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獵戶郎君(十七)
三日後。
「你醒啦!」月卿放下手中的水桶,用衣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沈玉剛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女人,眉頭深深擰起。
「你……怎麼在這兒?」他說。
「你忘了?」月卿故作受傷地問。
這話讓沈玉一怔,隨即不確定道:「我該……記得什麼?」
「記得我清譽被毀跳河自盡,恰逢相公你救了妾身,為了報答恩德妾身以身相許……」月卿眼不眨心不跳,直接編了一大段詞。
沈玉擰眉聽了半晌,越聽越像戲詞。
對面前的女人懷疑了幾分。
在他的腦子裡,完全沒面前這個女人的記憶……甚至眼前的屋子他也沒有半分熟悉感。
沈玉戒備了幾分,語氣冷道:「你如何證明?」
「他腦子是真被蒙汗藥給蒙壞了吧?怎麼還玩失憶?」月卿敲了敲胸前的墨玉芥子。
「嗯……一定是被蒙汗藥給葯傻了。」怪狐狸十分堅定的說。
月卿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戒備的男人,打算試試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卑劣手段。
月卿眼一擠,頓時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
「相公……你,你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前幾日我們剛成親,不料村子里的惡霸看上了妾身,非要將妾身搶了去。」
「他用了陰損的招數,想要讓妾身委身於他,便讓狗腿子給下了蒙汗藥在酒里。」
「沒料到,那蒙汗藥在成親當日竟被相公你吞下肚。」
「如此睡了這些個天,家中又沒米沒面,妾身只得可著夫君吃……」月卿摸了摸自己瘦俏的臉蛋。
沈玉被一串的話砸蒙了,腦子反應了半晌。
看到眼前這女子瘦俏的臉,心裡竟信了幾分。
月卿把他的一切看在眼裡,適時盛了一碗粥,端到他面前,「相公,這粥是最後的米糧了,你吃……」
沈玉看著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粥,遲疑了一下又伸手接了過來。
說實話,他不知該不該喝。
曾經,戰場供給不足,幾近糧絕之際,營地里只得將剩下的米熬成稀粥供將士們喝。
他為了給兄弟們省著口糧,便一口未動。
沒想到,過了一炷香,一眾的將士便抱著肚子叫苦不迭,甚至有幾個口吐白沫不醒人世。
後來才查清,是敵軍混進一個細作,將毒投入稀粥之中,企圖以陰損手段獲勝。
至此以後,他就沒再吃過稀粥。
尤其是……別人遞過來的稀粥……
可是看著眼前這女人殷切的目光,不知為何,臉皮開始作燒,竟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抿了一小口。
「相公可還記得昏迷前的這些事?」月卿旁敲側擊道。
沈玉搖了搖頭,抬起碗將稀粥喝了個精光。
月卿知道他現在應該是腦子不大對,可腦子不靈通的人,怎麼會如此戒備身邊人?
這也說不通啊……
月卿心裡疑惑,面上卻不表。
「相公身上可有不妥之處?妾身下山請個郎中來。」
沈玉放下碗,搖頭道:「不必,你先告訴我,那個要強搶你的惡霸姓甚名誰?」
「妾身……」
「你不必怕,只管說,我替你報仇。」
「是諸葛家……」
月卿眼神閃了閃,在他看不見處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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