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靈晶

天方剛亮，街道上還甚是安靜，故而堂部門口的打鬧聲，也隱隱地傳入了堂部的大廳內。

陳亮咧嘴輕笑了一下。做戲就要做全套，他越是表現地囂張，荊疇越是不敢動他。

陳亮扭頭向宋通林看去，說道：「你早點回去吧。白天好好休息，晚上給我介紹介紹幫務。」

「介紹幫務也是我？」宋通林愕然道。

「能者多勞嘛！」陳亮目色不動地看著宋通林說道：「去吧。」

宋通林無力地從堂部的大門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守衛，那守衛的懷裡正抱著陳亮送於宋通林的那罈子酒。

宋通林走下台階，忽然看到路面上有一支被壓扁了的鞋，那黑色鞋面還有一道清晰的車轍。這支鞋正是梁明被亂棍打走時，換亂中掉落的。

宋通林兀自搖了搖頭。對於陳亮的做法殊為不解。

宋通林和那守衛來到另一輛馬車，這輛正是陳亮昨晚所乘坐的馬車。守衛抱著那罈子酒爬進車廂，將酒罈在車廂內放好，才拉好轅繩坐在車廂前。

宋通林從守衛的身側，跨上馬車，鑽入了車廂內。

宋通林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斜依在車壁上，眼睛不時地瞥向腳邊的那罈子酒，這個新任的堂主陳亮，他越想越覺得看不透。

馬根山見宋通林的背影消失在堂部大門，才從衣襟內拿出一張單子，遞給陳亮。

陳亮接過單子，仔細看去。

「堂部現存物品現錢，摺合共計大約102枚赤晶。而且按照慣例，白鶴堂每月還可盈收2枚赤晶。」馬根山向陳亮講述著，言語間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振奮。

陳亮在雜貨店時，就已經搞清楚了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

這個世界的貨幣一共有六種靈晶，按面值從小到大，依次為：黃晶，綠晶，藍晶，橙晶，赤晶，紫晶。兌換比例依次為10:1。

而一枚橙晶，都足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將近半年的日常用度。

「雜貨店一個月可是連一枚橙晶都賺不了啊。」馬根山滿臉興奮地看著陳亮，說道。

陳亮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單子，遞還給了馬根山。

陳亮並非對錢財無動於衷，見到白鶴堂資產雄厚，他也歡喜。但是，他同時明白，這方修真世界和他原生世界地球華夏不同。

在他原生世界的地球華夏，是法治社會，治安良好，保護私有財物。但是在這方修真世界，再多的財物，身死易主，也是一場空。所以，在這方修真世界，自身的境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錢財也應當為提升境界服務。

「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早點休息吧。」陳亮抬眼看了馬根山一眼，說道。

「我還不累，我去把幾筆大數目的賬核實下再睡。」馬根山將單子重新疊好，似乎對陳亮看過單子以後的反應冷淡，很是不爽，說完便轉身向不遠處的通道口走去。

陳亮看著馬根山的背影，淺笑了下，嘆了口氣，兀自說道：「這個守財奴！」

冷玉堂，堂部大廳內。

「你是不是說了什麼話，得罪他了？」荊疇看著梁明的狼狽樣子，問道。

「我連白鶴堂堂部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亂棍打得逃竄回來了。」梁明揉著自己左臂的一處淤青，一臉委屈地說道。

荊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次就算了吧。以後看看，再找機會慢慢修補吧。」

「這兩父子都不是善茬啊！」梁明有幾分凄怨地說道。

晚上的街市，華燈初上，人流不絕。

在熙攘的人群中，陳亮與宋通林一起悠然而行。

「這三個街區都是白鶴堂的地界。」宋通林跟在陳亮身側，一邊走一邊向陳亮介紹。

陳亮忽然看到不遠處的陌花樓，紅燈高掛，鶯歌燕舞。陳亮笑了一下。「這陌花樓，我們每月也能收例錢。」

「堂主說笑了。」宋通林的確以為陳亮這是在開玩笑呢。「陌花樓是花幫的產業，我們哪有資格收例錢。咱們這些個小幫派啊，只能吃三大幫派牙縫裡漏下來的殘渣。」

「三大幫派？哪三大幫派啊？」陳亮問道。

宋通林以為陳亮在跟他打趣呢，畢竟蒙城中，哪有人不知道三大幫派啊。「當然是花幫、丐幫和漕幫了。」

「要說這花幫、漕幫也都有自己的產業，倒也還好。最壞的就是這丐幫了，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經常綁了孩童當肉票。偏偏這丐幫又是三大宗門在蒙城的眼線，沒人動得了他們。」宋通林在這繁華的街市上，心情大好，頓時有些話癆起來。

陳亮的眉頭蹙了一下，三大宗門他倒是從邢松雲那裡聽說過。「為什麼蒙城只要三大幫派？其他都是小幫派嗎？」

宋通林笑了一下，因為陳亮這個問題還是有些深度的，他相信這個問題能夠回答的人並不是很多，故而對自己能夠回答，不免有幾分得意，喜形於色。

「蒙城的三大幫派其實背後都是三宗扶持的。」宋通林說道。

「此話怎講？」陳亮忽而頓了下腳步，看著宋通林，問道。

宋通林見陳亮來了興趣，不由更添了一絲得意。「蒙城立城之初，三宗並未管過城中的幫派。但隨著蒙城越來越繁盛，幫派的勢力也越來越大，某些個大幫派在城中的有些生意上，直接和宗門叫上了板。三宗盛怒之下，便清洗了蒙城中所有的幫派，只扶持並把控了花幫、丐幫和漕幫三大幫派。除了三大幫派外，三宗對城中其餘幫派實施了所謂的幫派均衡之策。」

「幫派均衡之策？」這是陳亮第一次聽聞這個辭彙。

「也就是個別零星小幫派，管幾個街區都沒啥大問題，一旦規模過大，有成為大幫派，隱隱比肩花幫、丐幫和漕幫三大幫派的勢力的話，三宗就會出手，直接滅了這個幫派，免得其勢大難訓，尾大不掉。」

陳亮想了一會兒，目色閃動地說道：「所以，蒙城中才只有三大幫派，就算個別幫派有擴大的實力，也會自己限制自己的規模，免得被三宗盯上，遭到滅掉之災。」

「堂主，真是悟性甚佳啊，我只說了前面，後面你就猜到了。」宋通林笑著向陳亮稱讚道。

「你這拍馬屁的毛病，以後改改。」陳亮說了宋通林一句，便兀自快步向前走去。陳亮在心中默默地想到：看來三宗才是蒙城真正的主人。

「堂主，人人都是愛聽好話，你怎麼偏偏反其道行之啊。」宋通林一邊笑著抱怨一邊向陳亮追去。

陳亮和宋通林一起，將白鶴堂管轄的三個街區都逛了一遍。

宋通林忽然從衣襟中拿出一張單子來，攤開來，給陳亮看去。陳亮扭頭看去，只見那單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三個大街區，總共分成了十八個片區，每個片區有一個小組負責。也就是一共是十八個小組。」宋通林一邊用手指點著單子一邊向陳亮解釋道：「在這次清洗中，有六個小組的組長被誅殺，需要重新任命。」

「除此以外。」宋通林疊起單子，看著陳亮，說道：「受創最嚴重的是暗部，幾乎全軍覆沒，需要重建啊！」

陳亮走了幾步，忽然一頓，轉過頭來，看著宋通林，說道：「以後，這白鶴堂的幫務，由你操辦，任命組長，重建暗部，都由你來搞，需要錢嘛，你就去找馬根山。」

陳亮說完，就在心頭暗笑，要找馬根山那個守財奴要錢，那豈不是在鐵公雞身上拔毛。

宋通林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滿眼喜色，但是下一刻又開始犯難地說道：「堂主，我就是個文職，那些個組長們，還有幫眾，都是痞子啊，我哪管得住他們啊！搞不好要出茬子的……」

「出了茬子，我就拿你是問。」陳亮語氣堅定地說道：「以後你就去我辦公的那間房間內辦公吧。」陳亮說完，便兀自向前走去。

「啊……」宋通林看著陳亮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背影，問道：「那屬下是什麼職位啊？」

「職位？」陳亮停了下腳步。「就要堂主助理吧。」

「助理？」宋通林有些不解，他從未聽過這個名詞。「助理是什麼意思？」

陳亮嘆了一口氣，感覺到一種不同世界人的交流障礙。「助理就是協助代理的意思。」

「協助代理……」宋通林咂摸了這個四個字，不由的眼睛一亮。「那我不就是代堂主了……」

其實，陳亮昨晚翻閱文牘，就已經生出了這個心思。白鶴堂的堂主平日的公文往來，其實非常繁瑣，但是陳亮並不想囿身於這些瑣事里。他現在就算趕快處理好所有的雜務，好一心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