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
岳梓琳走回步行街。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想回家。剛剛走到步行街中心,她發現有些異常,抬頭一看,不知何時,一朵巨大的烏雲遮住了太陽,接著「轟隆」一聲,一顆雨點掉在她的額頭。
「不是吧!」岳梓琳有些驚慌失措。這個季節多雨,她知道,但是昨晚剛剛下過,這麼快又來一場,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翻開皮包,她發現自己沒帶傘。
等一下,這一切似乎發生過。
岳梓琳猛然想起,這一切的確發生過,在夢裡。
沒等她想得更多,大雨傾盆而下。岳梓琳頂起皮包,剛要跑,又發現不尋常的地方。
自己頭上沒有落下雨滴。
她回頭望去,那個穿黑衣的流浪漢舉著一把破傘站在她的身後,他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在臉上。
岳梓琳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應該說,她已經傻了。不過,流浪漢倒是開口了:「去哪裡?我送你過去吧!」
「哦……哦,謝謝,我去坐車,送我到前面就行。」岳梓琳忽然醒過來。不過,她還是糾結,為什麼這麼巧。
流浪漢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把她送到路口。到了目的地的時候,流浪漢突然說:「你不是在找人么?」
岳梓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這麼問一句,有些詫異地說:「是啊,你知道他在哪?」
流浪漢渾濁的眼睛四處望了一遍,把手指向東方:「那裡!」
岳梓琳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那裡是北京華聯超市。
「你是說,他在超市裡?」岳梓琳小心翼翼地問。她甚至忘記,這個流浪漢都沒問她要找誰,長什麼樣子。
「不,他在那個方向。」流浪漢堅定地對岳梓琳說。
岳梓琳有些迷茫。看到她的表情,流浪漢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地球是圓的,你沿著那個方向一直走,沿著地球走一圈,總會找到他的!」
岳梓琳感覺自己被雷了一下,雖然此時天上沒打雷。她尷尬地笑著,想起老道士說過,他是個精神病人。
岳梓琳回到家裡,外面大雨還是沒停。百無聊賴的她換了身衣服,然後走進書房,打算打開電腦看電影。不過當他打開電腦的時候,她忽然決定登一下qq,也許能打聽到周晨熙的近況。
打開qq,一堆離線信息鋪天蓋地湧上來。岳梓琳很久沒用過qq了。
打開大學同學欄,岳梓琳看到一個人在線:劉凱。這個人是周晨熙的死黨,也是他的同班同學,或許能從他那裡打聽到周晨熙的消息。
岳梓琳試探著發了條消息:「在嗎?」
「在,有什麼事?」
岳梓琳有些小激動,她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周晨熙最近怎麼樣?」
「不知道啊,我們三年不聯繫了。」
他也三年沒聯繫了?岳梓琳有些不相信:「怎麼可能,你們關係那麼好,他是不是讓你在我面前別提他?」
「天哪,冤死我了,真沒有,我就知道他去日本了,從那以後就再沒聯繫過。」
日本?岳梓琳有些想不通,她了解的,周晨熙是單親家庭長大的,父親也是個畫家,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他和他父親自己走了,他的家庭狀況怎麼可能允許他出國?
「他去日本幹嘛?」
「你不知道嗎?他媽媽嫁給了一個日本人,在日本組建了新家庭,晨熙知道以後,就去投奔他的媽媽了。」
原來是這樣,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能說通了。不過,昨天晚上的電話里,為什麼那個人說他失蹤了呢?
岳梓琳還是想不通,她又發過去一句話:「那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沒,他到日本以後就再也聯繫不到了。」
聯繫不到?難道真的失蹤了?
岳梓琳匆匆打發了劉凱,然後又找了幾個可能知道周晨熙近況的人問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岳梓琳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天旋地轉,甚至有些想吐。
「咔噠……」正當這時,樓下的房門鎖響了一下,接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在這個寂靜的房子里,這兩個聲音格外清晰。
「裕均?」岳梓琳站起身,眩暈的感覺立刻湧上腦袋。她不得不坐下,平息了好一陣才舒服一些。
「老公……老……」岳梓琳剛叫了一聲,就不敢再叫了。
趙裕均說過,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那外面的人是誰?
岳梓琳想到,可能是公公或者婆婆。可是,他們兩個老人家遠在郊區,更何況的是,家裡的房門鑰匙,他們沒有。
岳梓琳有些慌神,她想打電話給趙裕均,可是手機在換衣服的時候被自己放在卧室了。
她定了定神,推開書房的門。
大廳里沒有人,房門也被重新關上了。
難道是幻覺?岳梓琳鬆了口氣。剛打算走回書房,卻聽見卧室里傳來「咚……咚……」兩聲,接著便又陷入沉寂。
岳梓琳剛剛放鬆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那股眩暈感也隨即襲上大腦。她咬著牙,扶著牆走到卧室門口。
「誰在裡面?」岳梓琳顫抖著聲音問。
沒人回答。
岳梓琳咬咬牙,一把推開卧室的門。什麼都沒有。她鬆了一口氣,剛準備去拿床上的手機,卻猛然撇到衣櫃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這一發現非同小可。岳梓琳有個習慣,打開衣櫃之後一定會重新關好,這條縫隙,絕不是自己剛才換衣服之後留下的。
那,剛剛進來的人,在裡面?
一股寒意充斥著整個卧室。
岳梓琳咬了咬牙,大步上前拽開衣櫃,接著倒吸一口涼氣。
衣櫃里站著一隻一人高的泰迪熊人偶。
「怎麼可能?這不是家裡的東西,再說,它怎麼會自己出現在這裡?」岳梓琳大腦一片空白,眩暈感和嘔吐感也陣陣襲來。就在這時,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泰迪熊展開的雙臂上下動了動,然後它說:「親愛的,我好想你。」
岳梓琳暈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