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邪惡沙漠之王子
「你為什麼不夢一個環境好點的監獄?」兔子精在一旁抱怨。
我無心聽他抱怨,勇氣耗盡的我還沉浸在殺人的場景。天哪,我殺了一個人,儘管他該死,他十惡不赦,但我有什麼權利剝奪別人的性命,看著自己的手,我心慌了,即便這是一場夢。
「報仇的感覺怎麼樣啊?」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老人的聲音。
這聲音讓我一下子驚醒,我環顧了四周,潮濕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頓時覺得好噁心;沒有窗戶或者說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見光的口,暗黑陰冷,彷彿是一個地下監獄,生鏽的鐵鏈將木頭築成的欄杆鎖死,唯一的光源就是房間外面桌子上微弱的燭光,還有牆上掛著的帶死不活的油燈,認真些聽聽,老鼠啃食的聲音十分清晰,除了一堆破草,這監獄里連個撒尿的馬桶都沒有,古代的監獄恐怕也沒這麼破吧!掃描這四周之時,只聽得花紋虎吼道:「是誰在說話?」
「哎呦呦,你們不就是來這沙漠里找我的么?」話音剛落,只見牆面慢慢突出,一個老爺爺的面孔逐漸顯現,我跟女孩都覺得驚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兔子精倒是不怕,向前走了走,驚奇的問:「你是威特先生(WIT)?」
我調侃了一句:「這是威特爺爺吧,還粘在牆裡,我的夢還真是天馬行空。」
「果然伶牙俐齒。」牆面上的爺爺說。
兔子精連忙解釋:「您可別跟她哥黃毛丫頭一般見識,您真的是威特先生么?您怎麼在牆裡呢?」
「我是不是威特先生不重要,在不在牆裡也不重要,你得了你想要的消息不是最重要麼?」牆裡的人眼睛也不睜開,長長的鬍鬚隨著嘴角晃來晃去。
兔子精連忙作揖:「您說的是,您說的是,那您看?」兔子的話沒有說完,那牆裡的人說:「一個沒有心的人,那必然是冰冷的;想融化這個世界,把心塞回去不就完了么?」
兔子精追問:「還誰?還哪裡去?」
牆裡的人哈哈大笑:「杜朵,你會知道怎麼做的!這是你的夢,雖說是夢,但你起了殺心,手上也沾上了不可饒恕的罪惡,這命,總是要償的,只不過是誰來償的問題了。」
我上前追問:「怎們去償還,一命抵一命么?」
被欺辱的姑娘站在了我的前面:「這事由我而起,該我來承擔,這條命我來還。」
牆裡的人並沒有回到,鼓起的臉慢慢的縮了回去,緩緩的消失了,只留下陰濕的牆面。
兔子精急慌慌的跑上前去:「喂!喂!話還沒說完,去哪還啊,還給誰啊?」但為時已晚,威特爺爺已然消失。
我們幾個相視而對。
「現在該怎麼辦?」花紋虎看著我。我心想:我哪知道怎麼辦,我哪顧得上還什麼心臟,我的小命可能就要葬送在這了。
「對不起,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女孩擔憂的對我說。昏暗的牢房也看不清她滿是淤青的面孔了,想必她也看不見我的愁容。我咽了口唾沫:「沒事,沒事。只是以後你不要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人幫你,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好自己!」儘管看不太清,但我知道,她面帶著微笑,對著我點了點頭。
「哎呦喂,我看你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了,還教別人呢?」
又是那隻狐狸精,旁邊帶了幾個拿槍的「西部牛仔」。
「把門打開,把這幾個兔啊虎啊的押到外面,槍決。」
那幾個壯漢拿著槍指著我們,花紋虎即便是再兇猛,也不敢在槍的面前亂動,水蛇精悄無聲息的纏在了我的腰上,無奈之下,只能被他們的槍指著走。
這是一個地下監獄,走到地面上,光亮甚是刺眼;這一路我都在想,我被槍斃了沒問題,這畢竟是我的夢,大不了就醒了,但花紋虎他們死了是不是就是永遠消失在我的夢裡了,不行,我得想想辦法。
一群沙漠「怪物」圍著我們,幾個壯漢依舊是拿著槍指著我們,我們對面是一個長方形的檯子,檯子上一個方形石墩,剛好能坐兩個人,一個滿腦袋小黑辮子,圍著一個紅色髮帶(我想就是一條紅色方巾),衣衫還算整齊的男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那,狐狸精扭扭捏捏的走了過去,撅著翹臀,也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難道是知道我近視,竟沖著我走了過來,讓我看清他的樣子么?花紋虎,兔子還有女孩見他慢慢逼近,不自覺的向我靠攏。這人身高足有一米八,站在我面前,相貌果然清晰多了,黝黑鋥亮的皮膚,還算細膩,眼睛不大,雙眼皮也不大,鼻子還算挺拔,嘴嘛?嘴唇不厚不薄剛剛好,吸引我的是鼻子上鑲嵌的銀色鼻環,還挺潮;襯衫也不知道是長時間沒洗泛黃了還是本就是那個顏色,暗紅色的坎肩倒是跟頭巾很搭配,一條酷酷的黑色工裝褲,再搭配一個短靴子,酷勁十足;胸口裸露出那麼一點點胸肌,還挺性感,腰上挎著一把手槍,老大的裝扮一眼就能認出。正在我欣賞他的裝扮時,這個「妖孽」竟邪魅一笑,深邃,玩世不恭又傲氣的雙眸,竟迷得我走了神。
「就是你這小妮子在我的地盤殺人?」男子皺了皺眉。
輸人不能輸陣勢,更何況在帥哥面前更得有氣勢,我也笑了笑,輕蔑的說:「怎麼?這地盤歸你管?」
男子見我說話有些不客氣,面色略顯驚訝,笑了笑,剛要說話,只見那狐狸精插了過來,諂媚的說:「這是我們邪惡沙漠的,王!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
男子聽后得意的笑了笑看著我說:「我倒是不能隨便要了誰的命,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這地盤可是有規矩的。」
「好,好一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既然是講規矩的地方,那人是我殺的,其他無關人等是不是應該放了呢?被殺之人當街欺凌弱女,雖不致死,但又該如何定罪呢?」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妮子啊!就算他們沒殺人也是你的幫凶,理應一併論處,至於這個女孩倒是可以放了!來人,把這女孩放了!」
我心裡暗想:放走一個是一個。
兔子精不服:「我們殺的是壞人,為你這地盤懲惡揚善,你不嘉獎也就算了,怎麼還,還要殺我們?這又是什麼規矩?」
狐狸精一把抓起來兔子的耳朵,懸在邪惡小王子的面前。花紋虎躍躍欲試的盯著狐狸精。小王子接過兔子精,甩在我的面前:「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地方該是怎樣的規矩由我來定。」
我看了看一直蹬腿兒的兔子精,惡狠狠的目視王子那邪惡的眼睛:「既然你不講規矩,那我也只能按照不講規矩的方法辦了!」小王子有些不解。我緊接著又說:「水蛇精,看你的了!」聽了這話那王子和狐狸精更是不疑惑不已。
水蛇精與我心靈相通,它從我的腰上迅速抽出,變換成劍的模樣,沒有給王子反應的機會,劍頭指向了他的喉部,與他的肌膚親密接觸,王子張開雙臂,鬆開了兔子。那幾個壯漢見此情形剛要向前邁步,我立刻大喊:「誰都別動,不然你們的主人一劍穿喉。」花紋虎與兔子精靠在了一起,圍觀的怪物們果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一起起鬨,不停的喝倒彩。
王子不愧是邪惡沙漠的王子,利劍在喉竟然沒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懼怕,淡定自若的說:「你這小妮子,有意思!我喜歡!」
「王子覺得有意思么?我殺人的確不假,你所謂的殺人償命不過就是殺雞儆猴,給這些『怪物』施個威嚴而已,那也不必一定是我們;這種地方死個『怪物』怕是天天都有的事,王子何必欺負我們這幾個外來的人呢。」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更不知哪裡來的聰明勁兒,竟如此颯氣逼人。
「你說的沒錯,但是小妮子,你覺得是槍子兒快,還是你的劍快呢?」王子信心十足。我心裡的確打鼓,更不知如何是好。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不知是誰推了我,我趴在了地上,我回頭一看,被辱女孩躺在了地上。王子怒喊:「誰讓你們開槍的!不準開槍,誰都不準開槍!」花紋虎向開槍的壯漢撲了過去,一陣撕咬,但卻不曾傷其要害;其他的壯漢並未敢再動。水蛇劍沒有挪動,依然抵著王子的喉嚨,兔子精蹲在女孩邊上,我恍恍惚惚的爬了過去,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裡,鮮紅的血液慢慢的從她的左胸口溢出,她的目光逐漸渙散,脖子上,臉上,身上的淤青還在,凌亂的頭髮,撕破的衣服,看著她奄奄一息,我竟無能為。她沒有了力氣,眼睛里失去了光亮,看的出來,她耗盡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輕輕的說:「謝謝!」然後閉上了眼睛。我懵了,傻了,腦袋裡只有一句話:「她替我擋了一槍,她死了!」我的視線模糊了,耳朵嗡嗡的一直響,明明是要救她,為什麼她卻為我而死,我到底做了什麼?
「杜朵,杜朵!」恍惚之中,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模糊的視線里是兔子精驚恐的臉。
「快起來!」他接著喊。
地似乎在晃動,是地震了么,還是又過了一趟火車呢?沙漠里刺眼的陽光離開了我的視線,似乎被什麼東西隱藏了起來;我抬頭一看:是冰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