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國家級謀殺
第二十九章國家級謀殺
天很熱，烤熟了仙人掌的花。
伊比路裸露的皮膚早已經變成灰色。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肉香味。他就這麼靜靜的掛在架子上，從遠處看，和一個死人沒有兩樣。
負責看守的士兵遠遠躲在孟卡拉王號的陰影下，每人手裡擎著一大杯填滿碎冰的汽水，喝水嚼冰，聲音大得令人髮指。
伊比路還活著，身為葉賽娜拉王國的國王、舍殺海中近乎半神存在的十三君王，習慣了酒池肉林、美女如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的人，再一次突遭惡劣的生存挑戰。即使是伊比路，也感到有點吃不消。
被女人掏空了身體，關節骨骼有一種鏽蝕感。
這不同於戰鬥，戰鬥時，身手的矯捷掩蓋了體質和耐力的下降。這種體質對一名戰士幾乎是致命的。此刻，意志的作用顯現出來。相信自己命不該絕，相信自己還有必須做的事情，相信能做到，相信終有一日能見到妻子和女兒嬌嬌。意志讓他焦黑軀殼下的**變得堅強、活躍，原力幫助隔絕了表皮之下的液體交換活動，蒸騰作用在外表皮被晒乾后就停止了。新陳代謝的速度大為減緩，體內毒素的積累速度也被降低到一個可以接受的地步。
除了意志。支持伊比路堅持下去的還有誘惑。
伊比路運起波動感應術，他「瞄」了一眼正前方的卡拉夫王號，又「瞥」了一眼右側的孟卡拉王號。這兩艘停在身邊的巡洋艦就像兩個脫光光的絕世美女在暗暗鼓勵著伊比路：「堅持下去，我們就是你的，你想怎麼樣都隨你？」
「我想你們為我而戰。」
茵維德人不知道自己為了炫耀武力而降落的兩艘軍艦竟然成了伊比路每日里凝聚意志的秘密武器。
對個人的束縛實在算不了什麼，作為現役西斯君王，雖然還在成長期，伊比路只要動動念頭就會脫困。
但如果他現在一走了之，茵維德人就會危害到他的部下、朋友。戰機也會失去，為了等待到獵物鬆懈，戰機出現，為了得到更多的太空巡洋艦，伊比路不在乎一時的忍耐。
他抬頭感應太陽的角度，還剩四個鐘頭，十天的漫長等待就要過去了。傷口的疼痛再次刺激他到清醒，感到大戰就要到來，身體也忍不住的微微顫抖，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武士震」吧。
傍晚，天地間一片紅彤彤的顏色，傍晚間的熱風吹拂過沙漠，溫度已大為降低，似乎在預告，晚間極度的寒冷即將到來。
從卡拉夫王號上開來一輛軍車。
軍車開到伊比路面前停下，下來一隊荷槍實彈的蟻族士兵，茵維德蟻族長相和蜂族有很大不同。蜂族士兵皮膚呈金色，有兩腿四手、一對複眼。蟻族士兵也是兩腿四手。一對複眼。他們身材比蜂人更高大，皮膚是黑色的，而且嘴邊從裡向外突出兩根內切的獠牙。這個種族在茵維德是軍隊中的基幹兵種，相當於銀河系的克隆人。蟻兵力氣極大，一個蟻族士兵能舉起比自身重二十倍的物體，肉搏能力強的可怕。
造物主是公平的，蟻族**強悍，可惜智商都在平均線以下，話說回來，如果不是蟻人的智商太低的話，恐怕納什女王就要煩心怎麼處理複雜的族群關係，沒空侵略他國了。
六名蟻兵走下軍車，他們身高大約兩米四左右，腰胯雙槍，從複眼中毫不在乎的向外**殘忍暴虐的信息。伊比路驚訝的發現，這六名蟻兵制服下的皮膚竟然都是紅色的。他立刻認出來，這幾人都是「火蟻」，只存在於茵維德禁衛軍中的兵種。
茵維德民諺：「天下兵，茵維德兵第一，茵維德兵，火蟻兵第一」
伊比路並沒有和這種傳說級士兵戰鬥的經驗。六名火蟻兵似乎也不是來開懇談會的。帶頭的火蟻軍官和負責看押伊比路的軍官履行了交接程序，然後他來到伊比路身邊，複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軍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軍團長閣下，時候到了，請跟我們走吧。」
一個冷靜而沉穩的聲音回答：「我已準備好了，決鬥地點在哪裡？」
「此地東邊兩百公里，有一片風景很美的綠洲。依山傍水，有山景和林景。工程兵已經在綠洲里能遠望荒漠的高處為你準備好了最後的比武場地。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喜歡。」對方不緊不慢的說道。
太陽落下地平線的那一刻，伊比路被放下十字架，接著被戴上用稀有金屬製造的手銬腳鐐。見他左腿骨折，火蟻軍官很人性化的為他準備了一副輪椅。
「謝謝。」坐上輪椅的伊比路真誠的說道。
蟲人軍官點點頭，不再說話。
上車后，伊比路才發現，車上還有兩名茵維德倫，確切的說，是兩名男性的茵維德加。從自己上車后，這兩人雖然雙手拄著斧子，一動不動，但目光早以鎖定了自己。伊比路不動聲色。他知道雖然外界傳說茵維德的超級戰士中，男性的茵維德加只是少數，而且相比女性戰士普遍較弱，但事實上在茵維德6000超級戰士中，頂尖的都是茵維德加。原因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軍車開動，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前進，很快，兩艘外形低矮的巡洋艦就從視野里消失。
一路上，除了紅土、岩石、暗紅色發出金屬光澤的沙子之外，一個活物也沒見到。偶爾一輛掛著金蜂軍徽的軍車從對面開來。也是匆匆而過，蘇末已經成了茵維德的軍營和工地，這裡的一切都打上了他們的記號。
一路顛簸，伊比路昏昏欲睡，他心裡暗罵該死的赫特，手腳上蜂蠟里的鬼東西害的他又是幾天沒睡覺。車行到一半，似乎是看到伊比路總是有意無意的給手腳撓痒痒。一名茵維德加走過來，給他手腳傷口上敷了點白色藥膏，然後用繃帶把傷口重新綁紮。
這一番醫治后，伊比路手腳上的麻癢消失得無影無蹤，經歷十天夢魘的他舒服的幾乎想暈過去。伊比路第二次說謝謝，兩名茵維德倫相視一笑，連答：「不用，不用，都是應該做的。」其中一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特大號的水壺遞給伊比路：「喝一點吧。」
伊比路早已渴的冒煙，這時喜出望外，接過水壺美美的灌了一大口。不多時，一大壺水都被他喝下去。三人攀談起來，原來這兩名茵維德倫老家都在曼徹雷恩（曼城）。曼城的居民一半是人類，一半是半蟲人。人類語和茵維德語都是官方語言。
在黑海戰爭最激烈的時刻，曼城反覆易手，當地居民也許昨天還是銀河系的公民，今天變成茵維德女王的忠實臣民。隔天又變回銀河人。轉來轉去，有時候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算哪一邊的人。
這兩名茵維德加都是雙國籍，銀河系的語言說得很熟練，其中一人甚至向伊比路展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由銀河帝國民政部頒發的居民身份證。伊比路好一陣感慨，大帝國的紛爭，也許是史書的主旋律，但對於平民來說，如果不是戰場就在家門口，那一切實在太遙遠了。大多數時候，人民索要的很少。平靜的生活、父母親人足以奉養、有愛人陪伴身邊，有子女圍繞膝下玩耍。如果統治者和老闆再少一點搜刮，生意好做一點，不論是誰來統治，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一刻，伊比路彷彿悟了。
他對自己西斯的信仰，又有一種升華。從前，師父掛在嘴邊的話：「人啊，永遠別跟人性做鬥爭，即使是自己的家人、士兵，也不意味著他們面對主導者時就該失去自由。
永遠別想去控制，權力的意義不在於控制，而是釋放人的能量。所以……在絕地和西斯的鬥爭中，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我們啦，你要有信心……」
過去不明白的，不理解的東西，突然把真容展現在自己面前，伊比路感到一陣輕鬆。男人之間的話題除了政治就是女人了。兩名茵維德倫談起這方面的話題，也很隨意。
兩百公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軍車開的再慢，兩個小時也該到了。事實上，車開了大約三個半小時后，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方才抵達目的地。
遠處綠洲已經在望，伊比路的心提了起來。不知在目的地等待自己的，是茵維德的哪位好手？是奈麗？還是其他人？
雖然他心中是有計劃的，但在過去的經歷中，他也曾無數次見到，周密的計劃往往因意外而完全走了樣子。最後的結果跟計劃是兩碼事。
遠處綠洲里有一片黑壓壓的樹林，林中有亮光，一棟低矮的類似宗廟的建築隱身於樹林中。
就在伊比路觀察決鬥地點時。兩名茵維德加對視一眼，先前做過自我介紹，這兩人其中一人名叫馬克，是腰掛十星的老兵，另一人名為杜威，從兩人彼此的稱呼和語氣上觀察。伊比路判斷杜威比馬克的等級更高，不過談話中，杜威對自己的級別避而不談。
馬克向伊比路建議：「決鬥之前，要不要小解。」
伊比路點點頭。
杜威示意軍車停下，車上人都下了車，輪番到路邊小便。
先是六名火蟻士兵，然後是兩名茵維德加。最後，輪到了伊比路。
伊比路雙手被銬在背後，馬克拿出鑰匙，給他解下手銬，讓他雙手放在前面再戴上手銬。這樣一來，伊比路能自己解開褲子上的拉鏈。
離開輪椅，蹣跚著走下崎嶇不平的公路，伊比路向布滿紅色亂石的沙漠走去。身後傳來杜威的喊聲：「走遠一點吧。」
伊比路又走了幾步，一直走到距離軍車20米遠的地方停下來，解開褲帶。
杜威做了個手勢。士兵們取下長槍，遠遠的瞄準了伊比路的背影。
伊比路一邊小便一邊喊道：「在這裡殺我，地方選的不錯。」（小便聲）
茵維德人集體一個愣怔。
「不得不說，你們做的很專業。不過還是有幾個疑點。」伊比路一邊小便，一邊自顧自的說話：「首先第一個疑點，不用運輸機，而用車押送我。目的很可能是想找地方方便下手。第二個疑點，上車后就給我喝大量的水，明明只有200公里的路，走了快四個小時，就是想拖到我小便吧。還有給我的手敷藥，還有聊天都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第三，費了這麼大力氣布局，把我帶到這裡，從背後放槍謀殺掉。恐怕也只是為了在寫死亡鑒定時，寫上這麼一筆：西斯的伊比路男爵，在送去做死亡決鬥的路上，小便時試圖逃跑，被士兵從背後開槍擊斃。」
伊比路道：「靈魂證詞只能指認名字卻說不清具體的情形。這樣一來，無論是從國際法上，還是對我的部下，你們都有解釋的說辭了。就算幾十年後，西斯秋後算賬，也捉不到你們的把柄……我猜的對不對？」
不為所動，杜威喝道：「開槍。」
六支射線槍一起開火，六道挨著就死的射線打在伊比路後背的晶壁上，這種純能量的彈藥被原能晶壁毫不客氣的吞噬掉。
「抱歉，這條命不能給你們。」伊比路繼續小便，剛才水喝的實在太多了。
「這條命，已經被人預定了。我答應過一個人，要為她統一銀河系。我答應過五個異教徒，要讓他們的理想和信念傳遍世界，我還答應過一個民族，要讓他們崛起，子孫後代不再受人壓迫……是男人，不能留下未實現的諾言說死就死。」
射線槍無效，火蟻士兵們對眼前發生的事理解不能。馬克和杜威鐵青著臉，摘下身後斧頭。就在這時，伊比路身後的巨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髮的少女。
少女緊閉雙眼。她一身黑色劍袍，腳踩薄底短靴，雙手倒提一長一短兩隻木質劍柄。看上去，竟有一種令人心弦顫動的美麗。如果不是伊比路在一旁噓噓的話，畫面就更唯美了。
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劍袍和光劍，還有劍袍上萬年不變的持劍法官標誌解釋了她的身份。
這是一個西斯武士。
茵維德火蟻兵散開，各自尋找隱蔽處向白髮女掃射，火蟻兵裝備的射線槍有良好的持續火力，在巷戰和地面戰時，兩隻射線槍足以封鎖敵人一個火力點。
往日順手的武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所有的射線都被瞬間出現的劍芒攔截。白髮少女素手一抬。一道晶壁飛射而出，把軍車連同六名火蟻兵都炸上了天。
就在她發射原能晶壁的同時，身體八點鐘方向的空氣突然變得渾濁，馬克解除隱形狀態，從距離女西斯極近的距離現出身來。
隨後被瞬殺。
這次偷襲被兩道劍光終結。
自始至終，十星茵維德加馬克，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而站在少女對面的杜威至少看明白兩點。
首先，這女西斯只有在出劍格擋或殺人時才亮出光劍。其餘時間，哪怕是據劍禦敵時，她手中只有兩隻人畜無害的木殼劍柄。
第二點，是杜威最注意的，也是馬克被秒殺的原因。這女人使的是反手劍。一隻略長的劍柄亮出后是丈三的白色長劍，一隻略短的劍柄亮出的是七八十厘米的同色短劍。一長一短的雙劍攻守兼備。女西斯倒持雙光劍，眼眸緊閉。她幾乎沒有移動過，從始至終都是在原地，頂多略略蹲一蹲而已。
連射十三柄手斧都被一閃而逝的劍光砍碎。茵維德倫的速度不慢，並且善於全攻全防，杜威卻保持著謹慎，不敢貿然靠近和這少女打接近戰，她的劍實在太快了。
殺人的只有劍光。杜威相信，如果這女人有綽號的話，一定是：「見光死」之類的東東。
馬剋死的具體細節杜威沒有看清，但是很有可能，他只是被那柄長劍殺死的。反手劍往往，第一劍連出的是兩道劍光，馬克就是被兩道劍光瞬間終結，這也意味著這女人有所保留。
高手用劍，不會一招把力氣用盡。
杜威心下把西斯里有名的反手劍名家數過一遍，可以肯定，裡面沒有女人。在來黑海前的作戰培訓時，教官曾多次提到，正手用劍才是絕地和西斯倡導的王道，而反手劍被認為有失風度，是被人鄙視的劍法。相比正手劍，反手劍是有其優點的，反手劍出劍更快，甚至可以說省略了出劍的時間。而眼前這個女西斯，很明顯，是專修反手劍的好手。
杜威是馬魯斯兄弟中的老四，他和四位兄妹都是掛六十顆金星的超級戰士滅絕者。供職於茵維德首都衛戍區，是禁衛軍的編製。和馬克這種大路貨不同，比奈麗的級別更高，馬魯斯兄弟是茵維德6000超級戰士中，真正的上位階級。
杜威並不害怕，反手劍如何？不過是個快字而已。他心道：自己的成名，正是有賴於這個快字，自己和兄妹們一樣，所欠缺的只是和人類的作戰經驗。馬魯斯兄弟習慣了和高特蟲族作戰。對同為人類的對手，還很生疏。而這種生疏，往往會讓戰士付出鮮血的代價。
別人付出代價無所謂，杜威還想在腰間的勛帶上多加上四十顆星星，由超級戰士滅絕者升為百人斬的戰爭使者。
一旁的伊比路終於尿完了，他輕鬆掙斷手銬腳鐐的動作讓杜威眉毛直往上跳。
伊比路說道：「小蘭，可以睜開眼睛了。」
女西斯睜開眼，露出藍色的瞳孔，好似愛琴海的碧波蕩漾著令人心醉。夜色下她的臉紅紅的。
杜威從隨身的武器包里拿出一柄巨斧。裝備上雙武器后，杜威向小蘭喊道：「喂，使快劍的女人，你是誰？」
小蘭倒提光劍，說道：「西斯武士，維蘭羅琳，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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