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將夏靜瑜帶走的時候,新皇告訴夏臻,還是三年,三年後,夏臻和莫如妍大可去帝都將夏靜瑜帶回來。
夏臻是冷著臉將新皇送走的。三年後的約定,他勢必會履行,絕對不會讓新皇失望。
送走了夏靜瑜和大皇子,城主府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還真是讓人奇怪,明明夏靜瑜和大皇子都不是熱鬧的性子,怎麼就跟「熱鬧」兩個字掛了勾?
然而,夏雲都和夏小月幾個孩子的怏怏不樂,卻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幾個孩子的情緒,莫如妍沒有幫忙排解。人生在世,分別總是在所難免。過早的體會這些、學著慢慢去接受,並不是壞事。
夏靜瑜離開雲都城的第二年,邊關戰事再起。不單單是莫如妍,就連夏雲都幾個孩子,也都再也沒有了憂愁和思念的空閑。
西北軍這一戰,打的很艱難,也是迄今為止匡時最久的一場戰鬥。殺敵無數,我軍亦無法避免的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過多傷亡。
莫如妍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帝都的糧草在不斷往雲都城送,為西北軍消除了後顧之憂。
胡坤白和穆雅惠是在次年三月,親自押送了大批糧草和武器趕來的雲都城。
奉的自然是新皇的命,帶來的更是上好的精兵利器。與此同時,胡坤白也入駐西北軍營帳,開始了跟夏臻的並肩作戰。
「皇後娘娘讓我給如妍姐姐帶話,小靜瑜很好,如妍姐姐大可放心。」往日里,穆雅惠一直都很期盼再度來雲都城。但是現下,穆雅惠的心情卻是格外的焦躁。
戰事如此緊急,而且越發演變至惡劣。雲都城百姓沒有被遷出,如妍姐姐一家人更是不可能離開。以至於穆雅惠遠在帝都,就感覺到了不安。
是以在胡坤白領命來雲都城的時候,穆雅惠想也沒想,就跟隨前來了。
西北軍守衛的是他們整個青雲國,她理當也前來盡一份綿薄之力的。
莫如妍相信夏靜瑜在帝都必然是安全無虞的。可穆雅惠怎會選在這個時候前來雲都城?
搖搖頭,莫如妍輕嘆一聲氣。明知道是不智之舉,她卻無法責怪穆雅惠的衝動。只因她很清楚,這是穆雅惠最真實的心意。
「如妍姐姐,我這次來,還帶了皇兄的密詔。」另外一道聖旨,是交由胡坤白手中,帶給夏臻的。穆雅惠手裡這份,則是給莫如妍的。
莫如妍挑起眉頭,接過了穆雅惠遞過來的密詔。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她說預料的內容。
大皇子被封太子,是在從雲都城回帝都的第二個月。而今新皇這道密詔,說的是冊立夏靜瑜為太子妃的事情。
「靜瑜還小,此事暫且押后再商。」冷著臉將密詔合上,莫如妍權當沒有看到這份密詔的內容,打算將其鎖進柜子里,再也不拿出來。
「皇兄說,這份密詔,他不會輕易昭告天下的。除非,小靜瑜自己願意。」在拿到密詔之後,穆雅惠曾經悄悄偷看過上面的內容。
不可否認,穆雅惠也覺得現下就為夏靜瑜賜婚,太過為時尚早。畢竟夏靜瑜還小,至少也該再等四五年方合適。
莫如妍此刻的反應,穆雅惠早就猜到,也甚是支持。見莫如妍將密詔收起來,穆雅惠非但沒有阻攔,甚至還打算幫忙望風。
不過在這雲都城的城主府內,望風是委實不必要的。
收好密詔,莫如妍回過頭,帶著些許嘆息,又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聖上是吃定了咱家靜瑜一定會嫁給太子殿下嗎?」
「也是太子殿下對小靜瑜太上心了。」提及此事,穆雅惠還是很有發言權的,「如若說之前太子沒有妹妹,只疼愛小靜瑜也就算了。而今有了小公主,太子卻仍然只肯將少有的耐心放在小靜瑜身上。不說小公主,連我這個皇姑姑都看不下去。」
有關小公主為了太子跟夏靜瑜起爭執的事情,莫如妍也聽慕容珺在信中提及過。本來只以為是小事,此刻聽穆雅惠的語氣,貌似問題很嚴重?
「小公主自打出生就備受皇兄寵愛。偌大的後宮,她自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就連皇後娘娘,在有些時候,也不得不往後站。完全不誇張的說,小公主就是整個後宮最大的主兒,而且從未受過丁點的委屈。誰料想到了太子面前,小公主居然變得不吃香了?就連我,就好幾次在宮裡碰上小公主纏著太子,卻被太子無視的場景。」穆雅惠說著就搖了搖頭,不禁唏噓萬千。
在太子還是大皇子的時候,穆雅惠就知道他性子很冷,不似尋常孩子那般活波。但是自打夏靜瑜出現,大皇子明顯轉變了很多。
穆雅惠本來還以為,大皇子自此就會變得好相處。哪想到走哪都討喜的小公主,居然在大皇子面前吃了癟。
聽聞後宮還傳言,太子一直這樣跟小公主不親近,早晚會惹怒聖上。屆時,怕是連太子的寶座都保不住。
對此,穆雅惠只能說,無稽之談!
她才不會告訴那些胡說八道的人,聖上巴不得太子不親近小公主。這樣一來,跟小公主最親近的男子,就只有聖上一人了。
論起寵溺小公主,聖上確實是天下地上無人能敵的第一人。太子不去跟聖上爭,聖上怕是巴不得呢!
穆雅惠沒有說出口的這些事情,莫如妍也心下有數。慕容珺在書信中就有特意提到過,太子其實並非不跟小公主親近。只是比起新皇,太子對小公主顯然沒有那般百依百順,乃至小公主一下子落差太大,接受不能,是以才會生氣乃至遷怒。
不可否認,在這一點上,莫如妍必須誇誇自家兒子。
在太子出現之前,夏靜瑜最親近的哥哥正是夏雲都。太子出現之後,夏雲都就沒有耍賴不答應,非但大方的將妹妹夏靜瑜讓了出來,而且還跟太子成為了好友。
當然,小公主和夏雲都不一樣。夏雲都是男孩子,不管是夏臻還是莫如妍,都沒有精細嬌貴的對待。而小公主,早已被新皇捧成了手中的寶,兩者無從比較,也不應當被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說起來,皇後娘娘將小公主教導的很好呢!雖然小公主不樂意,但是跟小靜瑜還算處的……」穆雅惠很認真的想了又想,還是丟出了這麼兩個字,「不錯。」
在穆雅惠看來,小公主和夏靜瑜確實相處的算是不錯。她自己是帝都長大的,帝都諸家閨秀之間究竟怎樣為友,又怎樣成敵,穆雅惠心知肚明。
別看小公主總是嘴上嚷嚷不喜歡靜瑜姐姐,可只是那一聲又一聲的「姐姐」,就足以證明,小公主心裡其實並不討厭夏靜瑜。
而且現下夏靜瑜可是跟小公主住在一個寢宮的。據說皇後娘娘本來打算另外給夏靜瑜安排住處,卻被小公主阻止了。
小公主那般大方的將床分了夏靜瑜一半,直到現下兩姐妹都還沒分開。
此般情況下,再說小公主如何仇視夏靜瑜,就有些睜眼說瞎話了。
穆雅惠還親眼看過小公主隨身攜帶的手帕,並不精細,也不是名家出品。而同樣的,夏靜瑜手中的帕子也是同款。
毫無疑問,兩個丫頭用的都是一個人繡的。
再仔細一找,太子殿下用的也是一樣的!
因著好奇,也是純粹無聊,穆雅惠特意跑去跟慕容珺確定了一番。至於結果么,一丁點新意也沒有,確實是出自夏靜瑜的綉品。
所以如若讓穆雅惠來形容小公主和夏靜瑜的關係,她只能找出「不錯」兩個字,而不是其他的諸如「不好」,亦或者「敵對」的詞語來形容和定論。
「小公主是個好孩子,自然不會隨便亂髮脾氣。」事實上,莫如妍每年也會收到小公主送來的禮物。當然,她只是附帶的。
小公主真正想要送的人,是他們家雲都。
都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特別的奇妙。莫如妍覺得,她和慕容珺是。太子和夏靜瑜是,小公主和夏雲都更是。
不同於新皇和夏臻,是在西北軍營歷經生死考驗,磨礪出來的情誼。她和慕容珺是相談甚歡的知己,大皇子和夏靜瑜是潛移默化的耳濡目染,小公主和夏雲都應該是......突然就看對眼了?
小公主出生的時候,沒有看過太子這個哥哥。來雲都城找哥哥,卻一連見了三個男孩子。太子、夏雲都,還有夏小俊。
太子毋庸置疑,是必須有所區別的。但是夏雲都和夏小俊對小公主而言,理當算是半斤八兩,等同的存在。
偏偏,小公主就是更加愛跟夏雲都玩。就連回了帝都,還記得時不時的給夏雲都送來禮物。
慕容珺說,小公主這是在效仿太子當初的行徑,說是要以禮交友。
孩子的念頭總是更加的單純和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小公主喜歡夏雲都這個哥哥,是以才會想要不遠千里也掛著心。慕容珺沒打算阻攔,莫如妍更加不會反對。
就這樣,繼太子之後,小公主成為了現如今帝都跟雲都城最為親密的連接紐帶。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討論小公主的時候,比起小公主,莫如妍更在意的是,新皇的密詔究竟要怎樣抵賴過去。
沒錯,抵賴。莫如妍不管新皇現下到底是怎樣的打算,也不管新皇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莫如妍仍是打算如期將夏靜瑜接回帝都。
只是,雲都城現下告急,邊關甚是危險。莫如妍騰不出空去帝都接夏靜瑜,也沒辦法說服慕容珺派人將夏靜瑜送回來。
也是以,這個打算就只能暫且擱置,靜待更佳的時機出現了。
「如妍姐姐,小靜瑜一直留在帝都,其實也挺好的。」穆雅惠說的是真心話,也是為了夏靜瑜好,絕對沒有半點偏心,也沒有被任何人攛掇和蠱惑。
「我尊重靜瑜自己的決定。」莫如妍一直都記得,三年前送走夏靜瑜的時候,她答應過夏靜瑜,一定會去帝都接夏靜瑜回來雲都城。
而今眼看著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莫如妍心下無奈的嘆息一聲,恐怕只能對夏靜瑜食言了。
「小靜瑜她其實是想要回來的。我們這次離開帝都之前,小靜瑜有悄悄來找過我,想要我帶她回來。可是,我不敢,也不放心。」穆雅惠自家的孩子都留在帝都,又哪裡敢帶上夏靜瑜。
就算雲都城才是夏靜瑜的家,在目前的危急局勢下,穆雅惠也更願意將夏靜瑜安安好好的留在帝都皇宮。
「多謝。」莫如妍很感激穆雅惠的這份用心。因為穆雅惠的用心,夏靜瑜無需回雲都城來面對更多的未知危險。
如若,如若雲都城真的有朝一日陷落,那麼夏靜瑜就將是莫如妍心中最大的慰藉。
哪怕面臨生死之際,莫如妍能篤定的是,她的女兒很好,仍舊安穩的長在帝都皇城,無需擔憂。
夏臻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聽聞了夏靜瑜想要回來卻被留在帝都的事情。對此,他跟莫如妍一致看法,很是贊同夏靜瑜現下被留在帝都的決定。
至於新皇那邊,夏臻也沒有特意去信叮囑。真到了這個時候,很多話反而不再需要彼此交代。夏臻相信,新皇都懂。否則,也就不會有那份夏靜瑜被冊立為太子妃的密詔了。
新皇確實都懂。比起安頓好夏靜瑜,讓夏臻沒有後顧之憂,新皇其實更想要拿夏靜瑜的安危來逼迫夏臻必須活下來!
但是,面對越來越危急的戰勢,新皇的打算沒能成行。最終,就只送出去了這一封帶著他滿滿誠意的密詔。
自然,新皇很清楚,他的誠意之於莫如妍和夏臻而言,並不是真的喜訊。指不定,莫如妍此刻還在心裡咒罵他的獨斷□□。就連夏臻,恐怕也不會樂意見到那封密詔上的內容。
然而此時此刻,新皇唯一能想到的對夏靜瑜的安置,便是太子。
皇家那麼大,皇家的子嗣那麼多,新皇可以放心將夏靜瑜交託出去的人,只有太子。
新皇相信,如若不是太子,而是其他皇子,恐怕莫如妍和夏臻會更加不放心。即便將夏靜瑜接回雲都城同生共死,也不願繼續將夏靜瑜留在皇宮。
抿抿嘴,新皇仔細看著手中的步兵圖,同時也在秘密調動其他大軍儘快趕赴雲都城,為西北軍提供足夠強大的後援。
自從登上皇位,自從起了帝王的心,新皇就再也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晰又強烈的意識到:西北軍不能亡,夏臻更不能死!
是以,哪怕動用整個青雲國所有的兵力,新皇也勢必要保住西北軍、保住夏臻。
只有西北軍安好健在,只有夏臻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新皇才能安心治理青雲國。才能沒有絲毫的著急和憂慮,一心只要坐在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當他的帝王之尊。
然而,雲都城畢竟地處邊關,離得太遠。以致於新皇調動的援軍還沒抵達,西北軍就接連又戰了好幾日。
激/戰,讓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的激/戰。一日接著一日,根本不給大家喘息的空閑和餘地。但是,不能認輸、不能倒下、不能落敗!
整個青雲國都交給他們守衛,西北軍將士不怕流血、不怕戰死。只要他們還留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誓死守住邊關的領土,不准許敵人進犯半步。
這是胡坤白第一次對夏臻生出敬佩。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足以表現的敬佩。
服,他徹底對夏臻心服口服!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胡坤白才終於明白,為何先皇會那般忌憚夏臻的存在。就連新皇,也差一點......
夏臻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真的太讓人震撼了。好像只要在戰場上,看著夏臻這位統帥,就有了足夠的信心和動力。哪怕是生死,也都不畏懼了。
胡坤白甚至覺得,他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應當就是此次主動請纓,前來雲都城、前來邊關的戰場。
沒有親身感受過戰場的殘酷,他不會意識到,他們在帝都的安樂是如何的珍貴。沒有親眼見證夏臻和西北軍的英勇,他不會懂得,這群將士的顯赫聲威是拿多少鮮血和性命換來的。
西北軍不單單是守衛青雲國邊關的最後一道壁壘,他們更是整個青雲國的支柱,是所有青雲國的國民應當感恩的信仰。
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肆意剝奪西北軍頭上的光環,更加無權去取走夏臻和任何一位西北軍將士的性命!
經此之後,胡坤白絲毫不懷疑他自己會至死都站在夏臻這一邊。哪怕他日新皇再起殺心,他也定會如曾經的太子殿下那般,拿性命博夏臻的安好無損。
只因,夏臻值得,值得每一個被西北軍守衛了多年的青雲國人,都這樣做。
很慶幸,夏臻這麼多年的戰不是白打的,莫如妍這幾年的兵書也不是白看的。
在胡坤白和穆雅惠抵達雲都城的一個月後,邊關戰勢終於轉好。最艱難的時期,西北軍將士們一起熬過去了。
等到聖上調動的援軍陸陸續續趕來,西北軍已然勢如破竹,如虎添翼。
又是新的一年春暖花開,這場長達三年的仗,終於畫上了句號。西北軍傷亡慘重,但卻,大捷!
此時距離莫如妍跟夏靜瑜約定的三年之期,又是兩年過去。
五歲離開雲都城,十歲這一年,夏靜瑜終於再一次,站在了雲都城的土地上。
「靜瑜姐姐,你說這個時候,雲都哥哥會在城主府嗎?」跟夏靜瑜一起回來的,還有現年七歲的小公主。
剛過十三歲的太子已然開始插手國事,出入朝堂之上,沒能跟隨兩人一道隨行。同時,也沒能攔住夏靜瑜的歸來。
「不一定。」五年沒有回來,夏靜瑜也不是很清楚,現下的城主府還是不是當初的城主府。三年苦仗下來,她認識的那些伯伯和叔叔,都還好嗎?
自然是沒辦法全部都好的。夏靜瑜也是到了城主府才知道,她曾經很是熟悉的那幾位副將,脾氣最暴躁的那位伯伯,長得最富態的那位叔叔......都沒能生還。
這一次的戰役,西北軍損耗的不單是尋常將士,還有......夏靜瑜最最熟悉的凌峰伯伯。
「凌越哥哥。」站在身披白色孝服的凌越面前,夏靜瑜真的很懊悔,過往的三年,她沒能陪在他們左右。
這些都是她最親最近的家人,是無法割捨的親情。如若五年前她沒有傻傻的被說動,沒有就那樣一去不回,現下是不是就不用獃獃的站在這裡卻無能為力?
好像就連哭,都不知道該怎麼哭。只是心底最深處,滿滿都透著無法言喻的悲傷。
「是小小姐!」帶著驚喜的歡呼聲起,凌越露出笑容,將夏靜瑜迎進了城主府。
三年下來,凌越其實已經快要麻木了。
每一日,他都在送走身邊的將士。有的相熟,有的才剛認識沒幾日。但是,大家都是西北軍,都是肝膽相照的生死兄弟!
不管是送誰走,凌越都會難受,都會傷心。起初的時候還會悄悄躲起來哭,但是現如今,他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
他們沒有敗,這麼多的犧牲,換來的是青雲國下一個十年的國泰民安。大家死得壯烈、死得其所,都是值得的,也都是心甘情願的。
重新站在這裡,看著戰事之後再度恢復欣欣向榮的雲都城,凌越如同脫胎換骨,變得更加強韌了。
「小小姐回來啦!」此起彼伏的喊叫聲起,前一刻還處處平靜的城主府,瞬間掀起了波瀾。
一語驚起千層浪。久違的熱鬧,劃開了天空,照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靜瑜!」最先跑出來的,是夏雲都。緊隨他身後的,是夏小俊。
「靜瑜!」再後面,是莫如妍和夏小月、夏小霞兩姐妹。
看著大家臉上的真誠笑容,夏靜瑜忍了許久的淚水,瞬間滑落,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