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一切皆是命

我之於你，難道僅僅是如此?

喬曦死後，蘇燦燦就在山上立了一個墳墓，上面清楚明白的寫著喬曦的墓碑，才幾歲的孩子還那小小的黃土堆面前，哭成了一個淚人兒。許許多多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其中不免唏噓的。

她們母女剛才這裡的時候，村子里還很排外，可是聽說好像是村子里哪家哪家的親戚，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都以為她是死了丈夫的，村子里沒少閑言碎語，更沒少欺凌它們母女。

孩子是挑釁，無知的村婦就是教唆，年輕一些的單身漢就是明目張胆的來動手動腳。

喬曦總是一笑置之，只有在深夜無人的時候，喬曦才能看到她臉上的落寞和無助。那個時候，她無比的需要一個人保護。可是冥幽，將她們扔在這裡以後，一直都是不聞不問的。

他有時候會幾個月來一次，有時候會一個月來幾次，要見到他人總之很難。

每次冥幽來的時候，喬曦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喬覓看的出來，她的臉上有著最細微的，常人不能察覺的變化。那是欣喜的，也是愉悅的。那是對冥幽還抱著一絲絲希望，一絲絲的幻想。

花家大小家來過了以後，所有的幻想都灰飛煙滅，萬念俱灰的喬曦在臨終的時候，都沒有提到過冥幽。

也是，她那個時候哪裡還能說出話來。

年少的喬覓在喬曦的落寞悲傷里，洗禮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沒有人知道喬曦真正的屍首在哪裡，當冥幽匆匆趕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是不可置信，面對那麼一抔黃土，他命令那些人挖墳掘墓。

冥幽當時清楚地記得，自己接到消息，放下手裡的一切事物來到的時候，只看到那小小石頭上的幾個字，喬曦之墓。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就這樣死了，他讓人挖開這墳墓，發現一具腐爛的屍體躺在土坑裡，被那些蛇蟲鼠蟻吃的只剩下白骨，他連連後退了幾步。

屬下的人看著他臉色遽變，連連的後退跌坐在地上，他們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很少知道內幕的人，更不明白為什麼要挖這個墳墓。

冥幽抱著頭悲痛難當，他只是晚來了那麼幾日，喬曦就變成了一抔黃土，事情怎麼會這個樣子，他根本沒有辦法接受。

冥幽瘋了!

人們只見他跳進去，抱著那巨惡臭的屍體嚎啕大哭，一個大男人……冥殿現在的首領，竟然哭成了這個樣子，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實在是難以相信。

村子里那些好事的人，紛紛站在那邊駐足觀望，有的人還小聲的議論紛紛，就像是往常對著喬曦說話一樣，張揚沒有分寸，亂嚼舌根。可是冥幽是什麼人，他武功上乘開始練氣，能夠清晰的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他仇恨的看著這些人，命令樹下將這個村子都屠殺了，然後封鎖了進村的路，誰也不準進來，裡面的人誰也不準出去。喬曦的屍骨被他帶回了冥殿，放在了最隱秘的角落供奉。

「你一定很好奇，當年我是怎麼逃出你的追捕的？」蘇燦燦幽幽的說著。

「我也想知道，燦兒那個時候你才五歲，我翻遍了村子都沒見到你……還有那具屍骨，你究竟……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這都還得謝謝你，謝謝你的好妻子。」

「你說她？」冥幽震驚的靈魂都在顫抖，燦兒竟然……。

「我和她手下的人做了一個交易，你們爭奪廝殺是你們的事情，可是她是絕對不希望我被找到的，更不希望你把喬曦帶回去。」

「所以……敵人的敵人就成了朋友，我不會讓你帶走喬曦，我更不會讓你找到我，然後再來折磨我。」蘇燦燦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我承認……我當時是很生氣，我甚至一度失去了理智……可是我並沒想要折磨你，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你。」

「冥幽，你真的是好手段，我都承認你很厲害。可是造化弄人，說來說去我還是沒有逃過你的手掌心。」

喬覓跑了出來以後，用計擺脫了花家的人，外面的世道已經不是她想象的樣子，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先是做了小乞丐。

混跡了半年以後，機緣巧合之下，拜在了一個老人的手底，他將她收為徒弟，一起的還有一男一女。他們就是祈佑和漫妖，開始的時候，三個人在一起度過了一段幸福的童年。

「直到你現在出現，我才知道我原本的師父早就被你取代，而你……原來一直出現在我生命里，也是你……親手將我送進了冥殿。」

冥幽那個時候殺了桃夭老人，當時他為了穩固冥殿，暗中培養冥殿的敵對勢力。冥殿是江湖上的邪惡之首，殺人不眨眼只認錢，不認人。可是桃夭老人不同，他是一位正義的俠義之士，早就想剷除冥殿這些邪類。

他收養喬覓他們……也是為了選出優秀的繼承人，這樣子日後好對抗冥殿。

「所以那個時候我奇怪，師父是那麼痛恨冥殿的一個人，他對我很好很好……連入門的時候，我們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我叫蘇燦燦……復甦燦爛，燦燦無瑕，我只想能告別過去……一切重新開始。」

「剛開始那幾年，我渡過了除和喬曦意外，最幸福一段時光。」

「可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把我們送進冥殿，再萬千小孩里脫穎而出，成了冥殿最厲害的殺手。我那個時候傷心……難過。」

「也是那個時候才明白，一切都是不可信的，包括人包括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值得我相信。」

「原來這一切，都是拜你冥幽所賜呀！」蘇燦燦輕描淡寫的說出那些心酸，才知道真的一切都是宿命。

有的人有的事，無論你怎麼么躲避，但是兜兜轉轉都是逃不開的。

冥幽也是感嘆造化弄人！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喬曦會先一步離開自己，更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苦尋多年的親生女兒，竟然一直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情。若不是那個女人被人殺死以後，他循著線索查下去，估計她就要瞞自己一輩子。

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喬覓、蘇燦已經被漫妖的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他看到了，最後也變成了一把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