和《聽君一席話》節目組放出了多段預熱。離開始還有半小時，直播間的人數就已經有了近百萬人，人參與錄製這一期節目的人都為蕭煥的號召力驚嘆不已。

「直播時正常肯定好幾百萬人，如果有爆點就更難說了，你們網站該不會被擠到崩吧？」

w站負責對接的工作人員還真有點擔心，不過不能慫給外人看。自通道：「放心，兄弟，我們的程序員哥哥們個個

都沒幾根頭髮，撐得住。」

凌君拿著列出的一些問題來到蕭煥所在的休息室，給他過目。

經紀人潘晶接了過去。一看都是一些常規問題，轉手遞給了蕭煥。

「凌君，我們也是老朋友了，記得嘴下留情啊。」

「放心，我的節目什麼時候翻過車。」

潘晶心裡吐槽，你是沒翻，可在你這翻了車的嘉賓也不少。

凌君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雲淡風輕的和他們寒暄了幾句后，就離開去準備了。

看著蕭煥沉默的面容，潘晶心裡很不踏實，拿起被蕭煥放在桌子上問題，又細心的過篩了一遍。

眼睛停留在「下一階段有什麼規劃」這個問題上。

也就這個問題，有點敏感了。

心雨開著電腦，和周協，樊子謀聚在她的辦公室里看直播。

「倒計時，3，2，1，開始！」

「各位觀眾早上好，歡迎觀看今天的直播訪問，我是你們的節目支持人凌君。」

「大家好，我是蕭煥。」

彈幕鋪天蓋地都是表白。樊子謀不得不暫時關閉彈幕，才能看到蕭煥和凌君的臉。

節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凌君按照之前提交的問題，問上三個，拓展一兩個新的問題，讓潘晶聽得心驚肉跳。

「業內稱你為頂流，你滿意自己目前取得的成績嗎？」

他搖頭，笑得很淡，「當然不滿意。剛開始是覺得，獲得關注度和市場號召力，能就會有更多選擇的機會，入行十年了我才明白，演員能做的選擇真的不多。」

「你話裡有話，但是說一半藏一半。」凌君語調仍然平靜，話語卻變得鋒利了起來。「你剛才的回答，如果我沒有會錯意的話，意思是如果你有的玄，你不願意做這個頂流？是這樣嗎？」

「對。」

滾滾而來的彈幕諷刺有之，挖苦有之，鼓勵有之，連樊子謀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想起自己被人稱為三流，常年演男二男三，再反過來看他出道以來一路男一，真是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

蕭煥繼續說道：「我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這個大家都知道。剛進入這個行業的時候，我根本不了解演員這個職業。只是憑著皮相和運氣才有了知名度，我今天的成績，換一個和我條件差不多的人來，也是一樣可以達到的。」

「你認為自己是公司捧起來的？」

「只有

我這樣認為嗎？」

他這個反問十分犀利，讓凌君對他刮目相看了起來。

他並非只是一個空有皮囊的人氣偶像。他有自我。

他和鴻圖的矛盾，很可能就是自我意識與資本之間的矛盾。

想通了這些，凌君對蕭煥的態度柔軟了下來。

「為什麼要忽略掉自己的努力的部分？」

「很多人都很努力吧。所以努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因素。」

「你對自己的下一個十年，有什麼規劃嗎？」

終於問到重點了，潘晶緊張的看著場上。

蕭煥一字一句道：「當然有，而且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但為君故》將會是我演員生涯最後一部主演的作品。和鴻圖的合約到期后，我不會再續簽。」

什麼意思？

這是在宣布退出演藝圈嗎？

不是吧？頂流蕭煥要退圈？！

所有人都被他剛才的發言驚呆了。

觀眾源源不斷的進入直播間，程序員們緊張的在電腦前調整代碼。

「我擦，人數增長太快，可能要崩——」

「不行！必須頂住！」負責這次直播對接的w站員工跳腳道。

凌君有些錯愕的向他確認：「你是意思是要暫退還是轉幕後？」

「我會去洛杉磯的AFI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導演，後面的事等結束學習后再考慮。」

那就是要轉幕後！

#蕭煥隱退，#蕭煥不續約，#蕭煥將去美國學導演……

網路上關於蕭煥的題瞬時霸屏。同時，w站因為觀眾湧入直播間，崩了。程序員們熱火朝天的投入到搶修之中。

潘晶衝上去將蕭煥拉了下來，推進休息室。

「你什麼意思？」

面對潘晶的氣急敗壞，他由始至終都很平靜。自己之前的心境，就像一鍋沸騰的水，時時刻刻都在經歷翻滾，冒泡，泡泡破滅，然後再翻滾，冒泡，破滅，周而復始，無比煎熬。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要退圈。」

潘晶泄氣的笑著看向他，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你就這麼不想留在鴻圖?為了安然離開，甚至願意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

「我沒有放棄，只是換一種方式繼續走下去。」

「你就算學成，只要宋家不倒，在華語圈你就不會有什麼機會。」

「如果這是自由的代價，我願意付，並且付得起。

哪怕徹底離開，我也能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

蕭煥的眼裡若有光，亮晶晶的，「晶姐，祝福我吧，這才是我想要的。」

潘晶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祝福你。期待你早日學成歸來。」

兩人虛抱了一下潘晶率先走出了房間。

十分鐘后，網路恢復了正常，訪問繼續。後續的問題全部被打亂，凌君圍繞他的選擇和《但為君故》問了一些問題。算是對心雨從中搭線的投桃報李。

訪問結束后，《聽君一席話》節目組還剪了些採訪結束后的後台片段做花絮播放。

鏡頭裡的蕭煥，笑得格外燦爛。

三心影視的辦公室里，樊子謀看完全程后，心裡憋著一股氣。

說什麼換一個和他條件差不多的人來，也是一樣可以達到他目前的成績……

讓人聽了真是想吐血。

他那樣的硬體條件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好吧。不然萬眾也不會因為一個蕭煥就被鴻圖壓得喘不過氣來。

「梁總，你這次又穩贏了。」

《但為君故》是蕭煥的告別製作，勢必各大平台都搶著要。還沒拍就註定盈利，這個B級項目一躍成為了A級項目。

心雨嘆氣道，「按道理我該開心，不過心裡挺沉重的。」

樊子謀哼一聲，吐槽蕭煥：「他這是作秀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壯士斷腕，我對他說一聲佩服；要是跑出去學一半又接戲，那就好笑了。」

「拭目以待吧。我個人認為，他不好給你嘲笑他的機會。」

心雨調皮的揶揄道。

接到蕭煥電話，他語氣一掃之前的抑鬱，輕快道：「看了嗎？」

「全程觀看。」

他低低的笑聲傳來，「那麼梁大製片，我的告別之作什麼時候可以開機。」

「導演談好了，還是孔導，女主角……我妹妹心月你覺得如何？」

許心月懷孕生產那段時間，也是借著學習的名義避開了媒體。如今狀態回籠，也是時候回歸了。

「她的《紅月》我看了一些，演技進步得很快，形象也好，我沒有意見。」

拍《紅月》的時候，心月心境有了變化，也許是自己的處境和女主角有了共情，在那部劇里，她的演技獲得了一致的好評。連路人都說她演技開竅了。

一個回歸，一個告別，本身劇本質量也好，導演也靠譜，《但為君故》若不大賣，她能把頭割下

來當球踢。

心雨心情好，開始和蕭煥說笑道：

「我以為你會比較想選王瑞思。」心雨難得八卦道。

聽著她調侃的語氣，他辯解道：「……我和她只是宣傳期情侶，不是真的。」

「真的一點都沒有動心？」

」她只是沒想象中那麼討厭，可也沒到那種程度，梁心雨，你怎麼變得那麼八卦？」

「哎呀，聊聊天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