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陰謀的既視感
周離走後,這一天才算消停下來,接下來的一天,居然什麼人都沒有再被關進來,劉易本身不想說話,不想對面的沐南居然也沉默了下來,就這般,兩人一直沉默到傍晚,獄卒才又敲門,面色複雜的看向劉易。
這次,沒等對方開口,劉易先問了:「有人找我?」
對方點點頭,隨即退到一邊,慢慢的從後面走過來一人,卻正是燕浮生,燕浮生身後還有一人,卻正是分別多日的金老。
燕浮生沒說話,金老卻先開口道:「哎呀,劉易小兄弟,真的是你啊!本來浮生同我講,我還有些不信,你這是怎麼了,被關在了這裡?」
劉易聞言當即明白,燕浮生只怕只是提了提他和金老認識的事情,並沒有同金老說全,但這個時候畢竟燕浮生乃是個中大佬,人在屋檐下,劉易哪裡敢絲毫的得罪?當即順著燕浮生的話繼續說道:「沒事,我這只是誤會一場,過幾天就出去了,屆時再去找金老你聊天!」
金老畢竟也不算傻,否則怎能夠教出燕浮生這樣的人物?但畢竟還是對於大周律不太熟悉,不太清楚能夠關押在刑部大牢的條件——要麼干係甚大,要麼就是案情重大的!
別看這刑部大牢也在京城,卻絕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都可以被關的進來的,一般要麼是沐南那種打殺了好些捕快,被要求嚴管的要犯;要麼是劉易這等牽扯進了東瀛這等外交使節命案的要案,一般的牢房規格根本不夠,只有刑部這等地方才敢接手!
但這等不算秘辛的秘辛金老哪裡知道?他只看燕浮生可以把他帶進牢房來探望劉易,自家學生又是大理寺當差,以為劉易真的沒什麼太大牽連,卻不想劉易這事因為牽扯到了東瀛使節,直接通了天,正值匈奴進犯的空隙,甚至在玉門關被破后,正值皇帝想要挽回面子的時候,這時候的嫌疑人,直接便會交由皇帝發落,至於結果嘛……上一次這種破壞兩國邦交的人物,似乎最後的下場是五馬分屍!
燕浮生面上沒有絲毫的表露,只是在一旁提醒道:「老師,若是可以了,便請先出去吧,學生還要工作呢!」
金老也算有些見識,知道自己家學生現在屬於大官了,他這個老師若是這時候不給學生面子的話,只怕會讓學生面子很難堪,當即點點頭,隨即道:「劉易啊,他日你若是出來且有暇的話,記得來找老漢吶!」
劉易點點頭:「一定,一定!」
待金老被燕浮生送出門,再回來,燕浮生這才輕聲在劉易身邊道一句:「多謝!」
劉易知道,這是燕浮生在說他和自己默契的瞞著金老的事情,當即也不客氣,隨即道:「如何了,燕大人,你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燕浮生左右看看,隨即吩咐牢頭將門打開後走了進去,和劉易找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后,隨即小聲道:「你是對的!」
劉易點點頭,表現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但隨即問道:「那麼……兇手是誰?」
燕浮生沒有回答,而是沉默不語。
劉易見狀道:「燕大人,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東瀛使節所燒的炭乃是自己去買的吧!據我所知,所有的使節用度皆有鴻臚寺調配,炭氣傷人之說早已有之,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我聽聞無煙碳和獸炭絕沒有傷人的說法,東瀛使節乃是一國使節,想來調配的也是這類炭火吧!」
燕浮生看了一眼劉易,良久后才幽幽道一句:「不是鴻臚寺,是禮部……」
「什麼?」劉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突然,劉易瞪大了雙眼:「禮部!你是說……」
燕浮生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但這時候,劉易已經明白,這裡面牽扯的水太深了,燕浮生的態度已經表明,這炭火之類的用度乃是出自禮部之手,但此時這等炭火卻燒出了人命!這事是按炭氣中毒算,還是按故意殺人算?
而且屍體腹中並無毒素,咽喉處卻驗出了毒性,這說明什麼?說明有人在死者死後往嘴巴里灌了毒,只是人已經身死,毒素自然到不了肚子,只能停留在喉嚨處,這事,又是誰的作為?
現在關鍵看的是,朝廷的態度,若是朝廷本著公事公辦,只怕這次卻是會牽扯進很多官員啊,尤其是禮部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達的配送劣質炭火的命令,這若是真牽扯到哪個大人物,到底是查還是不查?
若是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便該適時的找一個替死鬼了,你還別說,劉易這樣的,怎麼看怎麼符合替死鬼的氣質!
正是想到這裡,劉易猛的抬頭看向燕浮生,隨即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莫不是……莫不是……我被當成替死鬼了?」
燕浮生沉默片刻,隨即道:「本來事情是這麼發展的,但我沒有同意,現在朝廷要求我三天內找到真兇!」
劉易聽罷,隨即對燕浮生深深行一禮,隨即道:「燕大人,你是好官!」
燕浮生輕輕撫了扶這為了顯成熟而特意蓄的鬍鬚,隨即道:「但此時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劉易,你可知道?」
劉易想了想,隨即問道:「這要來燕大人想找多大的兇手了!」
燕浮生牙齒咬的咔咔直響:「當然是幕後真正的黑手了,若是抓替罪羊的話,我又何必鬧出這麼多事!」
劉易搖搖頭:「我對這事並不熟悉,但似我想來,既然上面給你三天時間,只怕他們要的也不是兇手吧,而是一個交代!」
燕浮生道:「兇手即是交代!」
劉易搖搖頭:「不,交代不一定是兇手,大人何不去和銀木使者聊聊,或許可以有些啟示!」
燕浮生不屑的一笑:「他?只怕屍體死後灌的毒素便是他所為,想要陷害誰?我聽聞這銀木家族似乎是東瀛一個比較大的家族,不想栽贓嫁禍的水平這麼次,連我都瞞不過,更何談刑部宗嚴?只怕他是早便發現了,只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罷了!那便我來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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