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會

轉眼就到了下班的時間，Amy也很準時。五點一到，就出現在她辦公桌前，「夏助理走吧，我帶你去做造型。」，雖說想讓顧凡刮目相看，但她的心理還是有些忐忑的。一到沙龍，她就被眼前的這些華服給震撼到了。

「哇，這件是不是上次時裝周上那件最受歡迎的那件！還有這件，我好像在微博上看到過！還有這個，這個不是某本雜誌上出現過的大師的開山之作嗎！」，夏以晨現在就真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漂亮的禮服，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Amy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夏助理，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總裁助理吧。以前沒見過這些，以後你會見識地比這些更多的，我們K集團好歹也是個龍頭企業，你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這樣啊。」，這時的她哪還能聽近Amy的這些話，她感覺自己的幸福感要爆棚了！女生嘛，本質上都是喜歡這些漂漂亮亮的衣服的。

Amy的耐心已經到了臨界值的點了，她打了和響指，「Stop！夏助理收！Tory，馬上帶夏小姐去做造型，給我把下夏小姐打扮得清純一點，她適合這種。」，旁邊的服務人員聽到命令下來，還沒等夏以晨反應過來呢，就拖走她了，「對了，我們的時間只有一個兩個小時，你們一定要快點。」，Amy挑了一張沙發坐了下來，拿了本雜誌翻了起來。

夏以晨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里，房間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名牌化妝品，都是她原來可望而不可即的。她剛拿起一瓶粉底液想研究一下，身體就像提線木偶似的被換上了一套又一套的禮服，

「這套紫色的不行，太成熟了，換。」，「這套藍色的也不行，顯得夏小姐太幼稚了。」「這套白色的可以，OK，就定這套吧。」

好不容易禮服定下來了，她稍稍地喘了口氣，又被帶到一個造型椅上，前面的造型師不由分說地就開始往她的臉上塗著各種化妝品，後面的髮型師又拆了她的馬尾給她做起髮型來，

「不管了不管了，我先睡一覺，管它的，反正好不好看都是那個臭顧凡說了算。」困意漸漸襲來，夏以晨趁他們不注意閉上了眼睛，準備睡一會兒，本來這兩天就沒怎麼睡好，想著想著，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夏小姐夏小姐，醒醒，您的造型已經做好了。」她剛在夢中準備親上顧凡臉的時候就被旁邊的工作人員給推醒了，她想揉揉自己的眼睛，沒想到手被人給攔了下來，「夏小姐，您不能亂揉，這麼美的眼妝可不能被破壞了。」，這時夏以晨才有些清醒過來，大腦也運轉起來了，她看向對面的鏡子，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她嗎！一席白色長紗的露背裙，前面看起來純潔無比，滿面的白色凸顯了她清純的氣質，後背卻別有洞天，她的背很美，一對蝴蝶骨在她白皙的背上好像閃閃發光，禮服的背後就是幾根絲帶，又有一絲性感至極的魅力，她平時直直的頭髮現在被燙成了大波浪，披散在肩，臉上是最流行的桃花妝，粉色的眼影使得她的眼睛好像妖精一樣勾人心魄，腳上一雙簡單的高跟鞋中和了禮服和妝容的複雜，她看得有些呆了，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是清純卻又勾人的天使！

一直在旁邊等待著的Amy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著面前的夏以晨，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滿意的笑，她知道這個小姑娘樣貌不錯，但沒想到好好打扮起來竟也不輸給當紅的女明星，

「好了夏助理，別再欣賞自己的美了，時間到了，快去酒會吧。」，她剛還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呢，被Amy這麼一提醒才想起酒會的事，急急忙忙地走到門口顧凡的車旁，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過頭來對Amy拋了個媚眼，Amy被她這調皮的小動作搞得哭笑不得。打開門上了車，她就看見顧凡目不轉睛的眼神，在顧凡的面前晃了一下手，顧凡才回過神來，他的小助理，似乎，真的，看起來不錯。

「夏助理，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今天的你很美。」她聽見他這樣說，臉上立馬浮現出了一抹嬌羞的笑，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被他誇美呢。他看見他的助理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趁她不注意，一腳踩下油門，跑車像箭一樣地飛了出去，空中只留下了夏以晨的尖叫，

「啊——————」，果然是美不過三秒。

顧凡的開車技術很好，平時她坐個公交車都很暈的今天竟然一點想吐的感覺都沒有，心裡對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停好了車，兩人一起走到了酒會門口，他像想起什麼，低下頭看了看旁邊那雙手，白白的，他抓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臂彎，

「做戲要做全套，我的小助理。」他在夏以晨耳邊悄悄地說，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說的話，感受到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氣息，麻麻的，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應，只由得自己心跳如雷動彈不得。他看見她這副模樣倒也得意地笑了起來，捉弄這個小助理可真是好玩，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顧總，您來啦，真是蓬蓽生輝啊。」還在她愣神的時候已經有人開始給他敬酒了，他也和別人客套起來，現在的他的臉上不再是剛才那種戲弄她的調皮的笑，而是好像帶上了一層面具，一瞬間又恢復到了人們口中描述的那個顧凡，她感受到了絲絲距離感。其實與其說是個私人酒會，倒不如說是換個地方談生意。酒會上的男男女女心裡都揣著自己的目的，金錢，名利，人脈關係。她有些心疼這樣的他，在她的眼裡，雖然他是個商人，但他確實是真真愛著這份工作的。但怎麼說呢，人有錢了，隨之而來的東西不是自己想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當然包括這些，就算是驕傲於顧凡，也必須接受遊戲的規則。

一整個晚上她和顧凡都不停地遊走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有官員，也有她以前只能在商務雜誌的封面上看到的一些行業里的大佬。而她姣好的面容也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她就像一隻小白兔，無端地闖進這個似乎並不適合她的領地。所有人都在揣測她的身份，眼裡都透出頗感興趣的目光，有些膽大的直接走到她的身邊拿起酒向她示意。夏以晨哪見過這種架勢，她的酒量本就不好，今天晚上還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看了看不遠處的顧凡，想讓他幫忙擋一擋。此時的他也是忙於應酬，旁邊還站了個婀娜多姿的女人，那女人的整個身子都要貼到他身上去了，他還笑地那麼開心。看到這一幕，她的怒火蹭蹭的燃了起來，心裡的醋罈子被打翻了，怒目圓睜地盯著那個談笑風生的男人，

「這個死顧凡，應酬歸應酬，還要犧牲自己的色相！哼！原來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賭氣似地拿起旁邊男人遞過來的一杯酒，咕嚕咕嚕地就灌了下去，酒下肚的一瞬間她就後悔了，頭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暈暈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夏以晨剛想扶著旁邊的桌子想要撐住自己的身體，遞酒的那個男人就趁機擠了過來，

「夏小姐，我是卓越科技的李想。我看你喝多了，要不我扶你去二樓的休息室休息一下，然後我再送你回家，你看怎麼樣？」，她當然不是個傻瓜！雖然腦袋已經不聽她的使喚但她還是本能地推脫的來自於這個陌生人的擁抱。男女的力量畢竟是有些懸殊的，加上酒精的作用，這一番推搡在旁人眼裡看起來就像調情。經過的人也是笑笑而不說話。二樓的周思禮看見他辛辛苦苦追求的女神被一個臭八怪一樣的男人抱住簡直要氣死了，他今天好不容易閑著無聊答應老頭子來跟他參加這個破酒會，真是無巧不成書，剛從休息室出來一會就看見夏以晨被欺負的模樣。他噔噔噔就從樓梯往下跑，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顧凡應酬完就看見他的小助理跟一個豬頭糾纏不清，眼睛眯了眯，腦海中馬上就搜索出了這個男人的名字。卓越科技的李想，出了名的好色，業務上倒是沒什麼本事，花花腸子都用在勾搭女人身上了。他大步地走向夏以晨，她已經昏了頭了，任由李想抱著，也沒看見他走了過來。顧凡看見他這幅模樣，不知從哪裡來的怒氣，一把把那隻咸豬手推開，把她抱到了自己懷裡。李想還沉浸在美人的香氣中忽然被猛地一推還沒站穩呢就感受到了周圍強烈的氣場，踉蹌了幾步揮起拳頭準備打到對方的臉上，就看見了面色冰冷的顧凡，再看看他懷中的如小貓般乖順的夏以晨，嚇地趕緊跑了。在商界混的都知道顧凡的脾氣不好，如果膽敢動了他的人就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凡本想追上去好好地教訓那個色狼一頓，感受到懷中的柔軟，心不由得平靜下來。主辦人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稍稍地點點頭，他就拖著夏以晨往外走。她的酒勁也上來了，不過她的酒品還不錯，沒哭也沒鬧。就是像只小貓一樣，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睡沒睡著。站在暗處的周思禮也目睹了這一切，眼神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有一種直覺，這個顧凡和夏以晨之間一定有些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掏出手機，點出聯繫人的界面，

「周競，你幫我查兩個人……」。

回到車上，顧凡吐了吐口中渾濁的酒氣，扯鬆了領帶，打開了車上的冷氣這才感覺自己舒坦了起來。夏以晨早就睡的東倒西歪的，衣服經過一番折騰也皺皺巴巴的了。胸前雪白的渾圓出來了一大半，裙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掀都了大腿根，她的皮膚又白，臉又紅紅的，小嘴裡不斷吐出熱氣。他看了一眼覺得心裡痒痒的，隨手就把西裝搭在了她身上。可能是動作有些大，她竟然歪歪倒倒地坐起來了，顧凡剛鬆了一口氣準備開口問夏以晨家在哪，眼前的女人就突然「哇」地一聲吐了，副座上，衣服上全是她吐的穢物，混著難聞的酒氣。他覺得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shit！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來選你當我的女伴，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他看著自己車上一大堆的嘔吐物又看了看再一次倒下陷入昏睡的女人，一點酒勁全被氣走了，忍住噁心的感覺給旁邊的女人系好安全帶，踩下油門，車像箭一樣地沖了出去，他現在，此刻，只想快點回家脫掉身上的衣服！

雖然心裡有著一肚子火，但顧著旁邊女人的感受也沒開的太快，他怕開的快了她受不了又給他吐了。他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麼了，內心似乎總是被這個小助理牽制著。剛才在酒會上也是，雖然在和別人應酬著，眼睛卻總是不自覺地往她那邊看去，看著她和那個男人笑的那麼開心，他竟有一絲絲醋意。本不想打擾她和別人的」調情」，最後還是控制不住大步走向前。本來不想給別人臉色看，壞了主人家的規矩，卻還是為她破了一次例。這樣陌生的自己，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以最快的速度開回了家，到了停車場沒想到麻煩又來了。喝醉的女人已經完全沒了意識，耷拉著小腦袋就在副座上昏睡著，完全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顧凡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低聲咒罵了一下，還是認命地彎腰抱起夏以晨。他從小到大都沒碰到過這麼麻煩的女人，而且平時看起來挺瘦的，沒想到抱起來還有些沉。他一步一步走地很慢，生怕把她吵醒又生出無端的事情來。走進電梯，顧凡按了自己的那一層，這才有些放鬆下來。他低下頭，看著懷中女人睡著的側顏，平時她的臉上總是帶著那種害怕他的表情，而現在的她乖乖的，就像一隻溫順的小兔子，長長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忽閃忽閃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吐出的溫熱氣息弄得他的脖子微微有些發熱，不知道是電梯升的太快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此刻的顧凡也感到了一絲暈眩。

「叮」，到家了。他搖了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思想拋到腦後，他堂堂總裁，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助理而亂了心思呢。他很少回家，這邊沒什麼親人，他的工作比較忙，所以大多是在辦公室睡的，家裡冷冷清清的，一個男人的屋子也沒什麼煙火氣息。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懷中的女人扔進浴缸里，他是絕對不能忍受這麼臭的女人污染他家的空氣！看著浴缸里的玲瓏曲線，露背的白色禮服沾了水之後緊緊地貼在她身上，頭髮也打濕了，暖黃的燈光投射在雪白的胴體上畫出令人遐想的痕迹，饒是換一個男人沒準現在就獸性大發，霸王硬上弓了。但顧凡可沒時間想這麼多，這女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他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他正為她洗澡的事情發愁呢，

「要不我幫她洗？」，這個念頭一閃過馬上就被他pass掉了。他什麼時候幫女人洗過澡！這要是傳出去他的那群死黨還不笑話死他！還讓他堂堂顧少的面子往哪擱！

剛想走出浴室門，又回頭看了看睡得嬌憨的女人，嘆了口氣，沒辦法，誰讓他心軟呢，要是讓她在浴缸里泡一夜，那麼嫩的皮膚還不得泡爛了，算了，還是認命吧，折回了腳步又來到浴缸前，看著女人熟睡的臉龐，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現在心裡的怒火，所以他覺得這個女人就是上天派來克他的。

拿了眼罩，口罩，一把大刷子，洗浴工作就算是正式開始了。第一件事呢，就是脫了她身上那件該死的臭衣服，顧凡是左弄弄又翻翻，也沒把這件禮服給弄下來，心情徹底的糟糕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把剪刀咔嚓咔嚓兩下，就把衣服給剪爛了，隨手丟在一邊，可憐了那麼美的衣服，現在只能是堆垃圾了。

要說顧少會多認真給一個女人洗澡，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隨便拿刷子在她身上刷刷，反正戴了眼罩也看不見，他才不會管髒東西有沒有洗乾淨。只覺得洗了一番過後那臭味沒有了，就拿了一條浴巾裹住隨手蓋住了夏以晨的裸體，抱起來走了兩步往沙發上就是一扔。

全部工作做完了顧凡才拿下眼罩，他是個正人君子才不做小人的事，女人身上的小便宜他是絕對不會佔的！況且，他對她暫時還沒那麼大的興趣。解決完夏以晨，已經是快凌晨一點了，他倒不是覺得有多晚，是驚訝自己居然會在一個女人身上花上那麼多的時間，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匆匆洗漱了下，躺在床上，他思考著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首先是被他平時貌不驚人的小助理給驚艷了一番，又是在酒會上不顧面子為她出頭，後來更是辛辛苦苦地給她洗澡。顧凡覺得他自己肯定是瘋了，要真為這一切找個理由，他覺得一定是他從小養成的性格！對！一定是這樣！雖然他平時不近女色，但是從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對待女人一定要紳士，不可以丟下不管，所以才發生了今天的這一切。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滿意的笑，他怎麼可能為這個小助理而心跳加速呢，他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顧凡！

這一夜，空氣在不知不覺中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兩個熟睡的男女此時並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就在今晚開始悄悄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