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楓涼艷刀.血色救贖(三)

第二章楓涼艷刀.血色救贖(三)

這艘航天船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不輕,現在又多出這貫穿船體的兩個大洞,氣流影響之下,船就像要散架一樣,劇烈晃動,船上的翼人們拼了命去控制,讓船儘快穩定下來。

「這是什麼打法?就算要拚命……也不用這樣打吧?」李經方瞠目結舌,一面抓住柱子,穩住身形,一面對陸雲耕叫道:「這個西門朱玉是有病嗎?就算要拚命,在船上打,起碼有我們可以幫手,幾個地階聯手上陣,勝算怎麼都高一點吧?現在又沒到要拼玉石俱焚的時候,他這一手算是哪招啊?」

「有病的人是你吧!」花菱回嗆道:「盛名之下無虛士,西門朱玉確實夠辣夠狠,頃刻間機靈應變若此,沒有走錯一著,雪科夫應該很痛恨碰到這種敵人吧?你就不想想,剛剛他若不搶攻,雪科夫會做些什麼?」

「雪科夫會……」陸雲耕不了解雪科夫,但假想自己有雪科夫那樣的霸絕武力,能採取的第一動作,答案很快就出來,「是了,他會直接以獵妖槍,破壞掉這艘航天船,讓船上的一切全部都砸落地去,雖然翼人們會儘力搶救,可混亂中,難免有什麼疏漏,萬一再被他趁亂擊殺幾個……那就糟了。」

從百米的高空直摔下去,要是沒有翼人來救命,陸雲耕、李經方自忖死亡率超過八成,平安無事那是想都別想,雪科夫既然能憑著擲槍,直接闖上航天船來,要下去應該不難,估計是摔他不死的,所以直接把船打爆,在墜落途中趁機殺敵,這著實是妙策,幸好西門朱玉早一步看破,先發制人,和雪科夫一起離開航天船,否則……此刻恐怕已經有傷亡出現了。

李經方道:「西門朱玉這人真是猛,不過,看他也只是地階,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沒問題嗎?」

陸雲耕搖頭道:「我聽這個人過往的戰鬥,不是魯莽之輩,既然敢把雪科夫從這裡逼出去,多半是有什麼把握,搞不好人家還會太乙真宗的那一套,墜落到一半,忽然就開始馭劍飛行了也不一定。」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你我又不會飛,難道還能跳下去追嗎?現在只有簡單一點,幫著精靈們打熊族了,至少,也要等落地之後,才能回歸我們自己的隊伍,與衛國會合,領我們的兵去戰鬥。」

沒有更好的主意,陸雲耕的想法,獲得了李經方的認可,而情況也正如他所料,自航天船上被迫開的雪科夫,雖然往下墜落,卻不把這當成什麼危機,反倒要妥善利用敵人把自己迫下來的近身撞擊機會,狠狠還了幾擊,幾記重拳都打在西門朱玉的胸腹,這小子滑溜勝過泥鰍,要不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想逮著他重擊幾下,還真不是容易事,如果打得不重,沒幾下功夫他就又會出來活蹦亂跳,製造麻煩,是個如蒼蠅般棘手的東西。

連著幾下重擊,拳拳到肉,雪科夫驟然驚覺,這具肉體的狀況相當古怪,抗擊力與反震力都相當驚人,還不是那種人類的硬氣功,也不是普通修練出來的那種鋼鐵肉體,就是單純的肉體強度高,像打在什麼妖獸的身上,骨肉異常堅韌,還有一種彈滑,先化去了拳上小半力道,連著三擊,只是斷骨,未能貫體而出。

(……不是後天鍛煉而成,卻已近似妖化,而且還有很深的潛力未發揮,這樣的肉體,難怪之前被我打傷,那麼快又跑了出來……唔,不是修練而成,這小子確實夠狠,是個猛人,他竟然直接對自己肉體施行改造,由外而內。)

一瞬間,雪科夫對這年輕人多了兩分尊重,因為敢拿自己肉體玩改造的猛人,不是那麼常常看到,更對他的改造技術非常心動,與自己的修練之路異曲同工,說不定還是基地的秘藏技術,假若自己能夠得到,對邁出最後一步的成功機率大有好處。

因此,在連續幾下重擊,取不到預期效果后,雪科夫化拳為爪,想把人給抓住,扯著骨頭來追擊,但卻晚了一步,挺過重拳連擊的西門朱玉,緩過氣來,抬起了頭,更動起了刀。

短兵貼身相接,雪科夫的獵妖槍揮灑不便,這才出拳,可西門朱玉的救贖,似乎能夠變化長度,不受限制,即使近身戰鬥,仍然能發揮威力,甚至連把手往後拉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對著雪科夫的肚子就是一擊。

明明只是一把刀,可捅過來的一瞬,給雪科夫的感覺,就和巨大的攻城戰槌沒有什麼差別,更要命的是,這個攻城戰槌還很鋒銳,照理說在那麼強大的力量撞擊下,銳利的東西容易折斷,但這柄救贖,偏偏就同時兼備了力大和銳利這兩種特性。

如果只有這兩個,妖化后的金剛身還擋得住,猛刺過來的救贖,無法突破高度堅實的獸軀,只能割出一點小血痕,但這把艷刀還有第三個特性,當這一刺之力將竭,西門朱玉沒有抽回,而是直接爆發新一波的推進力,像在攻城戰槌的尾端,多裝了一個火焰推進器,爆發的氣浪還不是一重,是兩重、三重,疊加著一起來。

余勢未盡的攻城戰槌,得了可以衝上天去的推動力,再配上本身的鋒銳,赫然將雪科夫的金剛身一舉突破,刀鋒、刀氣在突進過程中銳不可擋,直刺到雪科夫腹中。

劇痛中,雪科夫維持清醒,立刻分析出敵人的兵器奧秘,更反手一掌打在對方胸口,在骨裂聲中,把他遠遠轟飛出去,再不願和持著這危險凶兵的他打近身戰。

連受幾記重擊,西門朱玉像是失去意識,墜落向戰場的一角,雪科夫想要追擊,但終究身在半空,轉動不是那麼容易,再加上小腹上受的這一擊,雖然沒傷到腑臟,只損了些皮肉,卻也堪稱十數年來最重的肉體傷害,連眠茶都沒有這樣得手過,創傷之下,雪科夫也需要回氣,便放棄了追敵的打算。

此時,高空墜落已將近地面,雪科夫預備以獵妖槍擊向地面,化消抵去下墜的力量,再趕往獸族軍中坐鎮,可還沒墜落到地,一道金光迎面撞來,猝不及防下,雪科夫一下被遠遠撞出去。

「你們這些人類,來來去去就只會玩這一招?」

「就只這一招,玩得漂亮,便夠玩死你了!」

已非首次交鋒,雪科夫當然認得老對手,那邊的西門朱玉才倒下,老對手眠茶又衝過來補位,一下將他衝撞出去,飛了幾百米,遠遠離開戰場範圍,讓他不能回熊族指揮。

「哼!幹掉了你再回去,比坐鎮軍中意義更大。」

雪科夫拿出了與西門朱玉互搏的戰術,近身襲向眠茶,眠茶手中沒有神兵,威脅不如西門朱玉,可這個對手的戰技圓熟老辣,也不是西門朱玉所能比的,雪科夫轉眼間連出十多記重擊,有拳有爪,卻全給眠茶連消代打,一一化開,雖然沿途血花飛濺,受了不少皮肉傷,可對眠茶這種同樣靠強猛肉體來吃飯的戰士,些許小傷根本不用當回事。

就這麼飛出百餘米后,眠茶與雪科夫先後墜地,眠茶腳底一下踉蹌,險些跌倒,顯然本身的體能狀況已然透支,可他立即打出一道白光,裡頭蘊含著咒力,佛門無上拈花神通,對雪科夫的直接威脅不大,只是凈化,可身上稍微沾著,沾到的部位立刻勁力全消,發不出一點力量來,連護身剛勁都被化消,比連吞幾十斤麻藥更厲害。

「……眠茶,你這妖僧,過往我還敬你是個武者,現在……你確實越來越有妖僧的樣了,比武不勝,居然放毒。」

「阿彌陀佛,佛法非毒,毒的總是人心,浮生六道,貪嗔痴怨,儘是劇毒,然……一切到頭皆空。」

眠茶佛掌立胸口,神情肅穆莊嚴,「這是因為你一個人的野心,所挑起的戰爭,只要在這裡殺了你,北地就和平了。」

「和平?是被基地給完全控制吧?我絕不會讓我的族人,再被那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操控過活,熊族要走自己的路!」

雪科夫道:「精靈、翼人、矮人,想要蒙著頭過日子,喜歡一世當基地的扯線傀儡,我懶得去管,但只有熊族……我的族人,不能再這麼下去,而你們這些甘為基地走狗的人類,我更要一個不留地滅掉。」

「就為了走你的路,不計後果嗎?都已經到這一步,你仍要貫徹下去?」眠茶沉聲道:「你的殭屍大軍已經被轉走,你的族人也被我們包圍,今日之後,別說霸業,熊族將從此由大地上被抹去。」

眠茶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氣勢十足,可虛浮的腳步、蒼白的臉色,卻讓他這些話聽起來沒多少說服力,雖然雪科夫腹部有傷,可兩邊如果真的打起來,沒人會相信他能撐得上十回合……幸好,眠茶不是孤立無援。

「再加上你熊族的老弱婦孺,幾天之前就被殺個乾淨,只要把你們也消滅在這裡,今日之後,熊族就只剩下一個笑話之名了。」

說話聲中,白衣的西門朱玉,從旁邊的樹木后緩緩踱出,與眠茶一前一後,頓成夾擊之勢。

「老畜生,我在這裡下個預言,明年的今天,我一定會在你墳頭撒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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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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