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撿便宜

學生軍軍紀如山，一切繳獲都歸公，由政治文化幹部把每一個人的戰果記錄在案，以後論功行賞。學生軍的繳獲也是提升和考察政治覺悟的依據。李國柱的軍隊就不行了，還發生了多起由於搶奪財物鬥毆的情況。

人比人該死，貨比貨得扔。李國柱看了軍紀嚴明的學生軍，又看了自己自以為是精銳的手下，羞愧難當，氣沖沖的帶著侍衛去督查軍紀去了。

黃勝知道鄭一官正在和許心素血戰，此時不去撿便宜更待何時？

學生軍戰士大部分上岸整隊，船上留下水手、炮手和少量學生軍戰士戒備。黃勝帶領了四個把總的學生軍不到一千六百人，本來四個把總滿員應該是一千六百人，因為經過這一次海戰有了傷亡，現在已經無法滿員。

可笑的就是何湘，她也不知什麼時候搞了一身鎧甲穿戴整齊，興沖衝要上岸跟著黃勝去攻擊鄭一官的部隊。黃勝第一次看見女人著甲，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何湘好久。

何湘本來就是個美人，一身戎裝英姿颯爽，更加嫵媚動人。黃勝好久沒有和女人那個了，一時間到有些心猿意馬。

美人看著剛才還指揮若定的大人一副豬哥狀看著自己，臉就紅了，她嬌嗔道：「大人。」

黃勝趕緊嚴肅起來，對何湘道：「何秘書，你認為自己穿著鎧甲可以跑幾里呀？學生軍這一次是奔襲，每個人都要發揮作用，你跟著，我還要浪費幾個學生軍特地保護你，你認為我會讓你跟著嗎？」

美人一下子就無語了，何湘是高智商的女子，倒是能夠冷靜的分析問題。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大人帶自己同去了，可憐巴巴道：「大人，您要當心，千萬不要衝在前面。」

何湘經過這一次親眼目睹學生軍戰船和鄭一官戰船的對決，對自己大人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南京兵部尚書盛大人把鄭一官說得無比強大，現在看來言過其實呢，大人才是最厲害的海戰高手呢。

包猛子在旁邊呢，他立刻道：「何秘書放心，咱們又不傻，怎麼可能讓先生在前面。」黃勝捏著鼻子想，我是一軍主帥也沒打算親自動手殺敵呀。

這時候黃奕急匆匆跑來了，氣喘吁吁的。他一直忙著收攏繳獲的敵船呢，這活兒也不輕鬆，要派有經驗的學生軍每艘船，一個船艙一個船艙的仔細檢查，防止有漏網之魚躲在裡面。

要是漏網之魚夜裡鑽出來搞破壞，放起火來就麻煩了，會火燒連營的。他剛剛接到學生軍報告，知道黃勝要去攻擊鄭一官在廈門城的部隊，讓自己全權負責廈門港口的防務。

黃奕不樂意了，見了黃勝就道：「為什麼不讓我去，我比你體力還要好一些呢！」

黃勝道：「這裡太重要了，鄭一官雖然這一次被我們偷襲，失去了一些戰船，但是他的實力還在，他的船隊我們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所以要你這個技術流在這裡布置防務，這一方面我不如你。去攻擊鄭一官疲憊不堪的軍隊簡直就是過家家根本沒有挑戰性。」

黃奕知道鄭一官就是以水師稱雄的，倒沒有聽說他的陸戰如何了得。況且他們已經在廈門和許心素死磕了好幾天了，如果這時候被生力軍襲擊應該就崩潰了。

黃奕也不再堅持，對包猛子道：「包猛子，你要看好先生，掉了一根毛你就別回來了。」包猛子笑著答應了。

黃勝叮囑道：「你千萬不能大意，別讓鄭一官的船隊複製了我們今天的打法，我們把海港里的船丟了，就回不去了，我們和鄭一官可不一樣，他的兵丁大多數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們就悲催了，兩眼一抹黑，說不定閹黨還會趁機給我們使絆子。」

黃奕道：「我知道輕重，所有水手和炮手都嚴陣以待不下船。」

李國柱見學生軍以他難以想象的速度就做好了攻擊裝備，自己也不甘落後，派心腹家丁們驅趕那些還賊眼兮兮盯著財物的自己部下。黃勝讓李國柱做好準備火速跟上，也不等他馬上出發。

兵貴神速，此時鄭一官新敗，他應該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如神兵天降，正是驚慌失措之時。黃勝肯定要趁敵人被突然襲擊打懵了的時候擴大戰果。凌洪帶了幾個本地人又主動充當嚮導隨學生軍攻擊前進。

一路上不斷抓獲從廈門港逃跑的海盜，黃勝也不斬殺他們，而是收繳武器讓他們跪在路邊，派人收攏集中看管。自己毫不遲疑快速推進。

廈門城，在超過三十門紅衣大炮的掩護下，緊鑼密鼓攻城的鄭一官海盜部隊，承受著巨大的傷亡，終於登上了廈門城頭。

許心素的手下也急紅了眼，家丁火繩槍手集結，排成火槍三段擊的傳統陣型，交替發射前進，幾陣整齊的槍聲過後，登上城頭的部隊已經所剩無幾，他們支撐不住又被許心素打了回去。畢竟從城裡支援城頭有路可走，城外支援城頭卻必須攀爬雲梯，速度是無法相比的。

城頭的攻防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雙方死傷太多已經麻木了。都在不管不顧的砍殺對方，這時候已經沒有了戰法和戰陣，大家都在搏命在比頑強。

鄭一官用千里鏡看得真切，知道許心素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當機立斷。揮舞令旗全軍壓上，成敗在此一舉。鄭一官的隊伍都不傻，他們知道這一次攻擊肯定能夠成功了，都怪叫著往城頭衝去。

最先進城的人不但可以得到賞賜，還可以挑先看上的大宅院，搶金銀財寶和美女，他們此時都無比興奮跑得飛快。

精疲力竭的許心素眼中含淚，他默默地看著潮湧而來的鄭一官軍隊，把手裡的火繩槍扔了，對身邊倖存的家丁道：「你們已經儘力了，鄭一官再次攻擊你們就投降吧。鄭一官只不過是想我死，我現在就如他所願。」

許心素拔出腰間的倭刀就準備自刎。幾個家丁趕緊把他撲倒，奪下了他的倭刀。

家丁頭子許心虎急道：「許大人，我等殺了這麼多鄭一官的手下，那裡還能夠投降，即便鄭一官不殺我們，他的手下也不會饒過我等，我等跟大人一起和他們拼了。」

城頭上所有人都知道城破自己是無法倖免了，鄭一官吃了這麼大的虧，那裡還肯放自己逃生。他們都掙紮起來準備進行殊死抵抗。連傷患都知道難以活命，他們也拿起石頭和能夠找到的武器裝備臨死一擊。

衝來的人潮越來越近，城上已經沒有火炮可以發射，因為炮彈打得太多，炮已經報廢了。就在鄭一官軍隊接近城池的時候，鄭一官的中軍敲起了退兵的銅鑼聲。

來勢兇猛的鄭一官軍隊馬上就掉頭退回去了，許心素看著退去的鄭一官部隊茫然不解，難道俞咨皋總兵大人來救援自己了？他也不敢多想，趕緊讓還有體力的軍民加固城池收集武器。

鄭一官此時心急如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知道哪裡來的明軍竟然斷了自己的後路，還往這裡殺來，自己面臨腹背受敵的戰局，如何是好？

鄭一官仔細聽了探馬和逃回敗兵的回稟，他倒吸一口冷氣，知道自己以人困馬乏不到七千人的部隊不可能打敗那一支剛剛獲勝士氣旺盛的明軍，況且還不知道他們後面還有沒有援軍。

這時候鄭一官的梟雄本色體現了，他作了一個明智的決定，跑。鄭一官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漢，輜重全部拋棄，也不讓大家焚毀有意丟給明軍。

這小子太精明了，知道大明朝的軍隊有了繳獲就有了戰功，人頭就不是個事兒，他們可以隨隨便便屠殺一個村寨就可以獲得，海盜和老百姓的首級有沒有區別，況且自己在廈門城下丟了近三千部下呢。

如果自己把輜重都毀了，明軍將領老羞成怒就會不死不休的追著自己打，那麼自己損失就大了。所以毀了輜重是損人不利己，鄭一官不幹。

黃勝帶著學生軍全速前進，他不怕中了埋伏，根據情報分析，自己是誤打誤撞來到這個戰場的，是不可以複製的突發事件，鄭一官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布置好口袋裝自己。

雖然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中埋伏，但是還是還派遣了六個小旗的尖兵搜索前進。

特別遇到山險林密之處，都由尖兵搜索，並且用望遠鏡遠眺后才讓自己的主力進入。一路上還是不斷抓到俘虜，黃勝已經判斷鄭一官肯定得知有軍隊來支援廈門城。

黃勝不能確定鄭一官有沒有拿下廈門城，也不能確定鄭一官會不會來攻擊自己。在接近廈門城五里時學生軍已經列陣擺出了攻擊隊形，學生軍隊伍的人數更少了，因為又留下了幾個總旗收攏戰俘。

大約一千三百人踏著口哨節奏前進，黃勝這一次是奔襲什麼重武器都沒有帶，只有兩個總旗的擲彈兵跟著，他們的七磅開花練球手雷可以發揮出虎蹲炮的作用。

這時候就能夠提現出學生軍的強軍風範，每個人的裝備和戰甲都有八十斤重，他們還能夠健步如飛，隊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