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選擇
夜幕降臨，朦朧的月光籠罩在顧司承身上。
他後背挺直跪在老爺子書房門。
喬夏夏默默的陪在旁邊。
夫妻二人這一跪就是三四個小時。
而書房內，老爺子緊閉雙眼。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子，心神不寧。
老管家站在一旁語言又止。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出去，「少爺，這又是何必呢？」
是呀！
這又是何必呢？
明明知道爺爺身體不好，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發生了什麼，顧司承會愧疚一輩子。
可是，一想到自己柔弱的母親經歷過那些不幸。
他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低沉的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也是必須做的。
老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手機將電話撥打了過去。
半個小時后，顧家眾人紛紛露出怨毒的目光。
「你為什麼要回來？」
顧遠陽看到顧母大步走過去，一個巴掌打過去。
啪！
顧母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臉上麻麻的，臉頰刺痛。
陽陽嚇得一哆嗦，站在一旁不敢開口。
顧母則跌坐在地上突然大笑，「在你眼裡我的確不該回來，就應該死在外面對不？」
她踉蹌著扶著一旁的牆緩緩起身，「可是我憑什麼要死，為什麼要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啊！」
狗男女！
顧遠陽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這樣侮辱。
一個巴掌再次毫不猶豫的刪了過去。
顧母身子撞在牆，臉頰上兩個清晰的指印。
她張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顧遠陽，你很好，我一定會百倍奉還。」
說話間，老管家從樓上走了下來。
當看到那潔白臉頰上的巴掌印兒時，他深邃的眼眸瞳孔一縮。
「太太，老爺子現在正在書房等您呢，我帶您過去。」
老管家態度十分恭敬，其他人雖然不服，但也知道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不敢多說。
顧母看到女兒在一旁瑟瑟發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隨後跟著老管家上樓。
「媽，你怎麼來了？顧司承目露威脅的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少爺您放心，老爺子在裡面等著你們呢。」
書房門被打開。
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
喬夏夏不舒服皺了皺鼻子，但更多的是擔憂。
她跟在顧司承母子二人身後。
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老爺子那略顯落寞的身影，於心不忍的垂下眼眸。
「老爺子！」顧母語氣平穩的開口，「多謝您這些年的照顧，司承能有今天都是您的功勞，我在這兒謝謝您了。」
「唉！」
老爺子幽幽嘆了口氣，「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委屈！
顧母聽到這兩個字，眼眶溫熱，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牽強的扯了扯嘴唇，「不委屈，這一切都是命，好在也算苦盡甘來。我現在沒有任何奢求，只希望一雙兒女能夠平安順遂。」
「你是個好孩子，是個好母親。當年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我願意做出補償。明天我就開記者發布會說你當年是被人綁架，出現意外失去記憶，剛剛恢復記憶如何？」
失憶！
這種事情說出去未必會有人信。
但是，顧家已經給出說法，其他人當然沒有資格提出異議。
顧母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爺子。
顧司承想也不想就要開口反駁，可是當看到老爺子疲憊的神色時……
「老爺子，難道我想求個公平就這麼難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生不如死……」
顧母聲音哽咽，淚如雨下。
她神情獃滯的看向窗外，回憶著曾經悲慘的歲月。
「我一個女人孤苦伶仃，被人丟到國外，不僅如此，還被安排了一個丈夫。您知道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那是種多麼絕望的感受。」
她說著說著身體漸漸搖晃，身體一軟，就像地上栽去。
顧司承站在一旁將人穩穩扶住，「媽，你放心，我是您的兒子，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聲音斬釘截鐵，語氣霸道。
老爺子聽在耳中，心中一凜。
他看著自己養大的孫子扶著顧母，面無表情的走出去，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爺爺，我知道您不容易。可是……」
一邊是有養育之恩的爺爺，一邊是有生養之恩的母親。
喬夏夏心疼顧司承。
她能做的只有在一旁默默支持。
「丫頭，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喬夏夏聽到老爺子的話，微微點頭走出了書房。
可是當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時，聽到樓下傳來尖叫聲。
她加快腳步跑了下去。
顧司承已經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抓住胳膊，而身旁有一個凶神惡煞的人，正拿著一個鞭子上面的刺，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出冷光。
她驚慌失措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顧司承神情淡定的笑了笑，「沒事，只是我做了選擇而已。」
什麼？
喬夏夏一臉茫然的看向一旁的老管家。
「少奶奶，老爺子已經給了少爺選擇。如果少爺執意如此的話，將會把趕出顧家。」
趕出顧家！
顧家人在被趕出顧家之前都會經受家法。
而被趕出去的人更像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想到那令人膽寒的結果。
喬夏夏身體忍不住一震。
她抬腿就要向樓上跑，老管家卻先一步開口，「老爺子已經做了決定，不會再改變。」
顧母站在一旁也回過神來。
她死死都要抱住顧司承，「兒子，媽媽不要你給我公平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慢慢的委屈不重要，我不要你為我付出這些。」
「管家，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要見老爺子。」
說著，她情緒激動地跑上了樓。
「媽我已經做了決定，不會再更改，你快點回來。」
顧司承聲音不斷在身後響起，但是，顧母已經顧不了許多，快速的跑到了書房門口。
打開門，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子，求求你放了司承吧，我什麼都聽您的，明天記著發布會，我會按照您的說法來做。求求你放了司承。」
砰！
話音未落，一個頭狠狠地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