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我嫁
「聽說了嗎,她以前是個外科醫生呢,居然在這裡掃地。」
「這種背了人命的黑心醫生就該把牢底坐穿,居然出獄了,以後還不知道會禍害誰呢……」
安謐推著清潔車,一聲不吭的拖地,那些議論的話一句不落的傳進她耳朵里,讓她的心微微刺痛。
三年前,她是這家醫院最出色的外科醫生,然而身為護士的繼妹打錯了葯,導致病人搶救昏迷,成了植物人。
這起醫療事故鬧得很大,繼母拿弟弟的命威脅她出來頂了罪,逼她承認是自己開錯葯才導致的。
對方有權有勢,她坐了三年牢,斷送了她整個職業生涯。
出獄后,沒有一家醫院再聘用她,她也找不到其他工作,為了照顧生病的弟弟,回到了這家醫院做清潔工。
「安謐,原來你在這裡。」
一道有些尖利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安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西裝大漢圍住了。
抬眼一看,後面跟著安柔兒和繼母楊雅芝,珠寶華服,光鮮亮麗。
「你們想幹什麼?」安謐手指微微收緊,神情警惕。
這對母女一次次枉顧人命,現在又突然來找自己,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楊雅芝彷彿沒看到安謐的戒備,一副慈母的樣子走上前。
「安謐,你好歹是安家的女兒,怎麼能在這裡掃地,跟我們回去吧,你爸給你定了門好親事,說不介意你坐過牢。」
安謐臉色一變,眸光泛冷。
呵,她坐牢還不是她們害的,現在竟然又假惺惺的來說這些話。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請你們離開,我要工作了。」安謐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直接拒絕。
聞言,一邊的安柔兒一臉關心,眼底卻帶著幸災樂禍,「姐姐,這又不是什麼正經的工作,一個月也賺不了什麼錢,等你嫁了人,想要多少錢都有,跟我們回去吧。」
說完沖那幾個大漢一使眼色,安謐立馬就被他們抓住了往外拖。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安柔兒,趕緊叫他們放手!」安謐劇烈的掙扎著,面對幾個大漢的鉗制,內心驚恐。
已經給了自己三年牢獄之災,她們還想對自己做什麼?
見她不就範,安柔兒上前,聲音還是柔柔的,卻語帶寒意,「姐姐,不想救你弟弟了嗎,我找到匹配的骨髓了,不聽話可就救不了他了呢。」
一句話就讓安謐僵住了動作。
沒錯,她弟弟患有白血病,一直在等合適的骨髓救命。
她嘴唇蒼白,害怕的渾身發抖,眼底依然帶著一絲期待,「真的找到匹配的骨髓了?是誰?」
「當然,只要你肯嫁人,我就會幫你聯繫。」安柔兒溫柔一笑。
安謐不再猶豫,「我嫁。」
母親去世后,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只要能救他,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嫁人而已,反正她這輩子早就已經毀了。
安謐被那些大漢帶上車,蒙上眼睛,車子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停下來。
然後她被帶到了一個房間,取下了面罩,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瀰漫鼻尖,她眯眼適應了下光線,看到房間里站著一個女人。
穿著雍容華貴,頸間帶著價值不菲的帝王綠翡翠項鏈,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安謐,眼裡閃過一抹厭惡。
「既然來了,看來你是答應嫁給我兒子了?」
安謐一愣,聽女人這話的意思,是她要求自己嫁的?
順著女人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是一個極英俊的男人,輪廓深邃,嘴唇削薄,哪怕躺在上面一動不動,都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清冽寒意。
「這是……」安謐有些發怔。
「我兒子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你開錯藥害的。」女人冷冷的開口,保養得宜的臉上閃過一抹心痛。
安謐驚了。
她當然知道當初的被害人是誰,傅家大少,頂級豪門的接班人,昏迷成植物人後至今未醒。
可是,她作為「罪魁禍首」,面前的人不是應該恨不得她死才對嗎,為什麼還要她嫁給他?
傅家少奶奶,這是多少名門千金都求不來的名頭,就這麼給了她這個「殺人犯」?
看見安謐的驚訝,傅母神色更冷了。
要不是靳廷一直不醒,老爺子非要衝喜,八字合的還是安謐這個女人,她是打死也不會走這一趟的。
這樣有污點的狠毒女人,怎麼配成為她的兒媳婦。
「既然答應了,我就要說清楚,我兒子成了活死人都是你害的,他要是一直醒不來,你就給我一輩子守活寡陪著,貼身照顧。除了傅家少奶奶這個名頭,你拿不走傅家一針一線,也別想著離婚。」傅母疾言厲色道。
安謐一愣,這不就是等於又把她監禁起來了嗎,看來三年牢災並不能讓傅家人消氣。
可想到病重的弟弟和安柔兒的威脅,她閉了閉眼。
「我同意。」
見她同意,傅母眼裡閃過一抹譏諷,轉身道:「那你回房間好好洗洗吧,至於結婚證,會有人替你們辦好。」
「這麼快?」安謐詫異於事情發展的速度,她才剛來,竟然直接就要領證了。
傅母皺了皺眉,瞥了她一眼,「怎麼,想反悔?」
安謐急忙搖頭,低著頭不敢再反抗,「不,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安謐跟著傅母出了房間,然後見識到了傅家的豪華,走在裡面彷彿置身宮殿一樣。
經過樓梯口時,安謐看見那裡站著一個老人,拄著拐杖,精神叟爍。
她略微有些局促不安,卻看見對方沖她點了點頭,「你是安謐吧,我是靳廷的爺爺,以後你要好好照顧靳廷。」
語氣竟然意外的和氣,彷彿面對的不是害了自己親孫子的人。
安謐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囫圇點了點頭,「是。」
隨後她便被下人帶著去洗澡,身後隱約傳來傅母不滿的聲音。
「爸,真的要把這種女人娶進門嗎,就算靳廷醒不來,也有不少千金想嫁進來,她害了靳廷,還坐了三年牢,怎麼能……」
「事情已經定了,就別再多說,人帶來了就好好管教,要是真的沒用,再處理了就是了。」老爺子不容置喙。
正下樓梯的安謐如墜冰窖,差點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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