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值得

……

洗完澡，小楓抱著心愛的小毯子在她懷裡聽著睡前故事，沒多久小腦袋便一點一點沉沉地睡過去。

阮之晴故事還沒講完，合上書本將孩子輕輕放平，蓋好被子關上門出來。

而外面，蘇綿綿盯著動畫片看得目不轉睛。

「綿綿，準備一下我們要洗澡了哦。」

蘇綿綿念念不舍地將眼睛從電視上移開：「我再看一會兒好嗎？」她豎起手指：「就一會兒。」

骨碌碌的大眼睛往廚房一瞟，她手腳並用爬到阮之晴懷裡來，湊在耳邊小聲地說道：「晴姐姐，小楓的爸爸還會回來嗎？」

阮之晴一愣，孩子天真無邪，當初蘇綿綿問她小楓的爸爸去哪了，為避免尷尬，蘇暖暖跟她說去了很遠的地方暫時回不來。

她慢慢地摸著孩子細軟的頭髮：「我也不知道呀，有可能回來。」停頓了下，唇角露出一絲澀然的笑意：「但很大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蘇綿綿眨巴眨巴眼：「那考慮一下西城帥哥哥吧，我和小楓都很喜歡他。」

阮之晴哭笑不得：「你才多大怎麼都幫我考慮這事情了。」

「因為……」她聲音壓得越發的低：「小楓今天偷偷告訴我，西城哥哥的身上有爸爸的感覺，他不讓我跟你說。」

蘇綿綿歪頭看著廚房中穿著滑稽粉色圍兜忙碌的莫西城，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雖然我沒看出他哪裡有爸爸的感覺了，可能因為不是我爸爸吧。」

阮之晴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頭：「謝謝你，我知道了。」

莫西城將所有的垃圾打包裝袋，阮之晴走進來準備接手被他避讓開：「我來吧，要走了順便帶下去。」

「今天真的謝謝你，本來請你吃飯結果讓你幫忙帶了整天的孩子。」

莫西城彎了彎唇角：「和小朋友一起玩我也很開心，解壓。」他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我送你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等待電梯的間隙，莫西城垂眸深思躊躇一番開口：「之晴，你考慮過和他重新再一起嗎？」

阮之晴愕然，往昔與秦昱風一幕幕甜蜜的畫面閃過腦海，最後浮現出幾天前在酒店，他看著自己時冰冷的眼神，阮之晴微微苦笑：「大約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你再生一個孩子，兩個孩子的生活壓力非同小可。」

「我想過這些問題，但是西城你知道的，這不是我能有選擇權的事……」

莫西城略帶幾分急切地打斷她的話：「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要再要個寶寶才能解決問題。」他深吸口氣，直直地看進她眼底最深處，故作輕鬆道：「而且這幾年我和小楓相處的時間也不少，帶孩子的經驗也算豐富，如果你和他再也沒可能，不如考慮一下我……」

話講到末尾聲音慢慢放低，聽著像是玩笑的意思。

但阮之晴知道不是，他的緊張全寫在細微的表情中，提著垃圾的帶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等待著她回答。

她避開莫西城的目光，故意往玩笑上面引：「你的提議不錯，但我可能發不出工資給你。」

聽到這答案，莫西城既失望又慶幸，順著話道：「我也不需要工資，所以你可以找個免費幫工，划算。」

電梯到了，阮之晴按開門半小玩笑道：「把你這樣的風雲人物找來當免費幫工，我怕會被你們醫院的小姑娘排隊錘死，到家跟我報個平安。」

莫西城壓下所有情緒，微微一笑：「我要是自願，可輪不到別人說什麼。」

她輕聲道：「西城，不值得。」

莫西城踏進電梯前低聲道：「你別太著急，我已經全力在聯繫骨髓的事了。」

蘇暖暖在第二天晚上趕回來，一進門便見小兩小傢伙追逐著鬧來鬧去，她驚呼一聲隨手將妹妹撈過來：「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安靜著點吧，弟弟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

蘇綿綿在她手中掙扎時不忘糾正：「這是我小楓外甥！」

小楓也知道外甥輩分小了一輪，連連蹦腳反抗：「弟弟，弟弟！小楓是弟弟！」

這場景看得蘇暖暖一個頭兩個大：「我的天吶，我對不起你，才兩天就把我們小楓帶皮了！」

「我希望他皮點更好。」

蘇暖暖彎腰抱起乾兒子問：「小楓喜歡綿綿姐姐嗎？」

小楓將臉藏到她脖頸上，害羞地小聲道：「喜歡……」

蘇綿綿不服氣地糾正：「我是阿姨，是阿姨！」

「阿個頭！回家了！」蘇暖暖毫不客氣地對著妹妹腦門彈了一指，氣得蘇綿綿差點哭出來。

短短兩天的相處，分別時讓兩個孩子生出依依不捨的感情來。

等兩人都走了，家中又恢復了安靜的模樣。

小楓情緒低落下來，阮之晴拿了糖來哄他都不怎麼起作用，只能哄著他：「你要是喜歡明天換成我們去找綿綿好嗎？」

小楓抬起頭，大眼中幾分淚意：「媽咪，小楓要吃多少葯才可以好起來呀……」

阮之晴心痛不已，抱過他親了親：「媽咪保證，一定會讓你儘快好起來。」

家中座機忽然響起，她接起通話：「你好。」

「403租戶阮小姐嗎？我這邊是物業，這邊有社區安全防盜事項需要住戶下來核實一下情況，您現在有空嗎？」

「行，我馬上下去。」掛了電話，阮之晴將家中另外一把手機拿出來：「媽咪去處理一些事情，要是還有人來敲門你再給媽咪打個電話。」

小楓身體抵抗力弱，所以她盡量能不帶他去跟外人接觸就不去，孩子很多時間都要自己一個人留在家中，好在她教會了寶寶怎麼打電話。

「嗯！媽咪快點回來哦！」

後來阮之晴萬分慶幸自己出門前給了小楓手機。

剛走出電梯，單元門口便有兩個穿著制服的保安在等她，兩人上下打量了她眼：「402阮小姐？」

阮之晴心中察覺到到一絲怪異，卻還是點點頭：「請問去哪裡核實？」

「諾，都在後面排隊簽字呢，跟我走吧。」

阮之晴跟著他們往不常去的小門方向走去，越走越覺得不對，仔細一看忽地想起這個小區的保安好像不是這種制服，她心生警惕驟然止步。

聽到動靜的二人回過頭：「怎麼不走了？」

出口就在眼前，阮之晴後退了兩步拔腿往回跑，然而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