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蝴蝶飛不過滄海（4）

傍晚的時候，我終於等到紅玉的到來。

我大聲的說：「護士，能給我換套衣服嗎？這衣服不舒服。」

紅玉背對著門口：「好」

她很快的拿來一套病號服。

衛兵檢查了一下衣服，發現沒有私藏任何東西，邊揮揮手放她進來了。

門關了，我快速的換上紅玉的衣服，她穿上病號服。

我知道，這一去，可能簡之會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她身上。但是我已經別無他法了。我鄭重的抱抱她，眼眶濕潤了。她幫我帶上護士帽，把頭髮綰在帽子里。

然後我大聲的對著門罵道：「這衣服也不舒服，你們就不能有更乾淨的衣服嗎？再給我換一身乾淨的。」

紅玉抬手將小桌上的茶杯砸到地上。

我捏了一下她的手，低著頭，掩著面，一路哭泣著打開門跑出去。

兩個衛兵戲謔的笑了一下，大概以為又是千金小姐在鬧脾氣吧。

剛跑到護士休息室里，曲平安果然在哪裡等候。他遞給我一身大衣，將這一身護士服遮住。然後迅速的帶著我穿過休息室的小門往醫院的後門走去。

沒想到整個逃離的過程異常順利。

坐著黃包車，我們穿過了幾條街。

又來到那個不起眼的院子里。

閃身進入了院子，沈心楊在焦急的張望。還有國文老師。

還好，國文老師還在。

「曲平安，紅玉怎麼辦？」

「放心，紅玉機靈，會解決問題的。」他的話讓我略略安心。

曲平安拍拍沈心楊的肩膀：「心楊，人我給你帶到了。我得去進行下一步了。你們不能走鐵路，鐵路已經被顧家控制了。商隊現在被塗家控制著。只有水路，因為鄭家的倒台，暫時還處於爭奪中。你們可以趁亂逃離。」

我轉身：「平安，你不一起走？」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他眼裡有不舍：「你們往北走，越是貧困的地方越是安全。」

對，我猜想平安放心不下玉兒。

「平安，謝謝你。還有玉兒。」我由衷的說道。

曲平安點點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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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兮，你們來一下。」國文老師朝我點了一下頭。

我和沈心楊順著他走進了卧室內。

這間卧室內有厚厚的窗帘，外面的光進不來。

國文老師打開一盞小燈。

「簡兮，我們商量了一下，要把線索取走，然後再送你走。這樣才能同時保證你和線索的安全。」國文老師說的我不太明白。

沈心楊朝我點了一下頭：「簡兮，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沈心楊是外祖選定的人，應該不會錯的。

我點點頭，我該怎麼做？

國文老師站起來，說道：「我去給你們把風。」

說著出去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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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閉的空間里，我們都有些尷尬的站在這裡。

良久，沈心楊彷彿下定決心一樣，升出手來解我的衣扣。

我一驚，用手護著衣服，結結巴巴的說：「你幹嘛？」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秘密在你身上。」

什麼？我的身上，我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他的手指冰冷，我心一橫，自己把盤口解開。

衣服的扣子被一個一個打開，露出了裡面的里襯。

我有些難堪的趴在被子上。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膚，我的打了一個冷顫。然後，他的眼光盯在我身上的傷痕上。眼睛里有了氤氳的憤怒。

「是誰這麼傷害你？！」

我捂著衣襟：「不要說了，都過去了。」

沈心楊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上，他從我脖子上拉出那個翠玉的戒指，就是他當年送給我的那個。然後從床頭的小櫃里拿出一個小缽，讓翠玉戒指打碎、研磨，加上小瓶子里不知名的藥水，輕輕的塗到我的肩膀上。

他盯著我的肩膀，我聽他嘴裡念念有詞。

然後，他遞給我毛巾，讓我將藥水擦乾淨。

我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照做。

原來，他們遍尋不到的秘密在這裡。

簡之，我哭笑不得，你曾經離這個秘密多近啊。誰都沒想到，是這樣藏著的。

我扣好衣服，傻坐著。

「外祖為何不將秘密直接告訴你」我問沈心楊。

「當年，我和母親在鄉下，義父並不知道我的存在。那時候他被逼的走投無路，只要將這個秘密藏在你身上，來避免各路有心人的爭奪。」

「沈如也是被別人逼死的嗎？」我問道。

「是，但是她不知道秘密。當年你外祖讓你母親選擇，一個人作掩護，一個人帶著秘密。你母親選擇自己去作掩護。」

所以，母親是愛我的。

眼淚一下子衝進眼眶裡。

我一直以為母親不愛我，她看我那奇怪的眼神。我一直以為她因為父親的關係而討厭我。原來，她是為了保護我。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我的心痛如此。

「別哭，我們都是為了這四萬萬同胞的未來。為了不再被欺凌壓榨。」沈心楊給我擦了擦眼淚。

「如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大多都不在了。我必須要把他送到北邊去。」沈心楊摸摸我的頭：「你背上的秘密已經沒有了。他們再抓你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帶你遠離這裡。再不過這種日子了。」

「好」我鄭重點點頭。

外祖，保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