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婚後第一晚（上）

快到沈嘉郁的宅子時，沈嘉郁終於打破了車廂內尷尬的沉默。

他依舊面向窗外，透過車窗外昏黃的燈光，可以看到車窗上他倒映的臉，往日的劍眉星目似乎失去了色彩，俊逸的五官爬滿疲態：「車子不用停到地下車庫了，就停在宅子旁邊的玥澄小道吧。」

司機師傅心下一動，卻也不敢吱聲，只能收斂自己的擔心聽從少爺的吩咐。

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全部透過車內後視鏡落入江晚秋眼裡，她對沈嘉郁似乎開始有點好奇了。

只是好奇都被內心隨之而來的不安一掃而光，自己對於沈家與江家來說，都只是一枚棋子。若是自己發揮的好，便有多留一段時間的價值，若是自己發揮失常，想必就離棄子不遠了吧。

……

車子最終停在了沈嘉郁宅子後面的一條僻靜的街道。兩人下車后，沈嘉郁的表情更沉重了，似乎每走幾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氣，江晚秋也很識時務，只是安靜地跟著他。

街道不寬，卻也足夠家中車輛行駛，街道兩旁種滿了楊樹與梧桐。

這個季節正是惱人的楊樹絮滿天飛的時候。

江晚秋感覺自己每呼吸一口氣，似乎都能吸進肺里一些楊樹絮。

江晚秋最終忍不住打了噴嚏。

沈嘉郁扭過頭看了看她，然後摸著一棵梧桐樹開了口：「受不了楊樹絮？那你就不該跟過來，哼，你這純粹就是自討苦吃！」

江晚秋正要反駁，畢竟是這傢伙讓司機把車停在這的！結果沈嘉郁遞過來一副口罩。

「發什麼呆？你不要？那就算了！」

「要要要，為什麼不要呢！」江晚秋急忙應聲。

沈嘉郁看了看她，最終收起手裡的口罩：「算了，回房間吧！」

回房間的路上，江晚秋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你今晚為什麼要來這條路啊？而且你們宅子兩邊種梧桐居多，為什麼這條路會有楊樹？人家蔣介石因為愛情在南京的街道種滿了梧桐，因為老婆喜歡。你們家這是……誰喜歡楊樹啊？」

沈嘉郁表情陰鬱：「你不覺得你話有點多嗎？楊樹怎麼了？楊樹的生命力多頑強？你有楊樹的生命力頑強嗎？呵呵，想必沒有吧？若是有，你也不會偷梁換柱嫁給我以謀求安逸的生活！」

江晚秋聽到沈嘉郁的話，拳頭握的手上的筋都鼓起來，牙齒咬的咯咯響：「喂，你夠了啊！我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氛圍嗎？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吃炸藥了？我真的是忍屎忍尿都忍不了你了！一個渾身散發銅臭味，毫無人情可言的怪物！」

沈嘉郁似乎被戳到了痛處，一個健步走到江晚秋面前，眼神兇狠，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面目猙獰：「我警告你，外界看來你是沈家少夫人，是江家大小姐，可是在我沈嘉郁眼裡你一文不值！要不是你有點利用價值，我才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說完鬆開手掏出手絹擦了擦手，似乎江晚秋就像是什麼髒東西似的，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麻煩你以後不要偷偷觀察我監視我，早上我吃藥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我要你好看！」

江晚秋在沈嘉郁離開后，揉了揉泛酸的眼眶，想要把眼底的淚水揉光，是呀，她算什麼呢？根本沒權利置喙他人的一點一滴。只是沈嘉郁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自己是有偷偷觀察他，但是並沒有監視啊。另外他說他早上吃藥？自己早上一直忙著選衣服化妝根本沒看他啊，況且吃藥這種小事還怕說？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思緒神遊，人也漫無目的沿著玥澄小道走著，即便戴了口罩依舊覺得呼吸不暢……

晚風吹來，江晚秋不禁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最終決定不要面子了儘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