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虎口救狼

「莫天順，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還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你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被我打得半死拎回去，第二條就是跳下去，換個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突然的一聲慘叫，驚飛了泅在水裡的鷺鷥，嚇跑了正在河岸邊喝水的小鹿。小鹿沒有跑遠，小心翼翼地又踱了回來，低下了腦袋，用鼻尖蹭了蹭倒在水泊中渾身是血的那個人，用舌頭舔了舔那人的臉。那人漸漸恢復了意識，他感覺到了臉上的濕熱，感受到了渾身的疼痛和寒冷，他認識到，自己還活著。

寒潭之水形成已上千年，千年積累下來的寒氣在這寒潭水中積鬱不散，落入其中的飛禽走獸，甚至人，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但如今看來，莫天順要算一個。

溫暖濕潤的感覺在臉上來來回回，令莫天順昏睡的意識漸漸清醒起來，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一頭可愛的小鹿，還有幾隻水鳥停在身旁的枯枝上，自己有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正巧一隻青蛙從他的腿上跳入了水裡。這裡是......？他努力的回想著——

自他跳入懸崖后，便墜入了這崖底的河流之中，一百八十度平躺入水，昏厥已經算是小事，腦子沒炸開花就是萬幸了。寒潭之水，寒冷之極，溫度至少零下，由於是流動水流，不易結冰。但這樣的水溫，竟對莫天順不起作用。正常的人長時間處於低溫環境，體溫會急劇下降，極易造成生命危險。

可莫天順並不是正常人。他的蚩尤之血狂暴之極，低溫對於他來說，毫無威脅之力，這也是為什麼他還能安然無恙的躺在岸邊的原因。不過一路漂流下來，渾身上下被河裡的石頭古樹划傷不少地方，搞得傷痕纍纍，好在都不致命，不然寒潭沒弄死他，反倒這些石頭枯枝要了他的命。

莫天順使勁坐起身來，環顧了四周，發現這裡已經是寒潭中下游，水溫也幾近正常，不遠處儘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遠遠望不到盡頭，樹林里不時飛起一群不知道被什麼驚到的鳥，陽光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躲在密密麻麻的樹葉從中，只探出一個調皮的小腦袋，在陽光溫柔地照耀下，樹林里瀰漫著一層薄薄的白霧，給這裡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樣的環境，他一眼便是認出了這裡——迷霧叢林。

迷霧叢林位於西牛賀州的東部，準確的說是東南部，這裡一年四季氣候宜人，但是千百年來這裡被植被佔據，廣袤千頃有餘，人跡罕至，這一層薄薄的迷霧含有瘴毒，形成了一張天然的防護網，令外人不敢輕易靠近，只有生活在叢林外圍周邊的村民，偶爾會到叢林近處砍柴打獵。所以叢林里野獸橫行，尤其是迷霧叢林深處，乃是食物鏈頂端的猛獸所棲息之地，也就是莫天順現在所處的位置。

莫天順俯下身，在河裡好好洗了洗傷口，扯開衣角，給自己包紮好，拾掇拾掇自己的形象，在路邊摘了一把靈葉草防止中毒，徑直向叢林里走去。

正走出沒幾步，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野獸的怒吼聲，不過聽這聲音，似乎不止一隻，而是兩隻，而且其中一隻氣息有些微弱。天順好奇這迷霧叢林里的野獸都長什麼樣，便壯起膽子，小心翼翼摸索到附近一棵巨粗的大樹后藏身，小心探出半個腦袋，但是眼前情景，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不遠處的一個山洞口，一隻凶虎正和一頭受了傷的母狼對峙著。這頭凶虎體型巨大，一身黑白相間的皮毛，額頭更有黑色王字，兩顆虎牙暴露在外，足有三寸不止，粗壯的四肢下的虎掌有莫天順一個頭這麼大，利爪暴露在肉墊外，嵌入腳下岩石中，岩石竟然開裂開來，一根比麻繩還粗的虎尾在身後甩啊甩，每次揮動都能捲起一層灰浪。

它張開血盆大口，朝天一聲虎嘯，忽然地動山搖起來，叢林里的鳥更是驚不澤路。腦袋向前一探，兇狠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對面的母狼。

而他對面的母狼齜著牙，絲毫不退縮的樣子，它的前爪和胸前被凶虎爪傷，皮開肉綻，顯然受傷不輕。然而在母狼的身後的草垛里，竟然睡著一隻小奶狼，看它睡的香甜的樣子，一定是夢見了好多好吃的，可是它卻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了保護它不受傷害，正在與一隻比她強壯，比她更兇猛的敵人交戰。縱然是如狼這般兇狠的畜生，都能將母愛體現得如此偉大。

母狼怒號一聲，突然發起了進攻，朝著凶虎撲去，瞄準它的前腿，狠狠要下一口，凶虎嗷叫一聲，用力一甩，將母狼甩出，反撲過來，直接對著母狼的脖子咬去。母狼身手比較敏捷，一個閃身躲過，腰腿一發力，猛地又撲向凶虎，這次是在凶虎的後退上咬下了一大口肉。

凶虎吃痛，大吼一聲，大尾巴一甩，抽在了母狼身上，一個轉身，將母狼按倒在地，張嘴正要咬斷母狼的脖子，突然從腦後飛來一塊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凶虎。

凶虎怒號一聲，回頭怒視，正好看見了剛剛丟石頭的莫天順，頓時火冒三丈，丟下爪下母狼，便向莫天順沖將而來。

天順手中拿著剛剛尋來的一塊又尖又長的石塊，迅速地爬上了一旁的大樹，凶虎上不得樹，奈他不得，只能在樹下瘋狂咆哮，台爪狂抓大樹。

此時的母狼躲過剛剛那一口，立刻回身沖了過來，與凶虎纏鬥。天順靜靜地看著母狼被多次打到在地，卻始終無動於衷。

他此刻並非放著不管，而是他在等一個時機。

他所爬的這棵樹，有一個名字，叫做殺人樹，其樹汁有毒，見血封喉，只肖一滴便能置人於死地，更何況，他颳了一大片在那塊尖石頭上。

「就是現在。」他看準凶虎再次按住母狼，背對他的時機，猛然從樹上跳下，鋒利的石尖，帶著劇毒一齊刺入了凶虎的腦袋，然而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此刻。凶虎臨死前的反撲最為激烈，因為它受到傷害的時候會變得狂暴，攻擊性極強。莫天順死死騎在凶虎背上，雙手雙腳形成一個死扣，緊緊扣在它胸前，任憑凶虎怎樣翻騰，都無法把他甩下來。

就這樣，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凶虎漸漸虛弱下來，最後腳一軟，癱倒在地，口吐白沫，死的徹徹底底。

天順看著死去的凶虎，長舒一口氣，若非是凶虎已經被母狼要傷了腿，行動變得遲緩，他又豈能如此輕易跳上虎背。就在天順放鬆了警惕的時候，背後一雙兇惡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莫天順，而他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