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孽徒覬覦的師父(十)
孔陽被霍冬榮這大逆不道的話激的怒火攻心,噗一聲吐了好大一口鮮血,而後用帶著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霍冬榮,一字一句:「你若敢碰小蓁,我定活剮了你!」
霍冬榮緊握的拳頭狠狠砸在孔陽臉上,霎時間鮮血模糊了他的臉。他的臉被巨大的力道砸向一邊,白色的牙齒和紅色的血肉被一口口吐出。
「師兄!」
孔陽身上臉上的血黏膩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染得滿地狼藉,脫力的身體因撞擊后的慣性哐一聲帶到地上,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又被霍冬榮狠狠一腳踩在心口,他的胸腔被巨大的力道幾乎碾碎,喉頭血腥味瀰漫,又是一口口鮮血瘋涌而出。
宋靜言根本顧不上多想,抽出青羽劍直指霍冬榮。
孔陽多吐出一口鮮血她就多厭惡霍冬榮一分!分明是她二人的事,何必用殺戮其他人來泄憤!
他恨她的殺身之仇,他大可以殺了她!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霍冬榮的鞋面衣擺皆被濃稠的鮮血沾染的斑駁且污穢,他卻毫不在意,腳尖挪動到孔陽暴露出的脆弱喉嚨,稍一用力,便能將他的脖頸踩碎。
「果然名揚天下的宋仙尊除了我之外,對任何人都充滿了可笑的同情啊……」
宋靜言本以為下一刻他的腳尖便會狠狠碾碎孔陽的喉嚨,卻不想他竟將腳收回,用孔陽的衣袖擦了擦布滿血污的鞋面。
「宋蓁,你為因你而死的人愧疚,為孔陽心疼,為天下蒼生施捨你那可笑的慈悲,那你,可曾在殺了我之後,為我流過一滴眼淚?」
哭過。
宋蓁在殺死你之後未曾落淚,可不止一次在躲避自己愛上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時哭過。
宋靜言執劍的手未曾移動分毫,她沒有回答這個宋蓁逃避了一輩子的問題,而是用另一個問題為這段應該塵封的感情畫上句點。
「殺了我,或者我再殺你一次。」
她不等霍冬榮回答,撤去周身防禦用她僅會的基礎劍法向他刺去。
她看到了兩個結局:她身死,和宋菡的殘魄一起回歸地府;或者無法消除執念,自此灰飛煙滅。
霍冬榮下意識反手抽起長刀擋住青羽劍,卻不想執劍的人手上力氣小的驚人,甚至周身防禦盡數撤掉!
他費盡全力收回長刀用左手將其擊飛,卻仍然在她肩上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長刀也在轉向後朝著他的左手砍去,鮮血滴滴答答順著撕裂的虎口滑下凝在指尖,而後落在地面。
你為什麼收手!
宋靜言被疼的冷汗直冒,她已經準備魂歸地府或者自此灰飛煙滅,霍冬榮為什麼費盡全力也要收住刀勢,為什麼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殺了她!為什麼!
宋靜言一而再再而三說出那般絕情的話,為什麼霍冬榮還要留情呢?難道他真的不怕她殺了他嗎!
「你想死?!」
霍冬榮赤紅的雙眸爆射出驚天怒意,他用那滿是鮮血的左手掐住宋靜言的脖子,逼迫她的雙眸對上他的眼神:「你就那麼想死在我的刀下嗎?你就那麼不想面對我嗎?」
宋靜言只覺喉嚨被捏的生疼,眼前一陣陣眩暈黑暗,她渾身的力氣都被飛快流逝的生命力帶走,她本就虛有其表,現下更恨不得就這樣死去。
霍冬榮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隨著他的鮮血而出的還有森冷的黑氣,他用纏繞著濃鬱黑氣的左手狠狠擊在她的腹部,下一刻,本該氤氳著珠光仙氣的丹田被團團魔氣圍繞,像是被困在泥沼中的獵物動彈不得。
宋靜言周身的法力倏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又變成了前世凡人模樣。
肩上的傷痛因猛然脆弱的軀體而變得更加刺痛,腹部的魔氣每旋轉一圈,她便像是被一雙尖銳的爪子撕扯著疼痛。她有些忍不住,在刺痛下蜷縮成一團,眼前發黑:「你……做了……什麼……」
霍冬榮背上長刀后蹲下身,俊朗的五官因赤紅的眸子變得鬼魅而可怕:「我捉住你了,宋蓁。」
他橫抱起她,團團黑氣從他腳下的地面上翻滾而出形成濃鬱黑雲,下一刻,黑雲捲起二人飛起,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
疼,很疼。
宋靜言只覺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不疼。從傷口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暫且不提,那詭異的黑氣挾制住的不僅是她周身的法力,還有她可憐的感官。
黑氣每漫過一寸,她就疼痛一分。
就像是相生相剋,天生仙骨的宋蓁便是清水,最不能承受無盡的墨色侵蝕。
即便是在最深最沉的夢境,宋靜言依然擺脫不了渾身的疼痛。而且不知為何,她越來越冷,肌膚上不經顫慄出小小的雞皮疙瘩。
又冷又疼,她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剛睜開沉重的雙眼,那雙赤紅的眸子便模模糊糊撞進她的視線。
因對那雙血色眼眸太懼怕,她立刻從朦朧狀態中掙脫出來,下一刻她更驚悚的發現自己的衣衫被褪到一半,大半個雪白的身子□□在他的視線內!而她之所以冷的渾身僵硬,竟是因身下躺著一塊冒著冷氣的巨大寒冰!
「你!」
恐懼、羞憤、寒冷、疼痛一股腦席捲了她!
對自己保護的本能讓她立刻縮到牆邊,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顫顫巍巍的想攏起散開的衣領,可她的手卻怎麼都不聽使喚,竟握不住那近在咫尺的布料。
霍冬榮上前,不容她拒絕的力道將她緩緩按在寒氣森森的冰床上。她的背脊被快速瀰漫的寒冷而凍的緊繃難受,而她剛奮鬥著攏起的衣領又一次無情的被霍冬榮粗暴的扯開。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實在太冷,他的手掌觸碰她肌膚時她竟覺得滾燙到有些許刺痛,他毫不在意宋靜言羞憤的目光,大手從她細膩的脖頸往下,摸上她的鎖骨,而後又在她微不足道的抗拒中,撫上她胸前的柔軟。
「你……霍……冬……」
她的舌根似乎都被冷的僵住,一句話被分割成破碎的片段,根本聽不出是她的指責,倒像是呢喃和嬌吟。
霍冬榮沒有再繼續,他的動作更像是調戲,將屬於宋仙尊的自尊和驕傲全部扯掉,只剩下一個脆弱而真實的宋蓁。
宋靜言何時遭遇過這樣的事!
她寧可直接被霍冬榮殺死,她也不願面對堪比變態的霍冬榮!
強烈的羞憤讓她不禁紅了眼眶,單薄而纖細的身子因懼怕和寒冷而輕輕顫動,霍冬榮俯下身扣住她的肩膀,不容她拒絕,狠狠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