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夜歸不語（2）

隆隆的炮聲第一次響起的時候是半夜。

玉兒跌跌撞撞的衝進我的房間。

「小姐，小姐，打仗了。」玉兒慌慌張張的。

「別慌，我想想，該怎麼辦？」話雖如此，但是我的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對，這裡隱蔽，可能暴亂沒那麼快到來。

可是這槍聲，彷彿就在耳邊。

拉著玉兒，匆匆跑到門口。鐵門依然冰冷的隔絕著這裡與外界。

但是，我和玉兒卻傻了般的站在門口。因為門口圍著一支隊伍，他們沉默著，沒有一點兒聲音。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有槍口對準了我們。

我們嚇的後退幾步。

這是簡之的人，應該是塗家的軍隊。

只是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冒出來的，只好默默地退回到客廳，等待屬於我的命運。

鐵閘打開了，汽車開了進來。

簡之回來了。我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

副官扶著簡之進來，簡之的胳膊受傷了，血順著手腕往下滴。

他示意副官取來藥箱，我尷尬的站在旁邊。他疲憊的仰躺在沙發上，沙發的靠枕被染上了血跡。

我腿一軟，就跌落在地毯上。

鮮血讓我害怕。我看見國文老師的血在往外噴，簡之的血在滴滴答答的流。

玉兒死死拽著我。

簡之橫了我一眼：「過來」

我挨過去，默默拿起紗布給他包紮起來。他的胳膊被彈片掃到，還好沒有傷到根本。我的手指停在另一個傷疤之上。簡之說那是鄭秋明害他時留下的傷疤。它讓我想起那個雨夜，那個讓我的人生發生天翻地覆改變的夜晚。

當我給簡之批好衣服的時候，副官適時的出現在客廳里。

簡之皺著眉頭，大概又有什麼壞消息了吧。

「顧家已經找到這裡了，我的人大概只能抵抗四個時辰了。你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離開。」簡之匆忙的交代我。

「好」我沉默的點頭。

「我出去一趟，大概兩個時辰後來接你。」簡之拋下我，匆匆離開。

是啊，該來的遲早是回來的。

我其實沒有什麼東西，這裡的東西都是簡之添置的。我扒拉了一下首飾盒子，裡面還有不少值錢的首飾。我把首飾盒交給玉兒，對她說：「玉兒，你快逃吧。這些你都拿走，和平安一起過日子去吧。天大地大總有你們能藏身的地方。」

我知道玉兒是喜歡曲平安的，不然也不會為了他冒險。

玉兒搖頭：「我-------」

我知道他說什麼，簡之做了太不該的事情。我握著她的手，「玉兒，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你的這份情，我只能來生還給你了。」

我頓了頓：「曲平安是明白人，他不會因為這個嫌棄你的。何況是簡之的錯，你還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

「小姐，我們一起找機會走吧。」玉兒在我身邊天真的建議。

「玉兒，我留在這裡，他們的注意力就會放在我身上，那麼，他就會走的越遠，就會越安全。」玉兒知道我說的是誰。

玉兒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小姐，我不要錢，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我拍拍她的手：「傻瓜，我是逃不掉了，你還很長的路走。去吧，這些痛苦不該你承受。」

「記住，替我活下去。」我幫玉兒理了理頭髮，「快走吧。」我忍著淚。

註：簡之和顧靜言之爭並不是完全因為簡兮，而是積怨已久，而且鄭家還在其中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