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書
林淑幫林嫻一起整理著東西，鍾美惠做飯還不忘說一聲：「林淑，別忘了到時候給你弟弟輔導輔導功課。」
林淑將林嫻的行李搬到自己房裡，坐在床上頭疼。
林嫻一邊收著行李一邊對林淑說：「姐，別皺眉。」
林淑嘆了口氣，突然想起鍾美惠十八年前無意間說的一段話，便問林嫻：「你還記得十八年前林逸舟剛出生的時候，咱媽對咱說過什麼嗎？」
林嫻十八年前才七歲，所以記不得：「忘了，媽說什麼了？」
林淑：「咱媽說，等二十年後，爸就老了，爸不會攢錢，肯定把家敗個精光，到時候林逸舟長大了，正巧趕上花錢最厲害的時候，估計我以後不僅要照顧爸，還需要幫爸養兒子。我當時還小，聽不懂，現在發現媽真有先見之明。照這架勢，倒是有點往媽說的方向發展了。」
林嫻嘆了口氣：「那媽既然能預見未來的狀況，為什麼當時不制止呢？其實我也搞不懂媽在想些什麼，有時候覺得她看問題看得很清楚，不僅把咱養大成人，還幫爸處理生意上的事。可有時又覺得她這個人活的亂糟糟的，天天跟咱抱怨爸，卻又不做出改變。」
林淑搖搖頭：「她能怎麼改變？咱爸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賊了，他不會留一點錢在媽手裡的，但凡媽手裡有一點錢，就會被咱爸騙走，她手裡沒錢，經濟不獨立，心裡也不獨立，她有改變現狀的底氣嗎？既然沒有，再加上爸又強勢，她只能被爸捏的死死的。而且她的性格也不敢承擔做決定的風險，這麼多年一直是爸來強迫媽，媽就來強迫我們。算了，不說了，她們搬都搬過來了，就這樣吧。」
不一會兒，餐廳傳來鍾美惠的聲音：「吃飯了。」
林淑和林嫻這才走出房間，一家人圍著長方形的餐桌坐了一圈，林淑跟林德勝兩人正好是面對面，那氣氛就像兩條好鬥的公狗遇見了，餐桌上剩下的三個人就怕他倆突然間咬起來。
林德勝夾了口菜，哪壺不開提哪壺：「上次相親怎麼樣？」
林淑：「不怎麼樣。」
林德勝嘲諷的笑林淑：「估計是人家嫌你年紀大，沒看上你吧？」
林淑眼睛都沒抬一下：「對，就是我年紀大，人家看不上我，所以你也別催了，催了也沒用。」
林德勝這才正經：「說真的，你別要求這麼高，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重，把脾氣放好點，順著男方一點，不然永遠遇不到合適的。」
林淑翻了個白眼，把碗往桌子上一放：「飽了，回房了。」
林德勝叫住林淑：「對了，你弟弟快高考了，你一會去他房間教教他學習。」
林淑捏緊了拳頭，忍耐值馬上要滿格了：「你不說我也會去教。」
林嫻一看林淑回房了，趕緊也跟著說：「我也飽了。」
林嫻走到房間，只見林淑兩眼盯著窗外發獃，沉默不語。過了好久，她才起身：「林逸舟吃完飯了吧？我去看看他的學習情況。」
林淑走到林逸舟門外，抬起手又放下，重複了好幾次，才敲門。
林逸舟：「進。」
林淑推開門，只見林逸舟趕緊將一本書放到書櫃，又安靜的坐在了書桌前。
林淑從桌底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你是文科還是理科？」
林逸舟：「我們不分文理了，但我選的都是文科的科目。」
林淑點點頭：「我當年也是文科，可以教。」
空氣突然就尬住了，因為林淑和這個弟弟著實不太熟，林淑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林逸舟才小學一年級，林淑畢業后就開始在外面租房住，很少回家。而且不得不提的是，哪怕林逸舟是無辜的，但林淑和林嫻年少時很多關於原生家庭的傷痛，都來自於這個與她們同父異母的弟弟林逸舟。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這個弟弟。
林淑拿起一本數學五三，翻了翻，指著一道三角函數的題：「你把這道大題做了，我看看你的水平。」
林逸舟什麼話都沒說，便開始做題。做完后，林淑檢查了一遍，蠻意外的：「挺不錯嘛，全做對了。」
只見林逸舟搖搖頭：「不是的，大題里我只會做三角函數、幾何第一問和統計。」
............
林淑大概知道林逸舟是個什麼水平了，她點點頭。這姐弟倆待在一塊是真尷尬，現在這空氣又尬住了。林淑覺得這樣不行，她要想辦法和林逸舟建立起交流，不然根本教不下去。林淑想起剛剛自己進來時，林逸舟收起了一本書，便試探著找話題。
林淑：「我剛剛看你把一本書放到書櫃里了，是什麼書呀？」
林逸舟的臉突然間就紅了：「沒什麼。」
林淑：「臉都紅了，還沒什麼。」
林逸舟：「沒辦法，魅力太大了，一個小女生把情書做成了一本書送給我了。」
林淑挑挑眉，笑著說：「可以啊弟弟，你真的是深藏不露，那女生怎麼樣？」
林逸舟原本還一臉羞澀，轉眼間，突然就嘆了口氣：「她成績太好了。」
或許是血濃於水，姐弟間仍是有親情感應的，林逸舟竟然跟林淑講起這些不著調的話題。
林淑：「成績好難道不是好事？」
林逸舟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看對誰來說吧。」
林淑明白了，自家弟弟估計是對那個女生也有意思。不過她也不拆穿：「看來你是悶騷型，平時都不見你說幾句話，原來心裡藏著這麼多事。」
林逸舟：「那是因為每次見你，都看你跟爸在那鬥嘴。爸這人也奇怪，每次對你都這麼沖，或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但不會表達愛吧。」
林淑：「你逗我玩呢，他會想跟我表達愛？他又不是個小學生，只會用罵人這一招來引起女生的注意。」
就在這時，走廊上響起鞋子踢到門的聲音。
林逸舟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對口型跟林淑說：「估計是爸在門外。」
林淑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又回過了頭，這才順勢翻看了林逸舟的練習冊，瀏覽了一下他的做題情況：「你想考一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