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刺客

看白起跑遠以後,無雙和趙雍一人一邊在山谷兩側建立防線,之後直接在山谷中一邊清理戰場,一邊登記戰俘。

一個衣不蔽體的少女被四肢攤開綁在一輛馬車裡,萬幸的是她在混亂的戰場上沒有被誤傷,留得了性命。這少女被人解救下來第一件事不是穿起衣服,而是拔刀自盡。幫著大家一起解救少女的阿文一掌打掉了她手中的刀,反手就給了這姑娘一個耳光。

「你死了,誰來替你的哥哥你的父親復仇?你告訴我!」阿文大聲責問她到。

「銜蟬姐姐!」這少女哭著撲到阿文的懷裡,她是光狼城守將李詡家臣黃紹的女兒,和阿文一樣粗通武藝,脾氣火爆。因為不讓秦軍士兵欺辱婦女而大打出手,被白起留在後方殿後的幾個將領綁在馬車裡□□,她只有十六歲,眼睜睜的看著因自己受辱而殺死秦將的未婚夫被秦兵挑斷手筋腳筋以後縱馬踩踏而死,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循聲而來的無雙手裡拿著一件衣裳,伸手要給這姑娘披上。

而阿文早就撿了一根□□在手裡,她將懷中少女用自己長長的袖子掩住,槍尖直指無雙的鼻尖。

無雙看她手持槍尾,槍尖卻停在空中紋絲不動,知道這姑娘絕對是個將門虎女,有兩把刷子。

而眾多的趙國俘虜也默默的退開,他們非常恐懼無雙一頭一臉一身的血跡,知道無論是秦國的軍隊還是趙國的軍隊,都是收割他們生命的死神。

「你誤會啊,我們都是姑娘。」無雙用手撥開了阿文的槍尖說到。

阿文看著無雙的打扮十分的吃驚,她雖然是將門出身,也熟練武藝,但她的父親和哥哥們卻從沒想過要讓她上戰場。

「我們鸞衛原來全是女兵呢,別怕,姐姐不害你。」狸奴拄著□□乾脆的說道。

無雙輕輕把衣服給銜蟬懷裡的少女穿好,狸奴等人也開始分發衣服,邊發邊說:「都是我們自己的舊衣服,我們也沒帶多少,先湊合穿吧。」

其他人分發衣服,無雙和阿文聊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文,父親是光狼城守將李詡。」

「阿文,我是田威,小名叫做無雙,你可以叫我無雙。」

「無雙嗎?是個好名字。我的小名叫銜蟬,因為從小會爬樹。」

「是嗎,我也超級會爬樹的,不過我的侍衛長小名叫狸奴,回頭你們一定有話聊。你的家人呢?」

「父親和哥哥們戰死了,母親自盡前要求我養大弟弟給哥哥和父親報仇,可是……可是……弟弟被秦兵煮了……」阿文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我相信你,可以復仇的。」

「我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阿文一邊哭一邊使勁擦乾眼淚。

無雙點了點頭,對著大家說:「我知道你們都受了委屈,別擔心,我的兵守紀律的,如果有人敢對你們動手動腳,告訴我我剁了他。都別哭了,秦兵能來打我們一次,就能打我們第二次。如果你們不振作起來,跟我一起防衛祖國,那麼下一次秦國又會害死和你們一樣的人。」

「死亡很容易,眼閉上一輩子就過去了,但是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什麼都沒有做就死了,難道不會後悔嗎?我知道你們很悲痛,失去了親人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家園,但是如果只沉浸於悲傷而不前進,那就只能讓悲傷重演。」

無雙說完,拍了拍阿文的肩膀說:「我還有一點事情,拜託你照顧好她們,謝謝。」

阿文本想屈膝行禮回答我可以,但見無雙立正抱拳,行了一個軍禮,當下覺得自家的將魂在體內燃燒,跟著抱拳,大聲的說:「是,將軍。」

「好孩子。」無雙誇了她一句就走了。

阿文本非常的絕望,比起死亡她其實更不能接受自己變得下賤,看到無雙瀟洒的身影以後,忽然發現自己除了出賣色相,還有另外一種復仇的方式,於是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強行抑制住悲傷,開始思考如何完成無雙交給她的任務。

「姐姐!」就在阿文沉思的時候,一聲童音划入了阿文的耳膜,她扭頭看見才會走路的幼弟,腳步不穩的跑著向她撲了過來,瞬間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感恩上蒼的垂憐。

但阿文抹掉眼淚看清了弟弟的模樣,卻猛然發現弟弟的「生」並不是上蒼的恩賜,而是等價的交換。如遭雷擊一般跪倒在地上,乒乒的給弟弟身後的奶娘叩頭。

原來她的弟弟身上穿著的,並不是被擄走時的衣服,這衣服鬆鬆垮垮,明顯是屬於奴僕。阿文知道弟弟的奶娘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奶娘一定是為了保護住自己的弟弟,才把兩個孩子換了衣服。

「我對不起您……我真的對不起您。」阿文一邊叩頭一邊哭喊,她下了死力,因為這種一命換一命的恩情對她來說太過沉重。

「虎兒本就病了,女公子您不用自責,虎兒扛不到今天的……」奶娘一邊哭著一邊跪了下來把阿文抱在懷裡說:「能保住一個就保住一個,虎兒還有哥哥被將軍派去了邯鄲,可是……」

想起光狼城李家滿門忠烈,沒有一個棄城而走的孬種,周圍的百姓們回想起光狼城殘破的城牆和燃燒的大火,也跟著大聲悲泣。

家已經沒有了。

阿文看見弟弟李牧平安無事,她的心裡充滿的感激。她知道虎兒從小就很少能吃到自己親娘的奶,所以才身體比較瘦弱。弟弟李牧一定是被奶娘侍女們小心的呵護了一路才沒有夭折。自己得儘快振作起來,才能報答光狼城人一路關照的恩情。

她本就是光狼城守將的大小姐,因此光狼城的趙人都願意聽她的指揮。就在阿文把大家都組織起來,相互扶持著到官兵處登記以後,就受到了狸奴親自押送來的糧食與干肉,眾人齊心協力好好的煮了稠粥吃飽了肚子。

恢復了力氣的大家開始幫著軍隊一起打掃戰場。

出於保密的原因,無雙不允許這些人再回光狼城而是帶著所有人和戰利品去了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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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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