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把你還給他
展涼夜只聽耳邊傳來「緣及緣滅，終歸於一個情字，逆天改命，十年壽命，犯其大忌。」
「嘭！」一聲。
展涼夜心臟猶如撕裂般，全身僵硬，瞳孔俱裂。
「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雙膝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雙手觸碰心臟，只覺得身不如死，比毒發時更痛，像死了一般，漂亮的鳳眸漸漸濕潤。
什麼時候離開的山寺都不知道，只知道展涼夜像發了瘋一般滿京城的找鳳清言。
一葉山莊、皇宮、卿雪山.......
全暗衛發動。
..........
全京城的百姓都以為鎮國公世子瘋了，整日整夜的找世子妃。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依舊查無音訊。
這天展涼夜隻身來到淵地，看著不遠處寸草無聲的淵地，展涼夜身體竟顫慄不止。
整日的不眠不休，俊顏上早已布滿滄桑，衣衫塵土，強撐著酸痛的眼睛，一步一步走近淵地，幾經拐轉，來到花香幽靜的院落。
淵地全年不見太陽，連個草都養不活，可這裡卻種滿桃花，全靠凜火養著.........
一瞬間，展涼夜都想殺死自己，找了足足半月已久，可自己獨獨漏了淵地。
月光灑落，昏黃的燈暈傾罩，自己想念已久的人安靜的坐在亭下。
四目相對，一暮染清涼，一痛不欲生。
一個瞬移，緊緊抱住心愛的人。
感受這懷中柔軟的身子，展涼夜哽咽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手臂攥緊，要勒死鳳清言一般。
鳳清言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一抹葯香竄入鼻息間，鳳清言僵硬的身體漸漸柔軟，眼眸複雜又無奈。
展涼夜埋在鳳清言脖頸處不肯出來，雙手緊緊攥住鳳清言腰身不撒手。
脖頸處，一抹溫涼襲來，鳳清言瞳孔猛地震驚。
只聽那沙啞的哭腔「清言，你就這般折磨我？」肩膀輕微顫慄，附帶濃重的鼻音「想讓我後悔？生不如死？」
話落，鳳清言猛地眯了眯眼眸，眸中的傷痛顯而易見，垂落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只聽見那人哽咽道「清言，你如願了嗎？」
半響
「放開！」鳳清言冷冷的開口。
「不放！」展涼夜帶有哽咽的語氣懊惱道。
「嘭！」鳳清言猛地一掌凌風扇向展涼夜。
展涼夜震驚的看著鳳清言，雙眸因哭過而變得通紅。
面色蒼白的展涼夜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鳳清言，湊近，沙啞的語氣儘是哀求「原諒我，好不好？」
他知道他錯過的太多，他，不想讓鳳清言放棄自己，如若沒了鳳清言，自己，當真是身不如死！
「當年，尹安調換我與聖雪，名義是在保護我，可有誰問過我的意見？」
展涼夜眸色清涼，神色悲痛。
「八歲那年，鳳卿、尹落雪、展簡、禹亦修.....」鳳清言面色冰冷，一聲聲低吼。
「他們為了，保護聖雪，呵！親自把我送進浮山。」鳳清言攥住展涼夜衣襟，眼眸漸漸變得殷紅。
「我從未恨過他們，因為，我知道，我這種人，天生不被愛。」
「你知道嗎，每次尹陌在尹安那受挫，都會到我這出氣，一鞭一鞭的抽我，一次一次的在煉獄堂欺負我.......」鳳清言雙眸極盡悲痛。
「清......言.......」展涼夜鳳眸痛到極致，手腳似是不聽使喚般，彷彿再無勇氣抱住她。
鳳清言冰寒的眸子儘是陰鬱「你知道，我恨你什麼嗎？」
展涼夜身軀不自然的一震，喉嚨處如卡住般難以呼吸。
鳳清言手指輕顫，指尖發紫，眸色冰冷無色「所有人拋棄我，我都可以原諒，可你，不行。」
「啪嗒......」一滴清淚落下，展涼夜再也忍不住，輕輕環住鳳清言。
「娘....子......」
鳳眸猶如骨血侵蝕般，酸痛、凄涼.....心臟更是被人掐住般，心痛難掩！
鳳清言眸光猩紅一片，再無暖色。
「娘子....我...帶你...回家.....」展涼夜的眼眶一顆顆淚珠，一滴一滴落下「我....再也....不敢....丟下你了.....」
「.......」
鳳清言直視展涼夜，眸色腥紅，冰涼徹骨。
「展涼夜，我回不去了。」
逆天改命又怎樣，隕丹破碎，註定沒了感情。
展涼夜猛地攥住鳳清言，哽咽道「不....我的...清言..永遠是我娘子....永遠都是.....」
鳳清言眨眨眼，兩行清淚垂落，那人兇狠的讓人發疼，可更疼的是心，是全身流動的血液。
凜咒覺醒時，自己拒吸娘親給的靈力，逆天改命，耐不住隕丹終究破碎，融入血骨。
可，起碼保住了冰封的心臟！
那一刻的生不如死......
心裡想的只有一個，死也不能忘掉那人。
一瞬間，鳳清言周身散發著一片哀涼、死寂......
展涼夜揚起手中的清凌血洙。
鳳清言眯起眸子，殷紅的眸光漸漸趨於清涼。
「我...都看到了....」
「不管你是因何目的接近我，我說過，到死，你男人也只有我，哪怕....下地獄......我也不會放過你.....」
展涼夜猛地攥住鳳清言下顎，兇狠的吻上去，唇瓣上的濕熱，臉上的冰涼。
鳳清言乖巧的任他發泄，粗暴的抵開貝齒，狠狠地按住鳳清言後頸，在口腔內橫衝直撞，復又撕咬唇瓣，片刻，濃濃的血腥味在二人口腔內擴散。
「恩！」唇瓣火辣辣的痛，鳳清言痛的輕哼。
展涼夜頓住，扯開，雙眸因哭過而顯得殷紅，如黑玉般閃亮的眸子更加妖媚。
四目相視，鼻翼間唇息間，皆是對方的氣息。
鳳清言看著眼前的眸子，傷痛、凄涼、無奈、後悔.....
鳳清言心口處如被人開了一道血口，鮮血嘟嘟的往外冒，麻麻的。
傾身貼住那片思念依舊的唇瓣，隨後便一動不動。
展涼夜也似無法動彈的定在那。
月光與燈暈晃影交錯，寥寥寂空，也不知誰吐出了無奈，誰又哀聲嘆息.......
二人安靜的相擁躺在床上，展涼夜緊緊地抱著鳳清言，死死抱著。
「清言！」
「恩！」
「娘子！」
「恩！」
「....」
「....」
一聲聲的纏綿，一聲聲的呼喊。
「以後，我們隱居山林，再不管任何人。」展涼夜心疼道。
「.....」
半響沒聽到聲音，展涼夜緊了緊力道。
「呃！」鳳清言輕哼「痛。」
展涼夜連忙鬆開些，但還是把人死死圈在胸前。
「儘管逆天改命，但隕丹破碎，融入血骨，我一見血液便.....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就像......」
「......只識的你.....只...識的...你......」鳳清言身體發顫，精神恍惚，害怕的在展涼夜懷中掙扎。
展涼夜猛地親吻鳳清言「乖，乖，不怕，不怕.....」唇瓣不斷地安撫驚恐的人。
「沒事了，沒事了.....」
鳳清言心中刺痛，雙眸瞬間浸染紅光，如即將落下的血淚般可怕，唇瓣輕顫。
展涼夜看著這雙眸子，心臟發疼，雙手顫慄的覆上那雙眸子，眼含淚水，低頭親吻。
「....乖.....」閉上雙眸，一滴清淚滑落。
懷中傳來陣陣隱晦的哭泣聲，展涼夜緊緊抱住鳳清言，眸中神色悲涼。
「疼嗎？」風鳳清言指尖覆上展涼夜心口處，哽咽道。
頭頂傳來一抹輕柔「不疼。」
「是我犯了錯，娘子該罰的。」展涼夜如玉的面容儘是裝不下的愛意，鳳眸沾染笑意。
「我...我....當時.....當...」
「乖！」展涼夜俯身堵住鳳清言唇瓣，笑眼兮兮。
「娘子怎樣都好，我喜歡，寵一輩子都想。」展涼夜溫柔的看著鳳清言，眸子漸漸幽暗。
展涼夜猛地扯開鳳清言的衣物.......
鳳清言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密密麻麻的吻落子肌膚上，如大火燃燒般熾熱。
展涼夜俯身親吻鳳清言眼角，舔舐那早已紅腫的眼眸、臉頰、耳垂......
一寸一寸的吻落下.......
鳳清言不由得輕叫一聲，抬手便打了展涼夜一下，展涼夜輕笑一聲，俯身親吻鳳清言眉心。
這一夜，紅燭搖曳，淚痕圓了心愿，染了情根....
這一夜，兩個相愛的人再無糾葛.....
季子岳一襲銀白鎧甲，隻身來到鳳映念院中。
貪婪的看向那人，心中一陣酸痛，眼眸不爭氣的通紅。
走近，輕撫那人臉頰。
沙啞道「找到花景了，待我接他回來。」
聲音戛然而止，指尖發顫，揚起慣用的笑臉.
「我....把你....還給....他.....」季子岳聲音頓時有些哽咽。
鳳映念眸色一痛，眼淚刷的一下掉落，聲音如卡住般無法發出聲音.
「別哭。」太痛了，以至於季子岳都不敢用力，深怕自己忍不住把人永遠禁錮在懷裡。
看著掌心中的淚水，黯啞道「我愛你，永遠，愛你，就算......」哽咽的說不出話
「就算，把你還給他，你，你也，不能，忘了我。」季子岳眼眶的淚水終究掉落，深深地砸向鳳映念心口處。
「嗚嗚嗚.......」鳳映念僵硬的不知所措，只是心痛的哭泣。
季子岳深深地看著鳳映念，猛地低頭，鼻尖相對，四目相視。
「小念子！」季子岳輕聲呼喚，眼眸的淚水氤氳。
「我也.....是你的將軍。」話落，撤開。
鳳映念痛的無法呼吸，有瞬間想拉住那人。
季子岳衣袍輕甩，利落的上馬。
「駕！」決絕的揚長而去。
鳳映念淚眼模糊
「啊.......嗚嗚.......」掩面而泣，痛苦到快要暈厥，她心疼的痙攣。
不知是因花景的歸來，還是季子岳的放手.......
「啊......」風格映念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