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最後一件事
說完就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禮部尚書見狀,也趕忙跟著跪了下來。
夏空曄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道:「那麼,這就是兩位愛卿今日來這裡的原因嘍?」
顯而易見,兩人沒有回話,不過態度說明了一切。
看了看頭髮花白的老人,夏空曄有些無奈,陳太師德高望重,不僅是三朝元老,還是先帝指定的輔政大臣,同時也是他的老師,所以對於陳太師,夏空曄還是存著幾分敬重之意的。
想必眾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請陳太師來做這個說客的吧。夏空曄有些無奈的想著。
以陳太師心裡的想法,其實是不願來做這事的,只不過,奈何那日眾多的大臣一起去他家,好說歹說,請陳太師為了京城的江山社稷著想,陳太師才勉強答應的。
如今的皇上雖是他的學生,但從他登基的那一天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不止是師生的關係那麼簡單了,他們之間還是君臣的關係。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人臣子,他有他該盡的職責,同時也是他應盡義務。為了京城的百年社稷著想,他必須這麼做!
想到這裡,陳太師的眼神更加堅定了,抬起頭灼灼的看著夏空曄。
而禮部尚書此時早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只管緊緊的低垂著頭。
在陳太師抬眼看向夏空曄的時候,夏空曄也在凝視著陳太師,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這是一場君臣之間無聲的較量,陳太師從小就教導夏空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面對著面前這個老人的懇求,夏空曄最終還是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唉,老師,您這又是何必呢?」夏空曄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的無奈。
他可是,陳太師卻知道這是夏空曄在向他服軟了,他叫的是老師,陳太師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他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他最終還是賭贏了!
實際上,自從他的這個學生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時,他就再也看不透他的這個學生了。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陳太師深知這一點,所以,在夏空曄登基之後,他就有意無意的開始與自己的這個學生保持著距離,以免被別人抓到什麼把柄。
他這一生混跡官場,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可唯有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他無法猜透心思的。
罷了,他的年紀也大了,已經在朝中待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了,這件事就當做是他為東夏朝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等這件事成了,他就會向皇上遞交辭呈,懇請皇上恩准他回歸田園,再也不理會朝中的是是與非非。
陳太師的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這時的陳太師也完全沒有料到最後的事態發展會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老師,學生只想問一句,這是你的本意嗎?」夏空曄繼續道。
沒錯,夏空曄是在以一個學生的身份在和陳太師對話。
在他還是皇上的時候,面前的這個老人曾經教給過他許多做人的道理,包括為君之道。
可是,卻唯獨沒有教過他要怎樣去控制自己的感情。以至於他有一天愛上了一個人,做出了一些超乎尋常的事情。
夏空曄苦笑了一聲,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喬蘭蘭的身影。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為人臣子,自然應當恪守本分,為皇上分憂!」陳太師恭敬道。
「原來太師也知道這個道理啊,可是為什麼你們卻要來逼朕呢?要知道,朕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啊!」夏空曄冷哼一聲道。
「皇上!」陳太師大聲地說道,這如洪鐘一般的聲音,把跪在他身邊的禮部尚書薛坤給嚇了一跳。
陳太師頓了頓,又繼續道:「皇上,萬萬不可如此說,皇上乃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又怎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陳太師朗聲道。
「呵呵,太師,未免也太看得起朕了,朕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啊,人都有七情六慾,朕又怎麼能逃得過呢?」
說完,夏空曄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此刻,他的腦子裡滿滿都是喬蘭蘭的一顰一笑,是那樣的生動而有活力,就像是真的喬蘭蘭站在他面前一樣。
他太害怕自己失控了,所以只能緊緊的閉上自己的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喬蘭蘭。
可他越是這樣,事情的發展往往就越是不盡如人意。喬蘭蘭的模樣就彷彿是刻在了他心裡一般,怎麼趕都趕不走。
汐兒,你現在過得好嗎?夏空曄的心裡默默道。
「皇上,後宮需要一個皇后!而東夏則需要一個儲君!」陳太師不死心的說著,力圖改變夏空曄的決定。
夏國如今已立皇后,雖說墨天逸根基不穩,可是,墨天逸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相反,他是一個極其難對付的人,一旦等他穩定了朝堂,那麼京城就危險了,所以,大臣們的顧慮是對的。
陳太師想到這其中的利弊關係,毅然決然的看著夏空曄,似乎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可是,夏空曄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他的心裡只有喬蘭蘭!
「好了,朕知道,太師想說的是什麼,但是,朕還年輕!不是嗎?」
一句話堵得陳太師啞口無言。
「皇上,這可是關係皇家子嗣的大事,是京城未來的希望呀,皇上怎能如此隨意,老臣……」
「夠了,陳太師,朕念著往日的情誼,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可逼朕!」終於,夏空曄已經忍耐到了極致,粗暴的打斷了陳太師要說出口的話。
看得出來,他是在很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怒火,畢竟,陳太師是自己的恩師。
「好了,今日,朕也累了,立后之事就改日再說吧,你們退下吧。」
夏空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後轉過身,徑直走了出去,也不再管他們了。
只留下陳太師與薛坤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