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發變故

「大寶，你說的是真的？又有一個要屍變了？」王晉安抽著洋煙吞雲吐霧，皺著眉頭問道。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幾年來僅在沛縣屍變的情況已經發生了不少於五指之數，況且這還只是王晉安知道的，真正發生過幾起屍變事件根本無從知曉。

但是從王晉寶的話里得知，這並非好兆頭。天下太平的年代幾乎不會出現屍變，如果出現一兩起就已經是很嚴重的大事件了。更何況這只是在一個小小的縣的管轄內，短短几年裡就已經發生這麼多次屍變了。

這意味著天下要出現大變故了，故此王晉安想到日本人狼子野心，去年打下南京上海，前不久又在棗莊和國軍打了一場，現如今兵臨城下，徐州岌岌可危。

徐州是五省通衢之地，如果落到日本人手裡，那麼江蘇、山東、安徽和河南很有可能就會被日本人牢牢控制住。

想到這裡，王晉安就像泄了氣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嘴唇氣得發抖。

王天化和王晉寶沒有想那麼多，他們只是想著該怎麼制服殭屍，但是看到王晉安突然坐下，臉色難看，渾身都在發抖，還以為王晉安突發疾病。

王天化便急切地問道：「爹，你沒事吧？」

在王晉安眼裡無論王天化有多大始終都是個孩子，所以他很少對王天化說起國家大事。平日里也只是讓王天化好好讀書，不要仗勢欺人，惹是生非。所以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因為擔心日本人打過來才氣成這個樣子的。

現如今王晉安只是一介鄉紳，雖說手裡有些資產，在村子里也組建了武裝，但是拿這些對抗日本人，無異於螳臂當車。

王晉安去年的時候就想過舉家搬到四川，但是一方面因為難捨家鄉，另一方面仍然對國軍的戰鬥力保持幻想，所以打定主意繼續留在沛縣。

但是目前看來，國軍的情況不容樂觀，這次很有可能又要吃一場敗仗。

到時徐州全境免不了要被日本人禍害一場。

「唉！」王晉安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實在是無能為力。一口鬱氣堵在胸口，無從發泄，只好頻頻重重地呼吸。

王晉安看到王天化關切地看著自己，心中也頓時得到些許安慰，自己這兒子雖說有時候有些憊懶，但是心性不壞，而且對自己和夫人還很孝順。到時候如果日本人真的打進來，希望不要傷害到自己家人才好。

王晉安思緒飄飄，忽然又想到屍變的事情，他是親眼見識過王晉寶的本事的，前幾次屍變都是因為王晉寶出手才不至於影響太壞。這次讓自己兒子跟著長長見識也挺好的，於是就應允了王天化的請求。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王天化兩人牽著騾車就往小山包那裡趕去。

「王叔，你是咋知道我爹一定會同意我跟過來的？」王天化對此很是不解。

「這不是第一次發生屍變了，你爹也見識過！」王晉寶眉頭緊鎖，他雖然不關心國家大事，但是也知道這是妖鬼橫行人世是天下大亂的前兆。

「啊！」到時王天化因為此前毫不知情，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驚訝。他沒有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老爹竟然也跟著王叔斗過殭屍。

「那我爹也會道術？」王天化有些激動地問道。

「這倒不會，但是你爹的膽識過人，是個英雄！」這不僅僅是王晉寶的評價，而是熟識王晉安的人都這麼說，王晉安在他們心中就像是「定海神針」，只要有王晉安在，他們心裡就會安穩。

「哦。」聽到這個消息，王天化心中還是有些失望的，他還以為自己的老爹是個降妖伏魔的俠士，沒想到還只是個鄉下土財主。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拉呱，時間過得很快，他們沒多久就來到小山包附近了。

王晉寶先把騾子拴在小樹林里安置好，省得制服殭屍的時候動靜大，再把騾子驚到了。

兩人伏在草叢裡，盯著小山包看。

「王叔，咋還沒動靜，你看這天都快黑了。」王天化因為是第一次看到活的殭屍，所以有些激動，於是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別著急，一般來說普通的殭屍會在午夜子時的時候出現。你先趴著歇歇，等殭屍出來了我告訴你。」王晉寶解釋道。

「啥！王叔！子時！」王天化看了看老爹送給他的一塊西洋手錶時針正指向6時心裡一驚，「王叔，現在才6點啊！咱們這麼早過來幹嗎？」

看著王天化一臉憤憤的樣子，王晉寶不由得笑了起來。

「王叔，你還笑！」

「傻小子，這種事情當然是趕早不趕晚，萬一這殭屍提前出來跑掉了，說不準又要害死多少無辜人。」

「可是你不是說殭屍一般會在子時出現嗎？」

「這只是一般的情況，萬一這個特殊一點呢！你說是不是？」王晉寶解釋道，「如果你覺得辛苦現在就可以回家，你想想家裡的床多暖和多舒服，何苦在這受罪呢！」王晉寶調侃道。

「我才不要回去，就這樣回去了，豈不是讓人看不起！」王天化也很倔強。

王天化等過很多姑娘，但是從來沒有過在黑夜中和一個男人一起等一個老殭屍的經驗。

所以王天化覺得很枯燥，而且等的時間越久就越覺得害怕，雖然心裡知道旁邊的王叔本事很厲害。

但一想到在幾個小時之後就會真正接觸到自己以往從未見識過的事物，就有些心悸。

如果說之前是王天化對未知事物的新鮮感，那麼此時就是他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而且這種恐懼隨著時間的逐步接近而越發顯著。

甚至在某一刻王天化真的後悔來這裡了，真的很想逃走。但是自尊心和好勝心又促使他留了下來。

原本王天化是想著睡一覺的，但是可能是因為太過害怕，一閉上眼就能幻想出殭屍的樣子，所以一點都不困。

「王叔，你的道術是在哪學的？」

「呵呵，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改天告訴你吧。」當聽到王天化問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王晉寶眉頭一皺，顯然似乎在修習道術的時候遇到過不愉快的事情。

王天化現在心裡有些害怕，所以也沒有繼續追問，反而問起了其他的瑣事。王晉寶知道王天化現在的狀況，也想著盡量安撫他的情緒，就陪著王天化天南海北的胡聊。

兩人趴在草窩裡聊得興起，突然王天化就感覺前面的小山包似乎在晃動。

「王叔，你看！」王天化指著前面。

王晉寶順著看過去，趁著月光也發現了異樣，「這不對呀！天化，現在啥時辰了？」

「才10點！」王天化詫異地說道，「王叔，這還不到時間啊，殭屍提前現身了？」

「嗯！很有可能發生了什麼變故。雖然我知道會有變數，但是沒想到時間會提前，我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王晉寶沉聲說道，「看來這個殭屍不太好對付。」

眼看著小山包晃動地越來越劇烈，王天化的心緊張地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彷彿就在一瞬間，小山包突然炸裂，泥土四濺，王晉寶及時地把看呆的王天化按在草窩裡，這才避過泥石濺到臉上。

兩人緊緊地所在草窩裡，不敢動彈生怕被飛過的泥石砸到。過了好一會兒，王晉寶感覺沒事了，就抬起頭往小山包那裡看過去。

就看到小山包正中間綠光閃現，迎合著月光顯得陰慘慘，不一會兒綠光消失。王天化也抬頭看過去。

「哇！殭屍就長這樣？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嘛！」王天化看到殭屍的臉，就和白天弔唁時看到的屍體一模一樣，完全不像書中描寫的那麼陰森可怖。

「噓！」王晉寶示意王天化聲音小一點不要吵到了殭屍。

王晉寶正要捏起手訣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殭屍長吼一聲，聲音極其刺耳，王晉寶身懷異術，倒還忍得住。但是王天化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聽到這聲巨吼之後馬上痛苦地捂住耳朵，表情猙獰痛苦。

王晉寶見狀，急忙捏起鎮魂訣，口念咒語：「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畢，王天化才緩過來，「王叔，這殭屍好厲害！」

王晉寶皺了皺眉頭，默默地點頭贊同。

沒想到更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殭屍嘶吼過後，振臂一揮竟然一躍十丈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王晉寶、王天化兩人。

「這...這...王...王叔...」王天化哪裡見過這陣仗，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會飛！」王晉寶臉色愈加難看，突然驚呼：「難道是飛僵！」

「這怎麼可能！」王晉寶臉色慘白，顯然沒有想到白天這屍體還只是紫僵，這會兒就進化成飛僵了！

之前的幾次王晉寶對付的最厲害的殭屍也不過是黑僵，這一次直接出現一隻飛僵，顯然是他始料未及的，頓時心中大亂。

雖然學成道術之後，師父臨終前告訴王晉寶他的道術已經很厲害了，對付游屍也不在話下。但是畢竟學成之後從來沒有遇到過那麼厲害的殭屍，王晉寶交手過的最厲害的殭屍級別也不過是黑僵，所以此時王晉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

「王叔，飛僵？」王天化著急地問道，「那該怎麼辦？對付得了嗎？」

看到王天化期盼的眼神，王晉寶心中打定主意，決定試試這飛僵的厲害，只希望師父當時沒有騙自己。

看著飛僵離開的方向，王晉寶知道殭屍是去找他的那不孝子的麻煩去了。

「天化，我們走！」

「王叔，去哪？」

「牽騾車，去李大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