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破碎的城市

很詭異的景象，錢寧看著這層天台的地板，就像是被一把尺子量過了一樣。以門框為界，上面那密密麻麻的裂紋全都靠向他站著的右手邊。而他的左手邊，雖然也有零零散散的幾道，但明顯就和右邊地上那一看就像是蓄意破壞的是兩個樣子。

沉默，抬起頭瞧了瞧遠處右手邊方向成片倒塌的廢墟。又轉頭瞧了瞧左手邊雖然人去樓空的，但卻依舊保存完好的鋼鐵森林。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人為的嗎？」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卻又揮之不去。因為眼前的這一切景象分明就是在告訴他，這一定是人為的。遠方刮來了一陣微風，幾隻不知名的鳥正在廢墟堆上怪叫著。沒有人能夠告訴他答案。

又仔細地看了看地上的裂痕，除了發現裂紋如果大致連起來看的話倒還能看出是一條不太明顯的曲線。

有可能是個圓形也說不定。錢寧蹲在地板上看了會兒，心裡暗自猜想著。這一切都有些太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核彈之類的他都能理解。但這些，卻分明有些出乎他的認知。在他的理解里，如果是核彈爆發的話，那麼那邊的爆炸中心早就應該化為碾粉才對。

哪能像現在眼前的這樣，遠處還聳立著一座半垮塌的高建築廢墟，即使看樣子早就不能居住了。

「有機會一定要去那裡看一下。」內心裡無端生出這種想法，錢寧正視著自己因為好奇心而生出的「豪情」。卻也並沒有打消的念頭，既然都到來了這種地方，與其逃避倒不如正視自己遇到的事情的現狀。打量著自己腳下裂紋的弧度，倒也多少能夠推斷出事發的中心位置來。

又看了眼近處自己剛剛走過的那個天橋下，一隻他沒見過的野物細嗅著他剛剛走過的路，踩到路邊的一根不起眼的白色藤蔓，一隻巨大的有點像蜘蛛的昆蟲從天橋廢墟的陰暗處撲了出來，將這隻錢寧見都沒見過的動物按倒在地上咬死。

腦海里也在這時傳來了一陣空靈的說話聲，如同誰就你耳邊低語一般。「觸發可接受型支線任務：探索廢墟中心。是否接受。」

身子的動作下意識地頓了頓，又看了眼那邊的「廢墟中心」，他心裡默念了聲「接受」，轉身走了下去。

沿著看起來並不怎麼安全的樓梯往下走，有些台階明顯多少能夠看出會出現踏空的可能性。又到了一樓，錢寧掃了掃這四周的東西，在確認沒什麼遺漏之後，他背著包，打算離開這棟並沒有什麼油水的地方。

再次路過那間黑暗的房間，往前邊的破牆壁走了幾步。像是餘光瞟見了什麼，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分明看見了才對，錢寧望向房間里的那個方向，剛剛明明有瞧見才對，有什麼反射光刺了自己的眼睛一下。現在往那邊看，卻又什麼也沒有。

疑惑的又轉頭掃了掃，看到陽光斜照在這個房間里零星的幾束光線，他像是瞭然似的往後退了幾步。果然，又一陣刺眼睛的感覺，自己的腦袋擋住了外面照進來的陽光。

又從外邊的牆壁上撕下幾張泛黃的宣傳海報點燃，錢寧屏著呼吸，走進了這間有些陰森的房間里。依舊是那具伏在桌子上的屍體，他拿著手中的火光往前又走前了幾步，認真看了幾眼，這才發現了自己之前沒看到的不同之處。

之前可能是因為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對腐屍抱有不適應心裡的原因，並沒有多做檢查，而現在仔細地在這間暗室里觀察，他也多少看到了自己在匆忙之間沒有看到的東西。

除了伏在桌上的那具屍體以外，邊上，這間簡陋的房間里居然還掛著一副字。這是錢寧在這之前確實沒有注意到的。

把手的火續了續，他打量了這幅寫得還算可以的字跡，除了正中央的一個略帶硬朗的「道」字外，邊上還鐫寫著不少不同字跡的俳句小字。他換了口氣，轉身，再次看了眼桌上的那具屍體。

它的胸口腹下兩寸的位置分明插著一個柄狀物的東西。一把刀。

自己剛剛被刺眼睛的光線就是，逐漸偏轉的陽光照在這具屍體衣服空當的某個位置反射出來的。

錢寧再次又往前看了眼，在確認並沒有遺漏什麼東西之後，他把手裡的一張海報包在刀柄上，試了試。順著力從屍體里把這柄武器拔了出來。一道亮光在陰暗的房間里劃過，他看著自己手裡這柄看起來依舊鋒利的武器，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能夠在這種環境下還沒銹透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拿著這柄賣相看起來還不錯的短刃，腦海忽然傳出來的聲音卻讓錢寧呆了呆。「你獲得了白色武器，武士破腹刃。可通過查看物品，獲取該物品相關屬性。」

這又是什麼？下意識地，他向自己胸口平白多出來的紋身心裡問道。這個問題卻像是泥牛入海一般並沒有傳來答案。

手中漸漸燃盡的火光也在這時提醒著這個還有些搞不清現狀的男人，他現在所處的環境。將自己得到的第一把匕首收進包里，錢寧拿著自己手裡的燃著的火焰四處亂掃著。並沒有再發現其他東西。

又索性掀起那張桌子，弄下那副字跡找了找，除了還從那副字跡後面的暗格里找出一簙不知名材質的小冊子和一本快要爛的紙質本子外，到再也沒能找到別的東西來。

把這些東西放進包里，錢寧看了看四周，確定在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后，他便頭也不回的又順著那個被貨架撞出來的洞口走了出去。

嘴巴很乾，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

從這棟廢建築物里走了出來，屋外的那隻嗅了嗅去徘徊不定的野狼連忙退了兩步。又看這隻動物兩眼，錢寧向著一個方向小心地行去。這條路他剛剛看過了，沿著前邊筆直走，在拐個彎那附近就有一家招牌模糊的小超市。食物和水到了那個地方應該多少會有些收穫。

而住的地方雖然還沒確定，但只要再往前走上一段距離倒也可以任挑任選。那邊的建築物看起來還算完好，雖然大部分的玻璃窗之類的東西也還是碎的。

往前差不多又步行了三百多米，一家招牌上有木下字樣的店鋪漸漸地印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