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遠方的家音 奇怪的舊夢

對於工作了一整天的我們，大概就是下班回家時候拿出手機看看動態，喝一杯暖暖的白開水，放鬆下身心，滿足的感覺就是這般簡單。有情調的在放點音樂，讀兩篇美文。這種從內而外的放鬆，會減少我們的疲憊，增加我們的生活情趣。

對於陳千月來說，這一天可照實不好熬，先是被老闆娘晨訓，老闆和同事的輪流補刀。精神恍惚中又接連犯錯，可以想象未來哪天又少不了一番謾罵。

那一刻，我是想哭的，可是我忍了。那一刻，我是想走的，可是我也忍了。那一刻，我是多想指著他們反駁的，可是最後我又忍了。奇迹的是，我居然能在滿天身心疲憊、狀態不佳的情況下完成了一天的基本工作，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是基於什麼原因堅持下來的。

傍晚，買的什麼，吃的什麼都不記得呢。匆匆了事之後，我看著老夏給我的那本故事書隨便再手中摸了兩頁，就意興闌珊了。可是我不吸煙啊，不會也沒錢抽。也多少懂得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抽一口煙，明明吸到肺里傷害身體搞不好還嗆著嗓子，卻樂此不疲的買煙。不僅僅是因為打發時間，不僅僅是消愁求安慰，不止是因為容易上癮。

如果說肉體上的上癮還容易根除克制的話，精神上的隱患還真的難以控制。常聽說有人說，「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那個時候一臉高深自豪的表情，真能唬住一批小青年，吸引懵懂的少女心。

我問過我的一位同學抽煙啥滋味，為什麼那麼苦還要抽？

他一臉陶醉的說，「你談過戀愛嗎，吸煙就像談戀愛，深吸一口就像把她的全部都融入到你的身體里去，你還能戒掉嗎？」，「沒有煙，就像沒有美女，生活還有什麼意義？看到煙，就想起了你的初戀，怎麼捨得不把她深深的吸到內心深處去」，我那時是一臉懵逼的，總感覺我這同學以為我不抽煙裝逼格，現在我就更不懂了。

沒有了煙，我還有手機吧，我拿出手機，看著所剩不多的那格電量，趕緊從桌子上抓來充電插頭連接充電，登上了qq（那個時候不是沒有微信，只是我還比較落後）。我隨意的翻看著空間動態，關注著同學的說說動態，新發的美圖秀，炫耀的買車買房或是結婚生孩子的喜事。我看著我面前的十來平方的粗陋平房空間，一張單人木床，坐在上面還不敢太用力晃，生怕下一刻腐朽的木料突然就崩斷了。靠牆角插座東北角的一張破舊大桌，少了一節木料的殘缺桌腿，發黑余灰的桌面底下是一個櫻桃木被蟲啃了幾口漏出幾個黑點的凳子。這就是我目前的居所了。我看看看著，再想著想著，我又發獃了。

突然一聲短促的qq提示音驚醒了我，我急忙打開看了下，深怕下一刻又迷茫在患得患失的記憶中去了。

「在嗎？我是小張，還記得那年大學畢業得實習期你來我們公司實習保安時候的樣子嗎？看你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還是你爸讓你先實習一個月代班的。前幾天，我女兒出生了，你能過來看看我女兒嗎」

「小張姐，啊，你都有自己的女兒了呀，我也很想過去看看你的女兒，可是我已經在外地上班了，這下就沒那麼容易回去看望你女兒了，這真的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加倍給你女兒紅包的。」

「哦，這樣子啊，算了，沒關係的」。這一刻是人都會有失望的吧，或許最美好的光陰就是你沒那麼複雜，我也很單純，自然而然的吸引吧。我承認，她是個很可愛秀氣的女孩，我媽還讓我鼓起勇氣追追她了，雖然當時的確有那麼一點好感，可是出於家境，出於感情，我知道那也止步於喜歡了。後來她還是同意嫁給追她一年的男孩了，我知道那才是她真正需要等的人，那才是她一身需要付出的感動。

正在我沉思時，QQ又提示了一個對話音，那是我弟弟發給我的消息。

「哥哥，大哥出國回來了，給父母帶回來一筆錢，父母沒收幫他存起來了留著給他結婚用。」

「嗯，那不是好事嗎，前幾年老大追個女孩也真是傻（後來才知道我也一樣傻），供她一家子花，給她學電腦，最後不還是跑了。所幸，後來他跟著單位出國總算積累了一點積蓄。」，「大哥走了嗎？」我猶豫著補充了一句。

「老大回去了，我知道你一開始對他有點怨言，別怪他好嗎，大哥也挺可憐的，現在總算好了。」

「也許開始有點，時間久了，自然都淡了，爸媽還好吧」，我隱隱有點想家還有點擔憂。

「哥，別擔心，父母很好，到時有點擔心你，你還好吧」，弟弟那邊一陣沉默，然後又發了句，「要是想家就回來看看吧，都在同一個市不遠的，受委屈了就跟我們說，家永遠都在等著你回來」。

「我很好，怎麼會，這邊單人宿舍，廠區安靜，工作不擁擠，福利還可以吧，3000的月薪還不錯吧，夠父母加起來的工資了」

「那就好……哥……」

「還有什麼事嗎？家裡吃過晚飯了嗎？我現在要出去一會了」。

「哦」，然後是一陣長久的沉寂。

我走出那十來平米的小房間，順著二樓陽台的走廊來迴轉悠，忽然發現我又迷茫了，也許青春就是這樣堅持和迷茫之間徘徊吧。這樣做值得嗎？我不經反問自己，我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那一夜，星空格外的江，可是依然沒有月亮，也許是因為沒到時候吧。我喜歡看月亮，因為她是所有星空中看到的最大最明亮的星辰了。

深夜，我躺在床上想心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那一晚睡的很香甜，因為又做了小時候經常做的夢，夢裡是各種各樣的歷險經歷，但所有情節的共同點就是我會飛，具有神奇的特殊能力。也夢到了小時候每逢下雨在池塘邊挖個水溝造水電站的故事（後來真的出了個三峽水電站，我都認為沒有等到我出師了）。也夢到了小時候一起和小夥伴捉麻雀的事了，隔壁的「青梅竹馬」的梅梅老是喜歡追著我的麻雀讓我送給她。夢到了第一次高考的失魂落魄，夢到了復讀重振心情的慷慨激昂……我夢到了我不平凡，但醒來總又太平凡。當我覺得自己平凡，又能發現大自然的神奇，體會風璇和靜電的神秘，又覺得自己也許真有點特殊。總之，最後我把自己歸結為一個不甘平凡的普通青年。

夢很美，但夢總會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