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為答應了凌凜下午要帶她去辦電話卡,於是下午放學后,結束了社團的例行練習賽,他就丟下了被累趴在地上的社員急匆匆地離開了網球場,走的時候再次碰到了剛給大家買水回來的桃城。
「噢,社長,你要先走嗎?」
「嗯。」
「社長你好像並不是沒事的樣子噢,家裡真的沒關係嗎?你從來沒有早退過誒。」
「家裡沒有關係,已經解決了。」手冢再次複述了那句話。
「啊!」桃城差點把眼睛都瞪出來,看到所有人都把目光轉過來就趕緊把嘴捂上壓低了聲音:「對不起社長我不是故意的……難道說,你戀愛了?要去約會嗎?不然為什麼這麼急著走啦。」
買電話卡,算是約會嗎?手冢蹙了蹙眉,覺得約會至少也要和女孩子同行,不……凌凜就是女孩子。想起那個昨天把自家母親迷的如同少女一樣的女孩,他嘆了一聲,沒理會桃城的八卦,徑直往校門口走去。
「嘆氣?嘆氣是確定還是否定啊?」桃城武撓了撓自己那從未變過的刺蝟頭一臉費解,然後聳了聳肩:「真是青春啊,青春。」
「阿桃,出什麼事了嗎?剛才好大一聲噢。」大石一臉擔心的接過水來:「手冢他怎麼了?」
「也沒什麼啦,就是覺得社長很無奈的樣子,雖然表情還是一樣的萬年不變,可是情緒完全不一樣。」桃城攤手:「剛才居然還嘆氣了誒。」然後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水。
「我覺得,手冢他是戀愛了吧。」不二放下水瓶,一臉雲淡風輕的戳穿了手冢的「秘密」。
「噗……!」
不二周助語不驚人死不休,在場所有人聞言都把水噴了出來,海棠薰一臉嫌棄的擦掉被桃城噴到臉上的水:「你幹什麼,白痴!」
而桃城這次顯然沒有功夫跟他拽著衣領吵架,除了一臉怒意的海棠和雲淡風輕的不二,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不慎喝到乾汁的驚悚表情:「手……手冢社長,戀愛了?!!!!!」
這聲驚呼可謂是響徹雲霄,剛走出校門的手冢聽到了從網球場發出的聲音,雖然沒聽清是什麼,心裡卻莫名的湧上了不詳的預感。
「怎怎怎怎麼可能,那可是手冢,手冢誒!」菊丸顯然不相信:「接近他的女孩子都會被凍死的吧?!對吧大石?」
而他的搭檔此刻已經到達驚恐的頂峰:「手冢戀愛了,戀愛會影響學習,會無心訓練,就會影響成績,影響比賽,我們的都大會估計就沒戲了,可是我們不能剝奪手冢的戀愛自由,而且他也不是會對網球不負責的男人,但如果兩個人鬧彆扭了怎麼辦,吵架冷戰了怎麼辦,手冢的狀態就會很不好,也許影響比賽時的發揮……」
「怪不得社長今天會請假回家,下午還早退,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女朋友?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呢。」
「嘶……怎麼可能,社長不是那種為了小私事就會丟下責任的男人,混蛋桃城你不要亂說,嘶……」
「臭海棠你不要不服氣啊!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再說,其實社長他戀愛了也不是壞事嘛。」
「噢~」越前用球拍掂著網球,語氣里都是恍然大悟:「所以那個煎餃其實是社長的女朋友做的吧,如果是社長自己,應該是在路上買早餐才對。」
「有道理。」乾拿出手冢數據本嘩啦啦的往前翻著:「我這邊有記錄,手冢他可一點都不擅長廚藝呢,最多會做鰻魚茶而已,而且這也是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的料理。」
「這麼說來,手冢的新家大有玄機噢。」不二周助笑的深不可測:「一定要去看一下。」
「誒?!不二你的意思難道是說……」
「就是那個意思,所以,我們找個機會行動吧。」
凌凜在家中開著音樂練街舞,本來跳到渾身出汗的她突然感到背後一陣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手冢到家的時候,凌凜剛剛洗澡出來,還未擦徹底的頭髮不時往下滴著水珠,她轉頭看到正在換鞋的手冢,面無表情的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這和手冢媽媽每次看到手冢回家都笑著說:「歡迎回來。」的形象實在區別太大,雖然手冢早就已經不指望他這個未婚妻會有這種表現了,但他還是有點心理落差。
「……我回來了。」
他覺得自己這麼說有點刻意,接著從沙發那傳來凌凜不痛不癢的一聲:「哦。」
算了,反正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個樣子。
手冢有點希望這一年能快點過去,房子里有一個明明在卻不說話的人和自己獨居相比,的確是後者更讓人感到舒適,雖然他也擅長把人當空氣,可他不得不說,「未婚夫妻」這四個字,讓他多少對沙發上的那個人有幾分在意。
「桌上有涼茶。」
他有點在意的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頭看著他,眼神還是一樣的漠然。
「啊。」他應了一聲,不打算再去糾結在乎不在乎的問題。
桌上果然擺著什麼,他湊近發現是一碗黑乎乎散發著微苦味道的液體,不知道為什麼他首先想到了青學網球社特產——乾汁。
「怎麼,你不敢喝?」凌凜看著站在桌前有些猶豫的手冢,停下擦頭髮的手,咧開嘴笑了:「阿姨不是說你很注重養生嗎,廣東涼茶可是好東西。」
手冢抬眼看了看坐在那裡等著看笑話的凌凜,伸手把碗拿了起來,將那個被她稱之為「茶」的液體飲入腹中。
確實是比聞起來還要苦澀的口感,帶著濃重的草藥味道,不過喝下去以後,剛才在室外被蒸騰得有些心浮氣躁的感覺竟然慢慢的平復下去,從胃一直到口腔都散發著一種清涼的感覺。
凌凜看著手冢喝下去以後竟然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不由得挑了挑眉,畢竟廣東涼茶是有著大部分外地人都接受不了的口感,有些苦澀,而手冢喝下去卻面不改色。
「把頭髮擦乾。」手冢看著頭髮擦得四處亂敲還有些滴水的凌凜。
「不擦了,手累。」凌凜把毛巾往頭上一蓋,就懶洋洋的靠在了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太大意了。」
「我怎麼就大意了?」凌凜有點不耐煩的睜開一隻眼:「不擦頭髮礙著你了?」
「明天要去學校,不能感冒。」
「我會那麼弱嗎?就是不喜歡……」凌凜還想和他爭執幾句,手冢卻直接走了過來,拿著凌凜頭上的毛巾開始不緊不慢的給她擦頭髮。
這讓凌凜有點汗毛直豎,她下意識的把腦袋別開:「你幹什麼,別碰我頭髮!」
「只是擦乾而已。」
「你強迫症啊你,我就是不想擦怎麼了!」
「擦乾。」手冢只是又強調了一遍他的要求,不容拒絕的用毛巾擦拭那頭灰色短髮,並沒有再對凌凜的張牙舞爪做出回應。
凌凜反抗無效,只好垂著頭讓身後的人「□□」她的頭髮,直到它們變得柔軟蓬鬆,自己才終於從那雙手下逃脫出來,聲音有些悶的說:「你快去洗澡,身上都是汗味。」
手冢居高臨下的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向了浴室,順便還拿走了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