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9《巨石》

這絕對是路川這麼多年來最痛苦的一次攀岩活動。

路川雙腳蹬在兩邊岩壁上，被繃帶包裹不成型的一隻手只能微微攀附在岩壁，另一隻手跟著用力，之前在下面還在想一隻手兩條腿攀岩是什麼感受，這不，就是現在這樣。

渾身使不上力氣，全靠兩條腿蹬住，也好在這麼多年下來鍛煉沒有落下，體力異於常人，不然估計兩人上去都難了。

「你不行」！霍妃趴在她背上默默地說了一句，差點讓繃住的路川瞬間泄了氣。

沒錯，這次攀爬不光是少了一隻手借力，背上還爬了個霍妃。

霍妃從昏迷轉醒之後就感覺到全身無力，別說是攀爬上去，就是能夠在這種地方站穩都是一件堪比登天的事情，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她趴在路川背上都是用安全繩給綁住的，不然她多半是趴不住掉下去，可憐尋龍的堂堂龍王，平日里威風凜凜指點江山，此時此刻竟然也淪落帶這地步。

現在想來路川主動請纓下來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原本想著說等霍妃恢復點體力之後再上去，不過霍妃對這件事情似乎有點經驗，也不是頭一回發生，按照她的說法，等回復體力估計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

如果說沒有安全繩斷的這件事情或許他們可以下去等著，上面的龍戶應該會下來，但是事情似乎不太妙，上面的龍戶是什麼個情況都拿捏不準。

這也只能苦了路川。

「少說話」！路川沒好氣的說道，也是有氣無力。

「鄒文東年輕的時候體力比你好」！霍妃趴在他背上說話也沒多少力氣，沒有了平日里的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那老頭子也背過你」？路川問道，想了想畫面，感覺不大舒服。

「背過」！霍妃說道，那是多少年前了？霍妃想了想，那時候鄒文東還挺難年輕的，正是壯年時候，那一次好像也是下崖出的事情，鄒文東就是背著她從崖下爬上去的。

「我說小姐，我現在也是傷殘人士」！路川沒好氣的說道，男人最不爽女人把他和另外一個人比，還沒比過。

男人不能說不行。

霍妃似乎挺認同的，路川隱約感覺到她點了點頭。

這一次上爬的速度明顯慢了太多，路川一個人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這是屬於他這具身體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重量，關鍵是他還受傷了。

上爬十來米的距離路川就會停下來大口喘氣呼吸，現在就算是穩定站著都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

「你到底怎麼回事」？路川問，兩個人在這種寂靜無聲的黑暗中如果不找點話題聊聊估計都綳不住，需要聲音來緩解生理和心理的壓力。

「你是說昏迷嗎」？霍妃問道，感覺她都快睡著了。

這不廢話嗎？不問昏迷的事情還能問什麼？一個體力遠超常人的人突然間就昏迷不醒，面色死一樣的蒼白，身上還長出鳥一樣的羽毛，路川心頭不好奇才怪。

不過就霍妃身上長出羽毛的這件事情路川當然是不可能說的，萬一是頭一回發生，估計霍妃會被嚇到，雖然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也是不好接受的

「我說過，過期的不死葯是有副作用的」！霍妃說道。

之前她的確是說過不死葯有副作用，當時沒說，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副作用，不定時的突然昏迷，跟死亡差不多，醒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渾身沒有力氣。

這種副作用並不是經常體現出來，對霍妃來時屬於階段性偶然發生，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年似乎發生頻繁了許多，在過去十幾年不見得能夠遇上一次，但是這些年頻率越發的大。

在上次被綁架的時候發生過一次。

上一次會被光頭他們給綁了不是沒有原因的，當時坐上車之後就是突然渾身沒了力氣，然後漸漸失去知覺，醒來之後被光頭他們裝上麵包車帶到了那個山洞中。

要不然以她的能力怎麼會讓那樣的兩人給抓住，畢竟國外林憲宗的後人雇了雇傭兵殺她都讓她平安的回到國內，結果陰溝翻了船，在那種時候副作用出現。

不過那一次的副作用沒那麼大，至少醒來時候不像這一次完全一點力氣都沒有，都快站不穩，就感覺兩條腿是廢了。

這一次比上次嚴重太多了，而且兩次的間隔時間太近了，這中間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發生了兩次。

霍妃隱約感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路川點了點頭，其實之前就一直好奇為什麼霍妃的能力會被那幾個人給抓住，現在這麼一說就全部都能夠合理解釋，陰溝里翻了船。

「你說這種情況會不會是不死葯的不死力量在消失的一種徵兆」！路川突然說道，霍妃的最大心愿便是能夠正常的生老病死，但是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奢求那麼簡單了。

如果不死葯的藥效過去了，已經逐漸泯然眾人，那對霍妃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也許吧」！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認真回答，不過路川聽著更像是在敷衍他「別想那麼多，不死葯還是要繼續尋找的」！霍妃繼續補充。

路川一怔，霍妃找不死葯就是為了以毒攻毒用不死葯的藥性平了她之前所說的不死葯的不死能力，如果她體內不死的能力逐漸消失，再找不死葯是為了什麼？

難道再一次長生嗎？

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一邊攀爬一邊聊天，很快就到了頂部。

的確是到了通道的頂部，但是那並不是出口。

因為原本一條道下來的通道在這裡斷了，上頭竟然是堅硬的花崗岩石頭，都沒記錯，下來的時候絕對是一條道走到底，中間沒什麼彎彎繞繞的，很筆直的一條通道下來。

但是路並沒有到盡頭，在頂部的地方通道九十度彎折橫進去，不像之前那樣豎著向下。

「怎麼會這樣」！路川愣了愣，一路下來他都有用探燈查看過周圍，的確沒有岔道口，但是眼前看到的怎麼解釋？雖然不是岔道口，但是與下來的路不一樣，通道變了。

就像是...就像是一條筆直的通道被人硬生生的掰彎九十度，上面一部分豎著朝下的通道變成橫著。

就像是一根鎚子放著的塑膠管道在中間的某一部分被認為的折彎，但是這是花崗岩，堅硬到變態的地步，有什麼力量能夠折彎。

霍妃也是又驚又奇，她同樣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

而且就通到與頂部的銜接處那裡也不像是有彎折的情況，三邊的稜角分明，就像是一條垂直通到在頂部被人壓蓋了一塊石板，因為在銜接的地方是有縫隙的，並不是密不透風。

而且橫著延伸出去的通道與這條通道在銜接處也是一樣，也有縫隙。

兩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人為製造的嗎？絕對不可能，沒有人力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難道這條通道自己在變化」？霍妃問，有機關嗎？但是什麼樣的機關能夠推動你能夠一整塊巨大無邊的花崗岩石開鑿的通道運動？而且在下面的兩人竟然沒有聽到絲毫聲響。

「不管了先到那條通道去」！路川說道，實在是扛不住了，只感覺雙腿快廢了，那條通道是橫向出去，至少也是水平的，不像現在這條是斜向下，站立都是一種高難度操作。

路川壓著牙爬了進去，然後爬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崩住的那口氣也散了，一瞬間感覺全身癱軟，動一下手指都是一種高難度動作。

霍妃也趴在他身上喘氣，過了十多分鐘路川才漸漸回過神來，將束縛霍妃的繩子解開，讓霍妃下來。

路川看了看這條通道，也有一種看不到盡頭的感覺。

「那是什麼」？霍妃抬手指了指一邊歇著的通道與頂部岩石銜接處的縫隙，路川順著霍妃手指的方向把燈光打過去，在縫隙處有一點白色的東西散開。

路川伸手把那東西拽著才發現是一截繩子被卡在縫隙裡面，路川用力拽了幾下將一截半米長的繩子給扯了出來。

是他們放下去的安全繩，上面有他們的標記，自然認得。

「你看這兩段斷口」！路川試著繩子的斷口處說道，霍妃看了一眼「怎麼了？有問題嗎」？

路川看了眼霍妃，估計她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不然以霍妃的聰明睿智應該能夠一眼就發現問題。

「你看著斷口處，並不平滑，說明並不是有人用鋒利的到給一道割斷的，刀割斷的不是這樣」！路川指著斷裂處說「這繩子斷口不平，就像是有人用完全沒有開過鋒的刀來回鋸斷的，所以留下這麼多散開的線團」。的確是，那繩子想幹事被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鋸斷的，而且那東西一點都不鋒利，甚至是沒有鋒刃。

「你想說什麼」？霍妃問，這一次路川真的感覺自己和霍妃的確沒在一個平台上，她這次是暈糊塗了，聰明的腦子還沒回來。

「現在我們就假定上面魏子軒他們不知道下面繩子斷掉的情況，那麼在這種情沒有人動過繩子，那麼在什麼情況之下繩子會意這種方式斷掉，這很明顯是被扯斷的」！路川指著繩子兩端的斷口說。

「而且你看這兩邊的縫隙，尤其是這邊」！他指了指頂部出岩石銜接處的縫隙「我們可以猜測假的確是上面有一塊石頭掩蓋住這個洞口」，對這些事情路川也只敢是猜測，沒有親眼見到，很多事情都是先大膽的猜測然後再去小心謹慎的求證。

「如果說是上面一塊巨石蓋住，石頭的壓力將繩子給壓斷」！路川說。

霍妃點了點頭，似乎認同路川的說法，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如果說繩子是被重力壓斷，那麼為什麼裡面還會有一節」！她似乎清醒了不少。

路川點了點頭「而且為什麼這裡會多處一條通道來」路川說道，很顯然他對之前的推論也是懷疑的。

「你看這這條通道上面」！路川指著他們此刻所在的橫向通道的頂部「上面也有很多與那邊一樣的銜接縫隙」！的確，這條橫向通道的頂部也像是一個凹槽被蓋上了石板，有縫隙露出來。

霍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再等路川繼續說下去。

「在這種山體中是什麼力量能夠給在這樣一個凹槽中重新蓋上一塊巨石」？路川問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路川吸了吸氣。

「什麼」？

「我猜測這條通道包括下面的那一大片奇怪的空間是獨立出來的，獨立於外面的舜源峰，獨立於外面的山地土壤」！路川說道。

「說清楚」！霍妃愣了愣神，似乎是聽進去。

「我們之前從洞口一路下去看到的都是花崗岩，而且之前我們也猜測那條通道是在一塊整塊的花崗岩中穿鑿出來的」！

「有這麼可能」！霍妃說道，她其實是有那樣的猜測，而且可能性很大，不過那是一個浩瀚的工程，別說是在古代，就是在如今都是如此。

「如果說這條通道和下面那片神秘的鳳凰地窟空間都是一個整體呢，都是在同一塊巨大的花崗岩中開鑿出來的」！路川說，這個結論自己都很懷疑。

霍妃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一塊無限巨大的花崗岩，有人在花崗岩的內部開鑿出通道，開鑿出一片空間，一個地窟，但是表面沒有損壞」！

路川點了點頭「表面不一定沒有損壞，但是就像是一個空心的球體，在球體的內部是空的，外面一層包裹，有一些延伸出來的出口」！

「有這麼大的石頭嗎」？霍妃問道，下面的空間很大，他們之前所見到的都可能是冰山一角。

「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就像你能夠不死」！路川說道，霍妃愕然，本來這件事情是她用來堵住路川的嘴，沒想到現在被反過來堵住自己的嘴。

「九嶷山有一處三分石，是三塊石頭組成的山體，而這三塊石頭高大幾百米，是整體的巨石，中間沒有斷裂也沒有憑藉」！路川說道，三分石是九嶷山的景點之一，三塊高聳入雲的石頭插在山頂，每一塊石頭都是獨立出來的，有數百米高。

「如果把我剛剛假設的花崗岩石頭在三分石的基礎上再放大無數倍呢」！路川說道。

是有這樣的可能，有三分石這樣的高達幾百米的巨大石頭，再大一些又不是不肯能。

目前世界上方發現的最大整體岩石是在國外，有接近四百米高度，長有三千多米，是一塊整體岩石。

「之前你說到的關於舜帝龍碑的故事，裡面不也提到過舜帝龍碑最後安放處不是有一塊三百多丈高大的岩石嗎？古代都有這樣的傳說，真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霍妃想了想，然後點頭，似乎也認同了路川的這個想法。

「你的猜測可以作為一個依據，但是現在這一條通道的事情怎麼說」？霍妃問，這一點還是不通的，一切的猜測都是需要為眼前的事情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