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央閣
未央城,永福客棧。
向店小二打聽了,祁昇在房間里好生休息了一番之後便打算去店小二所說的未央閣看看,裝扮完整的出了客棧。
沿著河流往上,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祁昇也不急,慢悠悠的往上走,不久之後便看見了店小二所說的掛著紅燈籠的小樓。
走到門前,看著未央閣牌匾上的符號,祁昇愣了愣,倒是一下子想起了這個名字是在哪兒聽過了。很久很久以前,具體究竟是什麼時候祁昇也想不起來了,他曾經從沈鈺口中聽過這個名字,想不起具體的情況,但這一點他是確定的。
心裡有些猶疑,祁昇在隨身的荷包里找了找,待當真找到沈鈺曾經交給他的木牌之後,又抬頭看了看未央閣的牌匾,確認了兩個符號是一致的,他這才上前敲了敲那合上的大門,大門從里打開,祁昇直接將那木牌遞了過去。
「祁公子,請進。」接過木牌,未央閣的人確認一番之後立刻的便讓祁昇進去了,待他進去之後,大門立刻的又合上了。
領著祁昇往裡走,徑直上了二樓,轉過迴廊,直接的到了未央閣暗房的位置,領路的人這才敲了敲門,說:
「主事大人,祁公子來了。」
「好。」埋首在那好像永遠都堆著待處理事務的桌子上,清一奮筆疾書,聽到敲門聲和後面的話,他才停了手中的動作。清一,原是沈鈺下屬,后成為未央閣主事,大燕內閣直屬,擅消息收集,處理。
「你下去吧,公子,請進。」放下手中的事務,清一起身過來開了門,對著領路人吩咐說。
「是。」應下聲,領路人行禮之後便下一樓去了。
而跟著清一進了暗房,看著這曾經在沈鈺身後見過的人,祁昇這才將冪蘺摘了下來,開口道:
「清一。」
「是屬下,祁公子,好久不見。」伸手接過冪蘺,放到一旁,清一應聲,引著人坐下,一邊倒了茶遞了過去。看著摘下冪蘺的祁昇,清一內心也是有些波動,與印象中的祁公子相比,現在的祁公子變化太大了,臉部線條分明,一身灰色的衣裳,髮絲用髮帶簡單的紮好,整個人與以前判若兩人,樸素極了,但正因著這樸素,更顯得容貌過人。
「好久不見,我記得你是被陛下要走了的,怎的在這裡?」坐到椅子上,祁昇笑了笑,問他說。自清一被陛下要走,兩人便未曾見過,到現在,也好幾年了。想當初他剛被陛下要走的時候沈鈺還有些不習慣,隔三岔五的就念叨,念叨了許久。
「確是陛下要走的屬下,未央閣是內閣直屬,祁公子來是想問什麼消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有事說事的,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清一一清二楚,直接問。
「南域的消息。」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喝茶,祁昇看著清一,只回答說。
而聽祁昇這話,清一立刻的就拿了東西遞了給他,畢竟這是在他來之前就準備好了的東西,待祁昇接了過去之後,他又問了一句:
「花都的消息,公子需要嗎?」
「不用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祁昇拿過南域的消息,回答說。花都的消息,祁昇想要知道,又有些害怕,但所有的心思最終都歸結於相信上,他相信作為父親,作為祁家家主的人可以解決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公子打算什麼時候進入南域?」看著他翻看著南域的消息,清一繼續問道。
「就這兩天,看完消息,再準備一下之後我便去了。」那一行人去了花都,但想來很快的便會找來,停留在大燕並沒有什麼用處,祁昇的打算直接就是儘快進入南域。
「公子,這邊準備了些你可能用得上的東西,你看看可還有其他需要的?」聽祁昇這話,清一立刻便去拿了另外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早早的一年一年一點一點的準備出來的,到如今數量已經非常可觀,清一將儲物戒指遞了過去,說。
「足夠了,……謝謝。」內閣直屬,想到這個,再伸手接過儲物戒指,祁昇心裡一時有些複雜,他握著那戒指,半晌不動。不用看他都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定然是萬分齊全的,當初的那個包裹足夠他從花都趕到未央城,這儲物戒指想來就是足夠他在南域活下去。
而看著祁昇動也不動就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樣子,清一直接開口道:
「公子,認主吧。」
而聽到清一再次開口,祁昇這才拿出匕首將手指劃了道口子,滴了血上去,血液一點一點的滲透進去,直至再也看不出一絲痕迹,感受著它與自己產生的那股奇妙的聯繫,祁昇將它戴到了食指上。
「這消息我拿回去,可以嗎?」消息已經拿到了,目的達成,但一時也看不完,而後面也可能還有用得上的,祁昇想了想,便問。
「自然。」本就是為他準備的東西,一聽祁昇這麼問,清一一口就應下了。
而得到回答之後,將消息收好,祁昇站起身,直接告辭說:
「那就好,清一,如此我就回去了。」
「是,我送送公子。」緊跟著站起身,清一取了冪蘺過來。
「不用了,我看你事情不少,繼續忙吧。」搖了搖頭,看了眼那堆積如山的桌子,再看著清一的那張臉,祁昇笑了笑,將冪蘺戴好,開口拒絕了。心裡想著,虧得清一是修鍊中人,才只是看起來有些疲倦。
「好的,公子慢走。」看著祁昇的神情,也同樣的去看了眼自己的那桌子,清一飛速的想了想,便應聲同意了。雖然送公子的那點時間根本做不了什麼,但現在的重點是,公子不願讓人去送,不願便不願吧。
朝著他輕輕點了點頭,祁昇離開了未央閣回了客棧。心裡想著事情,在客棧大堂再遇見關三月幾人的時候,祁昇也只看了一眼便略了過去,不曾在意,直直的回了房間。
離開花都的時候是傍晚,從未央閣出來的時候也差不離是那個時間,祁昇望了望天,太陽漸漸西沉,黑夜漸漸的浮上來,眼前的路就好像前路,前路未定,前路茫茫,但白晝終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