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是腿（9）
車子開到佳苑時，庄酉酉已經睡了過去。
霍霆正看了眼前頭的助理，寒著聲問道，「有消息了嗎？」
黃助理抿緊了唇，絲毫不敢與男人的眼睛相對，忐忑道，「沒有。底下的人還是覺得霍總給的線索太少，找起來很難。」
「我給你們畫了圖的，臨北找不到，就去臨北以外的地方找，中國找不到，就去國外找！」霍霆正沉聲惱道。
黃助理惶恐。
霍總不說還好，一說他也氣啊！
霍總畫的那張圖是人家小時候的模樣，女大十八變好伐，這都十幾年過去了，再去找當年的人，可不跟大海撈針一樣么。
「霍總，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黃助理悠悠抬眸，掃看過去。
霍霆正不耐煩地，「有屁快放！」
「霍總，有沒有可能那個小姑娘已經——」
霍霆正一道犀利的眼神折過去，直接將助理嚇得魂飛魄散。
好吧，他不該多嘴的。
但其實明白人都知道啊，有些人註定有緣無分，霍總有這傻勁兒，倒不如從了夫人，跟夫人才是真的有緣有分嘛！
霍霆正火氣未散，命令道，「繼續查！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是！」
兩個人的說話聲還是吵醒了身旁大醉的女人。
霍霆正睨了眼她，對助理道，「把她扶上樓。」
黃助理趕緊下車。
……
早上，庄酉酉意外地發現自己在佳苑，想起昨天澤歡拚命地將她往霍霆正身上推，霍霆正也是勉為其難地將帶她回來。
聞著身上的酒氣，庄酉酉嫌惡地進了浴室。
下樓時，庄酉酉愣了下，他怎麼還沒去公司，出聲打招呼道，「霍霆正，早。」
霍霆正看也沒看她一眼。
庄酉酉尷尬地在客廳里站了會兒，突然難過起來，這才幾天的時間，她站在這個地方竟已經感覺不到原先的自在。
她偷偷瞄看他，霍霆正穿著T恤正坐在沙發前打電腦，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會一直待在家裡。
庄酉酉也想多留一下，可是《大社會》定好了今天拍攝，她還得趕去片場的。
「霍霆正，那我先走了。」庄酉酉沒等到他的回話，索性直接出了門。
……
之後的幾天，庄酉酉再也沒有出現，跟著劇組跑到了鄰省，在那邊進行為期一周的取景。
「酉酉，你要小心慕斯，她好像對霍霆正別有用心。」休息的時候，李澤歡端著涼茶遞給庄酉酉道。
庄酉酉瞧了眼遠處正拉著聶遠風聊天的人，淡淡道，「我怕什麼？霍霆正又不會喜歡她。」
李澤歡切地一聲，「你哪兒來的自信啊？」
「因為我沒見過霍霆正有喜歡什麼人啊。」庄酉酉喝了口涼茶，他就心心念著那個他假想中的小女孩吧。
有什麼用呢。
還不如直接告訴她他喜歡的是男人。
這樣她還好受點。
可是這樣的話他卻是在新婚之夜說出來的，他說他的心早就給了另一個人……
片場內，王導突然拿起大喇叭大喊道，「大家都注意，今天下午霍總會來咱們的拍攝現場視察，每個人都務必把自己手頭的工作看好！別整天不知道東西南北地，給咱們劇組丟人兒！」
庄酉酉手一顫，杯中的涼茶灑了出來。
女一號慕斯聞訊，下午進片場的時候又悄悄地多補了個妝。
她可是已經打聽過了，霍總對外說是沒結婚的，上次在酒桌上與他頻頻互動的那個女投資商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美中不足的呢，霍總有一條腿確實是廢了，不過無所謂，錢在就行嘛。
要是霍總往後能常來，她保證把這個男人迷得暈頭轉向，以後嫁進豪門當了闊太，她哪還需要辛苦演戲呀！
庄酉酉下午卻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霍霆正來之前就將戲演完，如果讓他看到她演親吻戲……
「咔！」已經三次了。
片場又一次響起王導的慘叫，他朝庄酉酉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酉酉，如果你不會借位，那這場戲你就只能真親了。」導演還算客氣地低聲跟她講。
庄酉酉點了點頭，抿著唇走回床邊。
努力地給自己洗腦，吻和第一次不是已經給了霍霆正嗎，現在就算拍吻戲又有什麼呢……
庄酉酉逼迫自己進入真實的角色：
喝醉了的男主沈浩楠任由庄酉酉將他拖上床，她柔情蜜意地看他半晌，慢慢地踢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傷痛，眼珠子里掉出一顆淚珠，落在他的臉上，為什麼一定要她這麼做來得到他，她愛他啊，他卻愛著其他的女人。
不，沒有人比她更愛沈浩楠，就算他醒來以後會厭惡，會噁心她，哪怕就一次，她也要得到他！
心裡路程一完，庄酉酉接下來就要開始親吻的戲份，只見她匍匐著身子，慢慢地靠近床上的聶遠風，她還是想借位，可如果繼續這樣，仍舊會被王導喊。
因為沒有其他可以借位的角度了。
找不到適合的位置，庄酉酉只好閉著眼，打消借位的念頭，開始動真格……
「咳咳！」場上，一道尖銳的咳嗽驟然響起。
「咔！」王導摘下耳機，跳站起來，「誰？剛剛誰在咳嗽？自己站出來！」
有人拉了拉王導，想提醒他。
王導揮開，繼續罵道，「我說了多少遍？啊？咱們是片場收聲！憋不住你就滾——」
霍總？
霍總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到了都沒人通知他？
一旁的小廝小心翼翼地提醒王導，「剛剛的咳嗽，是霍總咳的。」
王導一愣，一張臉直接紅成猴屁股，忙起身致歉，「霍總怎麼是您啊，我還以為……霍總您來了也不叫我，這兒有凳子啊，您坐，坐吧，我讓人給您倒杯水去啊。」
為時已晚。
霍霆正擺了擺手，直接轉身向場外走了去。
王導慌的顏色盡失，扔下大喇叭屁顛地追上去，「不是，霍總，您剛來怎麼就要走？怎麼了嘛霍總？」
霍霆正腳步未停，言簡意賅地發號施令道，「女二號，重新選角。」
「啊？這，這哪裡還來得及？」王導急的直冒汗。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地，正好傳進片場。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片場中央的庄酉酉。
庄酉酉面色蒼白，坐在大床上像讓釘子釘住了般，紋絲不動。
女二號就這麼被罷黜了？
慕斯心驚地瞥了眼那逐漸遠去的背影，什麼嘛……剛來就走。
王導耷拉著臉從外邊走回來，朝庄酉酉招手。
庄酉酉艱難地穿起高跟鞋，在眾人的唏噓聲中，面無血色地跟著王導出了片場。
「這個霍總看你不太順眼，酉酉，你自己也應該察覺到了，那天吃飯喝酒都喝吐了吧？」
庄酉酉沒什麼反應。
王導繼續道，「我答應你，下次有機會一定給你個角色！」
「……」所以，她沒戲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