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最後的賭局
金家寶振袖一揮,
「一邊去,你這是在小瞧爺不成?她不怕少爺,難道少爺就該怕了她嗎,還藏著本事?但凡有些本事也不至於輸到現在這幅境地。」
在逆反心理之下,
金家寶眯著眼,瞧著白景音,半晌后,冷笑道:
「好,爺就跟你再賭三局,也別說爺不讓著你,三局裡你但凡贏一局,兩萬白銀與自由少爺我都給你絕不二話,但是若都輸了再要賴賬,也別怪少爺我沒那個耐心,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三少爽快!」
見金家寶應下后,白景音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當然這只是一個開頭,剩下的,可就全仰仗著自己那延遲到姥姥家的金手指了。
「要賭什麼,你挑。」
白景音不動聲色的用腹語向邵靖易問道,
「喂喂,他最不擅長什麼。」
「皇都賭神,金家三少,篩子牌九,無一不精。」邵靖易嘆了聲氣,十分擔憂的把事實告訴給白景音,「你要賭我攔不住你,但是局面當真是不容樂觀,罷了,若真輸了,便是我亮出身份護你周全就是,你放手玩吧。」
這種時候亮出什麼得是多丟面子的事情,邵靖易竟也甘願。
「好兄弟,夠意思!」
白景音一拍他的肩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后,正式開始了與金家寶的賭局。
但是顯然奇迹還在姍姍來遲的路上,不出眾人所料,第一局六博與第二局牌九都以白景音失敗告終,不費吹灰之力贏下兩局的金家寶卻沒有表露出任何大喜過望的表情,好像理應如此,全在意料之中。
對面的白景音卻徹底懷疑人生起來,
摸著下巴,隱在面具下的眉頭緊皺,嘴裡嘟囔道:
「不對啊,怎麼還是不行,難道金手指只是小說寫寫而已,還是因為別的屬性太逆天,所以非得安排一個短板平衡?」
「喂,你嘀嘀咕咕什麼呢,不到半個時辰你已經輸了兩局,最後一把真的還要賭下去?還是聽爺句勸,春宵一刻值千金,別浪費了為好。」
「賭,為什麼不賭,說好了三局一勝,少爺不會是想反悔吧。」
金家寶無所謂的挑眉,
「那便賭吧,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第三把所幸也別玩那些複雜的了,就簡單的賭大小吧,三歲孩童都能玩,別說爺不讓著你。」
看他那輕蔑的模樣,白景音咬牙不由生出些氣悶來,
「好,賭大小就賭大小。」
應下來之後,
她拿起桌上的篩盅,卻沒有開始搖,而是微微側過頭,忽然放軟了姿態可憐巴巴求救一般的看著邵靖易,遞給他道:
「小邵邵,我好像是過分高估了自己,可能我真的不擅長玩這些,但是我也不想真嫁去當妾,你幫我一把,好不好。」
邵靖易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家丁便先一步上前呵道:
「唉!做什麼!說好了是你與我家少爺的賭局,哪有讓別人代替的道理。」
「有嗎,剛才有明確表示不能旁人代替嗎,既然沒有,那憑什麼不行。」白景音直接將篩盅遞給了邵靖易,「別理他們,你先試試看。」
「不、不可,我——」
「這種時候了還推拒什麼,生死攸關,就靠你了。」
見白景音如此堅決,邵靖易只好硬著頭皮搖了一下篩盅,但因動作過於生硬,還沒搖幾下,那篩盅就已經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
白景音當場石化,
「我都說了不可,我從未碰過這些東西。」
邵靖易面具下的臉,紅的快要滴血一般。
隨即便是金家寶與其家丁的哄然大笑,毫不掩飾譏諷,邊笑還邊道:「好好好,爺讓你去找幫手,除過你旁邊那個,在場的任何一個,你看上的,或者是想上來代你賭的都沒問題,爺都奉陪,權當多看幾場笑話。」
白景音沒有說話,她自然知道,金家寶能說出這話就代表他毫不懼怕,不管找誰,可能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而就在她快要不抱希望之時,
人群里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來。」
低沉而冷峻,帶著無比的威嚴與魄力,哪怕在有些嘈雜的環境中,還是清楚的落在了每個人的耳里。
循聲望去,眾人的目光都積聚在了一個墨色斗篷的神秘男子身上,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了生死台前,白景音的身旁。
「這人誰啊。」
「不知道,沒見過啊,也看不到臉。」
人們都在議論這個神秘人的身份,只有白景音瞭然於心,畢竟這個聲音,還有那靠近後身上的味道,於她而言都太過熟悉。
「你怎麼來了。」
「安靜的站在一邊,你的賬,我們待會再慢慢算。」
金家寶倒是不介意來的是什麼黑衣人白衣人,只輕嗤了句「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而後搖起了篩盅,解開一看,
「六個六,我們少爺是六個六!」
白景音忍不住跺了下腳,
「這下完了,沒辦法了,你也不用再比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打平,可是平局不等於贏,還不是與輸無異。」
「你蠢鈍想不出辦法,不等於別人都同你一般。」
「你想逞能隨意,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那若我當真有辦法贏下這一句呢。」
元睿明轉過頭,雖然半張臉都被遮擋,白景音還是能感覺到到他在看她。可是白景音卻根本不相信還會有轉機,
「你要能贏,隨便怎麼都行,我決不食言。」
「好,這是你說的。」
撇下這句話后,
元睿明拿起篩盅,只簡單的搖了兩下,扣在桌上。
而後拉著白景音就往門外走去,
留下一臉懵逼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眾人。
「呀,人,人被打走了!」一個家丁反應過來后,高喊道。
「還愣著幹嘛,快去追啊!」
金家寶隨後也回過神來,怒氣沖沖的下令。
可當那些家丁還沒走出幾步,
「慢著。」
轉過視線,只見邵靖易手裡拿著解開的篩盅,而在桌面上,赫然是幾道裂紋與被震裂成幾塊的篩子,乍一看,便遠遠超過三十六點。
金家寶看到這一幕後也是完全傻眼,
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也沒人再敢追上去,畢竟現在裂的是篩子,若惹惱了那黑衣人,指不定下一個裂開的就是自己的頭蓋骨了。
「喂,你帶我去哪裡啊,還沒賭完呢。」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白景音就這麼被人拖著走,雖然她一邊努力抗拒著掙脫,一邊嚷嚷道:
「我們贏了。」
「哈?」白景音一愣,「你怎麼知道,你都沒看。」
「沒有人追出來,不是贏了又是什麼。」
白景音一看,還真是這樣。
「不對啊,贏了你這麼急拉我走幹嘛。」
「做一些早該做了但是一直未作的事。」
「什麼啊。」
「你猜。」
白景音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不,不會吧!你瘋了嗎!」
「別忘了你自己答應過的事。」
「我要反悔!」
「反悔無效。」
就這樣,
寂靜無人的長街上,白景音的聲音久久盤旋不散,
賣身抵債的第一夜,
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