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秀才的大架子
方樺三人安分守己的坐在桌上上不到處亂走,也算是比較懂禮貌的人,在此期間方樺看見了南磚村的童生方正氣,和他的孩子坐在大院里微微靠前的一個位置。
方正氣也看到了方樺三人,不過他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就沒有搭理,而是和他那一桌和周圍幾桌的人不斷的飲茶暢談,個個娓娓而談,說的是眉飛色舞。
彷彿是身份地位有區別一般,方正氣雖然來自和方樺三人一起的四方村裡,但是方正氣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方父一般,那種不屑的眼神,瞬間就讓方父的臉色暗淡了下去,最終又強顏歡笑,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
方樺仔細的打量了整個大院,在看方正氣那周圍暢談的人群就知道,那些都是一丘之貉,如果所料不錯,那些都應該是童生的人,他們坐在大廳的最前方,而像方父這樣沒有考上的人,則就安排坐在了後面。
看似客氣和隨意的安排,但實際上卻都有分寸,不過方樺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陳家能給任何來到這裡的人都客客氣氣的面對,就已經讓他人說不出個不好來,再說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童生子女和百姓人家,面對陳秀才都會比較恭敬。
畢竟是來帶著孩子拜師的,能不給面子么,再說這裡身份最大的也不過是童生,哪能跟人家秀才比,至於其他的秀才,那他們也不會過來吧,陳秀才招生,除了百姓人家和一些童生家裡比較歡喜外,其他人倒是不會太關心。
而那些其他的秀才更加的不會過來了,他們本就是秀才了,還需要跟陳秀才後面學么,若是跟陳秀才本人論道論道還可以,至於跟他學習,但還是算了吧。
時光漸漸流逝,方樺三人已經來到了半個時辰了后,陳秀才依舊還沒有出來,而這半個時辰裡面又來了一戶人家,帶著一個小孩,被陳家門護安排在方樺右邊的桌椅上,然後又是等待起來。
等待的時間是越來越長,哪怕就是方樺也有些不耐煩了,一開始還真的沒想到這個陳秀才會有這麼大的架子,雖說如今還不如炎炎夏日,但是一直在院子里等著,又沒有遮日的東西,但終究還是覺得煩躁。
方安這沒心沒肺的早已經睡了起來,怎麼叫都叫不醒,方父似乎也看見了方樺的不耐煩,捏了捏方樺胖臉,示意他稍安勿躁,方樺看著父親額頭上冒出的絲汗,比他多的多,這個時候卻還在不斷安慰他。
心裡微微有些觸動,一直以來方樺對母親李氏要親近多了,對了父親倒是沒有對母親的感覺,不過今日方樺一想,想到父親自己一個讀書人,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秀才,面對秀才家裡的門護都有些拘束的讀書人,如今卻是生生的克服下了自己的不適,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希望方樺能夠被陳秀才看上么。
方父自己心裡又何等悲哀,自己無能考不上功名,最多教教方樺認字,然而想要更近一步,只能讓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好的導師,如今這樣的導師自然是陳秀才了,而且一路來還碰到了方正氣,碰到了他年少時的對手,如今卻比他意氣風發的人。
假如有可能的話,那麼方樺相信方父是不願意在跟方正氣見面的,因為方正氣帶給他的只是他曾經的恥辱,曾經的敗筆而已,不過為了自己的孩子,他依舊是面對面的以強勢姿態面對方正氣,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看輕了自己!
這就是,父愛!這就是,不善言辭,卻能深深感受到的父愛。
「爹,我沒事。」方樺心裡觸動片刻,然後就是很懂事的幫助方父把額頭上的汗水全部擦掉,當然,用的還是方安的衣角。
方父會心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桌子上的茶几乎只有方父一個人喝,但儘管如此,他的嘴角還是有些微微裂開,有些乾澀說道:「再等等,人家陳秀才應該一會就出來了,反正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不差這一兩個時辰。」
方樺乖巧的點了點頭,不等也沒有什麼辦法啊,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拜師,如果這時候就回去,那豈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完成?
想要自己的事情,方樺連忙看了看自己的祁木香藥材,呼了口氣,還好沒有放在正對著陽光的地方,這種祁木香本就是不珍貴的東西,但是偏偏還矯情,開花需要陽光,但是根部如果被陽光照射的時間長了,藥性就消失了。
這可是方樺來到大宋的第一桶金的來源,方樺可不會白白糟蹋了它,收拾好起來,放在了桌子底下,這才又開始慢慢等了起來。
事情上,著急的根本不是方樺三人,那些身身份比方樺尊貴的童生,才是真正著急的人,一個個擦汗擦的不停,旁邊的小孩也多也嚷嚷著熱,不過這些童生也依舊沒有走,而是繼續等待了起來。
漸漸的,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方樺剛剛被方父安撫下的好耐心再一次被磨滅了,他還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一個秀才而已,居然讓這裡所有人這樣苦苦等待了這麼長時間,架子也特他媽的大了吧,他以為他是總統嗎真是。
「陳家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說招生的是你們陳家,如今我等把家裡最好的孩子帶來,可陳家就把我們所有人晾在這裡苦苦等待了幾個時辰,是不是該給個理由出來,如今陳秀才今日不打算招生,那直說就是了,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這一次,終於有人做不住了,開口直接問了起來,不過此人不是什麼童生,而是一位商人,一位在慶陽縣裡也算的上是有頭有臉的商人了。
他也不想得罪陳秀才,可是他本就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商賈,經過這幾個時辰的苦等,他全身幾乎被水蒸了一般,他的小孫子也胖乎乎的受不了了,所以他直接問了出來,反正慶陽縣不止陳秀才一家,大不了多花點錢找找縣令,另外安排一家就是。
胖商賈的話一說出來,方樺簡直就想拍手叫好,不過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除了他之外,一些童生也覺得說的好,但是都沒有附和,他們只是童生,既沒有商賈那樣的有錢,又沒有陳秀才那樣的功名,兩邊都比不了,還不如不插話。
至於向方樺這樣的平明百姓,自然是也不說話了,平民百姓大多都是跟風而已,你說往那條路走,只有走的人多了,那麼平民百姓不管對不對,也會稀里糊塗的跟下去,沒辦法,古代百姓沒人權啊。
「呵呵,朱老爺別生氣,你多擔待一點,我們家家主的的確確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聊天,抽不出身來啊,要是各位真的沒法繼續等了,那我回頭跟家主說一聲,改日再來,也不急於這一日。」陳家的門護對著朱商賈供了拱手,一副很抱歉的模樣,使得朱商賈也不好繼續說什麼。
而這位陳家的門護真的很神奇,又像管家,又像下人,又像門護,總之,方樺覺得他的分身很多,時時刻刻可以扮演什麼角色,而且陳家大院里,到目前為止方樺就見到了三個下人,兩個就在門口守著,最後一位就是這神奇的門護大人。
陳家門護說完后,朱商賈想了一想,最後估計是實在懶得繼續等下去了,就告辭了一聲,說道:「那行,麻煩通告陳秀才一聲,改日我朱某再來登門拜訪,今日時辰已經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朱商賈就帶著他的胖孫子和他家的下人匆匆而去,陳家門護依舊是好臉色,把人家送到門口才回來。
大家看到朱商賈的動作,一下子就遲疑了,不知道是不是該跟朱商賈一般,改日再來,還是繼續這麼苦苦等待下去,而且陳家門護剛才也說了,陳秀才今日有貴客登門,不一定有時間再招生了,所以院子里眾人一時間猶豫不決起來。
然而,又是短短片刻,一位童生也拱了拱手,抱歉之後就直接帶著孩子離開,瞬間就點燃了剩下的這些還猶豫不決的人們,不過只是半個時辰而已,剛才還鬧哄哄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剩下了不到五十人,其中拜師的孩子不到二十多人。
方正氣也走了,估計是看著時間不早了,再不說晚上回去就要走夜道了,臨走前還嘲笑似的看了看方樺三人,似乎是在嘲笑方樺三人的愚笨。
方父這個時候也有些著急了,關鍵是時辰越來越晚,如果到了晚上陳秀才還不招生,他們晚上都不一定住在哪裡,方安還在沉睡,這貨一來這裡后就開始睡,睡到現在依舊沒醒。
方樺懶得搭理方安,而且這個時候的他倒是不著急了,他不知道陳秀才到底是不是在招待客人,但是顯而易見的,剛剛他是在篩選有耐心的,真正想成為他的學生的人家,而不是只是為了他的學問,準備了一份厚禮,就指望他陳秀才把一生的學問都教給那些孩子的人。
君歌——
路人甲很崇拜孫悟空,特別是羨慕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於是他決定苦練。
每天太陽出現他就會出門躺在大草坪上用他的肉眼死死盯著太陽,風吹雨打都不能阻止他。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經過半年的練習之後,路人甲他……終於瞎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防火安全是多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