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血的城市

第1章 流血的城市

「這個傢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他有風一般的速度,永動機似的體能,和炸藥般爆裂的力量,多麼令人咋舌的能力。

「難道他跟我們一樣也是?不,他絕不是狐狸……」

殷紅的鮮血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形成一個小血泊,在昏暗的燈光下倒映著一個堅毅男人的臉。他穿著一身淺藍色便服,口袋中還裝著刑警的證件,黑色手槍隨意的扔在凌亂的床上。

他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強裝鎮定的回到家裡,便立刻取出床頭櫃里的藥箱。他咬著牙背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他扔掉包裹著手臂的血衣,只見胳膊上幾道抓痕赫然醒目。

「狐狸可沒他這樣的能量,他就像個魔鬼,聞所未聞。」

他處理著胳膊上的傷口,這絕不是同類的抓痕。那白色閃電般的利爪忽然劈頭蓋臉打來,如若不是他身體敏捷或許早就被毀容了。幸好沒有同事目睹這一場面,那個嫌犯一身黑色的行頭,戴著面罩,跑起來像美洲豹一樣,飛躍騰挪仿若雙腿裝了彈簧。他好久沒碰到過這樣的對手,這絕不是人類,但也不是同類。

被他逃跑了也好,不然抓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絕不會送他去警局的,那裡只配關押柔弱的人類,不應該牽涉任何異類的生物,這是他們族類的秘密。

不過那個混蛋也被他抓傷了,他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抬起手,鋒利的指甲還滴著血,指甲內還殘留著嫌犯的血,他拿出棉棒和試管,立刻取出血樣來放在試管里,並密封好放在了桌子上。

他用繃帶包紮好傷口,最後疲憊交加的仰靠在床沿閉目養神。他那五個鋒利的長指甲瞬間被收回到肉里,變成了一個正常男人的手。

教堂高聳的十字架越過四周的樹木,醒目的懸在天空,讓半個城市的人都能不經意間瞻仰聖光。這天來做禮拜的聖徒們絡繹不絕的塞滿教堂,一個中年男性神父主持著禮拜儀式,末了信徒們散開回家去了,教堂內剩下幾個人來跟神父談著心聲。

神父面帶微笑的傾聽著信徒的心事,這時正午的陽光從戶外灑進來,將一個門口的影子拉的好長,直到他的腳尖。這個身影款款走來,慢慢將他淹沒,神父抬頭說,「藍警官好呀!」

「張神父好。」藍警官禮貌的回禮。

張神父草草結束了跟信徒的會談后,立刻來到在前排就座的藍山警官面前。他們只一個眼神交匯,藍山便尾隨著他來到了教堂後殿,他們走過一個狹長的走廊,穿過幾個空蕩蕩的房間最後來到了主教房內。

黃主教是個長滿皺紋不苟言笑的老婆婆,她有一雙犀利的眼睛,雖然這雙眼睛不如少年們明亮,被眼紋包裹著不甚漂亮,但卻似鑽石般令人過目不忘,似閃電般冷酷的一眼望穿心底,令人瑟瑟發抖。

「藍山你來了。」

「是的,祖母,恐怕有事要麻煩教醫了。」

「跟昨晚的案子有關?聽說你受傷了,傷哪了?嚴重嗎?」

「左胳膊被抓傷,不嚴重,我已經處理過傷口了。但是昨晚的嫌犯很可疑,我懷疑不是人類。」

「你是說是我們狐人?」

「不確定,但我感覺不是。從他的指尖和留在我身上的抓痕來看,不十分像狐族。幸好我昨晚也將他抓傷了,這裡有一些他的細胞組織,要有勞教會醫院幫忙化驗看看,他是不是我們同類。」

藍山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來那個試管,張神父接過來。

「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狐人,那會是什麼怪人呢?最近城裡總是有怪事發生,我感覺我們狐狸就要遇到麻煩了。藍山,這事不容小覷,你可要仔細查辦了。」

黃主教囑咐著。

他們一行從教堂側門離開來到了一棟掛著十字架的醫院樓前,他們從暗門進去大樓來到靜謐的化驗室。這裡的院長以及核心骨幹都是狐人,整個城市中的狐人遇到疑難疾患幾乎都會被送來這裡,接受最私密的治療。負責化驗科的李醫生見到他們會心的點點頭,張神父將試管交給他,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來龍去脈,李醫生點點頭就在儀器前忙活起來。

半晌李醫生抬起頭來說,「確定不是狐人,但也不是人類,如果要想找出他是什麼物種的話,我估計至少還需要三天時間。」

「麻煩你了。」

藍山感謝說。

「客氣,我該做的事。但是要麻煩大警官你要快點找出疑犯,抹去這團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疑霧,讓我們大家都心安。」

「嗯。」

藍山離開教堂醫院先回警局巡視一下,然後他開車在城市中穿行著,腦海中還是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這個嫌犯身材高大,強健有力,一躍而起有幾米高,奔跑起來閃電般迅速,他完全不是他對手,好在嫌犯似乎對他或者對殺戮沒興趣,沒有對他下殺手,不然他何止只是傷了一條胳膊。

不知不覺間藍山又來到了這所獨棟別墅門前,他正考慮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別墅大門就自動打開了,藍山別無選擇的開車進去。

管家將他迎進屋內,金先生正在喝茶看報紙,他看到藍山就招呼他過來坐。藍山剛坐下管家就端上來一杯茶,藍山環顧一下四周,除了他們幾個人,空無一人。

「呵呵,找雅炫呢吧?」金先生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哎,這丫頭,肯定又去找白亦涵那個臭小子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偏偏喜歡跟嫌疑犯黏在一起?就是忘了小時候跟你定過的娃娃親。」

「沒關係,沒有什麼娃娃親不娃娃親,現在年輕人不感冒這個。雅炫她高興就好,伯父你不要計較。」藍山年長金雅炫五歲,也算是看著她長大,打小對這個小姑娘十分疼愛,不知這到底是兄妹情誼還是他真的對她有情愫,心裡總最挂念不下的就是她了,他早已將她當家人一樣看待。

「下次我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吃飯,讓雅炫好好陪陪你,你也努努力把雅炫從白亦涵那小子身邊搶回來。這個平素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傢伙,說不定就是在扮豬吃老虎,雅炫太傻太天真了。」

「伯父,你多慮了。我覺得白亦涵應該不是那種人。雖然他身上有嫌疑犯的標籤,但我們也沒有證據,有罪從無。我的原則還是寧肯放過一個壞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藍山居然替白亦涵說話,金先生也無話可說了,只覺得這孩子一股傻正直,怎麼才能搶回金雅炫?

動物救助基金會慈善晚宴成功的舉行,基金會發起人和主要參與人就是本地赫赫有名的玉石集團——漢白玉集團的現任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年輕有為的白亦涵先生。

該集團是他父親一手創辦的,也從一開始就全權由父親打理,直到六年前的那出家族事變,一切都重寫了。那一年白亦涵十六歲,他的母親突然倒下重病在床,父親和大他兩歲的姐姐雙雙失蹤。這一出事故在狐狸公社的調查中中止了,因為全然沒有不在場證明的白亦涵隻字不發,不透漏任何信息。從此他就被戴上了嫌疑犯的帽子,處處受公社的輕視。為了家族事業的正常運轉,白亦涵大學在讀兩年後就輟學正式接管了集團企業。由於他相貌俊郎,彬彬有禮,毫無脾氣,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很快便贏得了員工民心。在他帶領下,公司煥發出一股溫和的活力,設計的產品愈發散發出人本主義的氣息。他也慢慢的將心思從事業中抽離一部分,關心社會公益,救助野生動物和流浪寵物,每年都會從公司盈餘中抽出一定比例的資金注入慈善基金會。

這場慈善募捐晚會成功閉幕,各位商賈慷慨解囊募捐金額再創新高。在最後的舉杯共飲環節,大家端起高腳杯中的調製酒一仰而盡,沒多久白亦涵便感覺渾身燒灼難耐,奇癢無比。他慢慢的眼花繚亂,渾身血液開始沸騰,骨頭似乎開始發出激烈的碰撞聲。他強忍著不適左搖右晃的偷偷離場鑽進了一間酒店的房間。

眼看著白亦涵忽然不對勁的狀態和他的不告而辭,金雅炫心裡便開始打鼓覺得不好。她偷偷離場來到房間門外,裡面靜悄悄的。她推開門走進去,屋內沒有亮燈有些昏暗,但對於她來說毫無妨礙,他們狐狸的夜視功能還是很棒的。卧室內雪白的床上平鋪著白亦涵的衣服,襯衫裡面好像有東西在動。金雅炫解開襯衫的紐扣,這時一隻雪白狐狸的小腦袋便露了出來。它雙眼惺忪,表情痛苦。金雅炫摸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她抱起它離開酒店走在清冷的街上,路旁不斷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不知道這麼可愛的狗狗是什麼品種。

金雅炫溫柔的撫摸著它,她一頭大波浪的長發一直垂到腰際,她一雙大眼睛又圓又亮,烈焰紅唇比櫻桃還要誘人。她婀娜火辣的身材一路上不停吸引男人們的目光,她一身紅色的禮裙在夜空下格外出色。

「你這麼溫柔,又這麼善良,還這麼優秀,爸爸怎麼就看不到呢?這麼好的你怎麼可能是罪人呢?為什麼除了我就沒人相信呢?他們太蠢了,是不是,白亦涵?」

金雅炫一面撫摸它的腦袋一面喃喃自語,白狐似乎聽到了她的話輕輕的刮蹭她。

他們回到白家別墅,金雅炫輸入門禁密碼打開了房門。她輕車熟路的將它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從私密的柜子里取出針劑,給它打了一針。白亦涵天生對檸檬過敏,只要一接觸這東西他的身體就難以自控,痛苦而且最要命的是會變身。剛才晚宴上的酒水被調製時加入了檸檬汁以增加口感,由於當時心情大好白亦涵沒有留意便一仰而盡,金雅炫在喝了一口這個酒後立刻就在心裡大呼不好,可還是沒來得及提醒他注意。

白狐終於從痛苦中解脫了,它沉沉的睡了過去。金雅炫抱起它來到卧室,這個房間中央垂放著一層薄薄的紗帳,隔開了兩張床。她將白亦涵放在外面的這張床上,並輕輕的給他蓋好被子。

接著她稍微扯開點紗帳溫柔的說,「伯母好。」只見一隻虛弱的白狐躺在裡面,正雙眼無神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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