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兩害相權

「本王很少越矩。」趙楓澄清道：「只有在無法分得清情況的時候，才會交由陛下出面解決。至於你說本王在朝中一呼百應，分明就是在捏造事實。」

趙楓故意模仿路盧仟的語氣說道：「本王如今手中無兵權，也不見有人對本王獻媚，旁人對本王向來是躲都來不及，又怎會對本王一呼百應？不是一呼百罵就已經很好了！」

趙楓在朝中樹敵太多，又因在李世民面前太得寵信，以至於原本不少對趙楓抱有敵意的臣子對他更為忌憚。

不過礙於目前趙楓的身份與地位，某些人才不敢對趙楓下手，但此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刺殺趙楓之事，好比之前有人就曾在趙楓的飲食下毒，只不過都被趙楓壓了下去，不予深究。

「至於你們所說本王鬧到陛下面前要求懲處貪官，會駁了陛下的臉面這種說法，更是無稽之談！」趙楓提高了聲音：「國家大事當前，陛下不會把自己的臉面看得比懲奸除惡更重要！」

然而盧仟等人並不管趙楓的澄清，繼續不依不饒道：「即便如此，王爺依舊逃不過越俎代庖之嫌！」

「王爺並不是欽差大臣，此行下揚州的目的只為唐遜與造船之事，並不是整頓地方政務，更沒有帶著陛下的指令，如此越權之舉，還是有損陛下權威！」

「如果王爺真要請陛下將有罪的官員給處置了，其中牽扯這麼多人，可見陛下與朝廷大員對揚州的失察！此事傳將出去，定有損我大唐威嚴！叫百姓失望至極！」

「住口！」趙楓已經沒有心思繼續與這群狡辯之徒一逞口舌之快了。

「來人！把他們全部…」趙楓最終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憤怒，選擇理智的對待眼前這群貪官污吏，「全部送出去！」

院子里再次躥出了許多暗衛，一窩蜂的把院子里的官員給轟了出去。

被迫「罰站」與「辯論」了一下午的揚州官員們就這麼被趕了出來，還是有不少人心有不甘。

勸不了趙楓，就繼續去攛掇揚州知府。

「知府大人，難道就這麼任由趙楓帶著證據離開揚州么？」

離開了行轅，趙楓不在身邊，揚州的官員們便不再恭敬的尊稱了，反正前途都有可能不保了，還管他什麼王爺不王爺的。

「不止證據，說不出唐遜都被他藏了起來要帶著一起走。」揚州知府的眼神里閃過一陣寒光：「就在今夜，一定要在出城的各個出口把關好，萬不能叫趙楓逃了！」

官員們意識到揚州知府的計劃是阻攔趙楓回長安，不禁也有些擔心：「大人這是要攔人？！」

趙楓身為安樂王，雖然無品無官，但是地位明顯比他們這些官員高多了！如果趙楓執意要出城，他們哪能攔得住呢？

對於這個辦法，大部分官員並不是很贊同，相比於攔下趙楓的隊伍那種破釜沉舟的舉動，他們還是更傾向於繼續遊說勸說趙楓，或者直接給他塞銀子也成啊…

有個官員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便開口說了出來：「大家說說，如果要出錢賄賂王爺，大概什麼樣的數目能令他心動？」

旁人也跟著一起出主意道：「對對！還有珠寶、瘦馬，趙楓喜歡哪一款的？」

「嘖！」揚州銀曹站出來反駁道：「你自己都說了他是王爺！他能缺銀子么？說不定人家在長安玩得比咱們還厲害呢！還能有什麼美女和好玩意兒沒見過？能稀罕咱們這的瘦馬？」

「那可不一定！」盧仟又是提出異議的人，而後又給眾人提供了新的思路。

「聽說這小半年來，趙楓一直在為陛下製造火藥武器，花了戶部不少銀子。可他非但覺得不夠，還自己掏銀子研製，你們自己品品，他究竟缺不缺銀子？」

官員們聽到趙楓在製造武器，是第一層震驚；第二層震驚就是這樣的行為還是李世民授意的，那就值得細品了。

一國之君下令秘密研製武器，還能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打仗的時機近了…說不準屆時不僅要在揚州造船，連米面糧食都要從江南等地抽調了…那許多事情就得做好準備了。

有人不僅對盧仟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誇讚道：「盧大人厲害！這麼機密的消息居然都知道！」

這等國家的高級機密可不是尋常人都知道的，偏偏盧仟就知道，而且還是從譚斯那裡聽來的，可見揚州與長安里的朝廷大員聯繫有多密切。

「既然趙楓缺銀子，那就好辦多了，咱們可以湊一湊，湊個聽起來吉利又有誠意的數字給他送去，不愁他不收。」

還是有人不認同道：「與其給他送銀子，還不如直接把他攔截在揚州，叫他出不去揚州，回不了長安，也好體驗一番咱們今日晒太陽的苦楚！」

這位官員今天是被趙楓叫到院子里曬太陽談心而曬出了怨氣，因此並不想湊銀子賄賂趙楓。

揚州銀曹一攤手，無可奈何道：「如果不同意大家湊銀子，那就只能走攔截的路子了。」

「那咱們真的要攔人么？還是別了吧，萬一弄砸了，趙楓反手就是一個聚眾謀反的罪名給咱們扣上，那就真的要掉腦袋了！」

所謂人多口雜，每每有新的建議提出，總是會出現小部分反對的人，這都無可厚非，畢竟大家作出的決定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的。

有不少只參與了一小部分的揚州官員，此時還抱著僥倖的心態，認為即便自己被趙楓告到李世民面前，有可能只是丟了官職，好歹命還在。

但是如果攔截趙楓出了岔子，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以下犯上、劇中謀反的罪名，那就不僅僅是丟官職的的事，而是要掉腦袋了。

出於這樣的想法，所以一小部分官員就不願走攔截趙楓出城的「極端」路子。

行轅外，揚州的官員們還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揚州知府則與盧仟對視了一眼，二人便攜著各自的師爺悄悄退離了。

思及譚斯，揚州知府的眉頭越發緊蹙，低聲與路討論起來：「趙楓說他手裡的情報有一部分是來自造船廠，而且來源還是與咱們相熟的人…你說那人會不會是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