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哼。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洞穴內的是木靈魁?」
「沒錯,是某個大人物給我的。」
「哪個大人物?」
「我不能說,我神識被種下禁制,要是提及他的名字,神識立馬會消散,大人,我沒騙你,真的!」
「他為什麼要給你木靈魁?」
「他是和我們頭領達成了什麼約定,我只知道讓我去抓狐稷山上下來遊歷的某個弟子,找到化形池的秘密。」
「為什麼選青月兒?」
「純屬巧合,當年下山的一共兩隻,一隻早就回山了,只有青月兒還留在人族。」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從安排木靈魁假裝被岐山王手下抓住,遇到大人您也是誤打誤撞,之後基本都在我們掌控之中。」
「岐山王也有參與?」
「我答應他事成之後將木靈魁贈予他,畢竟他有很多人族的手下,有些事情做起來方便很多。」
許為之見悠上朗似乎是在回憶什麼,沒再繼續詢問,就開口問道:「這木靈魁到底是什麼?」
江白衣解釋道:「相傳有人生下來就具備特異的體質,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列,凡是修鍊和體質相匹的屬性功法,必事半功倍。木靈則是將有木靈體的人生生煉化成一種靈體,不管是煉丹還是製成傀儡都具有其神異。現在鮮有人知了,何況木靈本就生機旺盛,製成傀儡和常人無異,連我也被騙了,想來瓜山主動去觸發傳送法陣也是早有預謀的。」
宗游好奇問道:「這岐山王要這木靈魁幹嘛?」
一舍答道:「岐山王本就是樹精。」
「巽儡的事也是你們搞的鬼?」
「什麼巽儡?」隨看不到黑蜈蚣的表情也能聽出其語氣中的疑問。
「那就有些說不通了,如果三痴沒失去神志遇到瓜山,你們又怎麼引誘青月兒去九華山的?」
「這個就由我來說吧,我確實不是東洲江家的人,當日和悠兄所說的家祖遺留去過九華山都是假的,不過地圖是真,有個廟也是聽別人說的,地圖也是那人給我的,作為交換就是必須和你們一起去九華山。」
「那人是誰?所以你當初說的手記...」
江白衣訕訕道:「自然也是編造出來的,東洲相隔甚遠,怎麼可能短短几日就跑了個來回。」見悠上朗聽完雙眉挑起連忙說道:「不是有心要害悠兄你們,實在是逼不得已。至於那人是誰我不清楚,當時明明記得他的長相,可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呵,還有你江大俠逼不得已事?」
江白衣指了指身後劍匣說道:「我從出生起就只為遵循祖訓,因為這是家祖所鑄造的劍。」
悠上朗奇道「家祖?神匠古語?」
「不錯,我名古博奕,古家三十二代傳人。」
一舍大師也是第一次聽聞問道:「古語一直還有血脈留存?為何從未聽聞?」
「家祖熄爐后,燒毀所有心得感悟,也未將鑄造術傳於後人,留下來的也只有功法秘籍,和找回十二件神兵的遺訓,我們家族一直隱姓埋名,血脈也比較單薄,到我這代僅剩我一人。」
「那現在尋得幾件了?」
「說來慚愧,自家祖死後,再未有天賦出眾的長輩,這麼多年只尋回太阿劍一件!」
「不是太阿,太和兩劍嗎?」
「太和並非家祖所鑄。十二件神兵里也沒有太和劍。」
宗游問道:「那這太和劍是誰鑄的?」
「百巧手,忘川!家祖熄爐后,他便是當年唯一的神匠。太和劍也是他所鑄造,專門用來對付太阿劍。」
「可古語為什麼要收回自己做鑄造的兵器?」
「家祖痴醉於鍛造,只要材料異常珍貴,不管正邪,都為其鑄造出能發揮材料最大威能的兵器,若是正道也就罷了,即便得到神兵也會妥善保管,若在妖邪手中,沾染的就可能不止百萬無辜的生命。所以家祖的名聲也是好壞半摻。父輩告訴我,單這柄太阿劍就不知屠多少城,纏了多少冤魂。」
「惜翎仙君不像是濫殺無辜的人。」
古博弈看了眼宗遊說道:「你知道他?人的好壞可不是從外表和幾件事便能判斷,半仙又如何?為達目的,犧牲他眼中的螻蟻也稀疏平常。這世上哪有悲天憫人的佛,只有自私自利的魔。」
「阿彌陀佛,古施主有些偏執了。」
古博弈打了個哈哈:「當時操縱太和劍的並不是我。」
悠上朗開口道:「不是你還能是誰,劍在你手中!」
古博弈眉頭皺起:「我原本以為是去而復返的惜翎分身,可我被傳到殿中后,發現是在畫中看到的紅衣女子。我猜想她將太阿劍扔過來的時候就附在了劍身上,就連惜翎的分身都沒察覺到。至於為什麼她能操控太和劍控制三山的法陣,我就不清楚了,她出手將我定住以後,從我手中拿過太和劍打開殿內所有的暗門,取了所有的寶物和丹藥,拎著我化作一道紅芒離開了九華山,將我扔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就離開了,我一路打探才發現人正處西洲。等我回到九華山的時候,也沒了悠兄的音訊。」
悠上朗質疑道:「先不說紅衣女子是誰,她帶你一起離開九華山,首先這就講不通,再者既然她收取了殿內的法寶丹藥,就更不會放過太阿太和兩劍,怎麼會留給你?」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所言句句屬實。她的身份我猜測就是太阿劍內的惡鬼。」
「若是你所講屬實?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露面?」
「先前我也說過,古家人丁稀薄,若是以我之前的修為,手中有如此神兵,怕是幾日都守不住。」
「你倒是會說,撇得一乾二淨。」悠上朗只信了三分,心中思量有些重要的事情古博弈肯定有所隱瞞,隨後又對蜈蚣問道:「盪妖谷的事情你當真不清楚?若是被我知道你說謊,定將你神魂抽離,送進丹爐煉藥!」
黑蜈蚣一聽渾身抖動顫巍巍道:「小的絕無半點虛言,確實不知道盪妖谷的事情!」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急忙說道:「對了,我們頭領層讓白蛇去過一趟盪妖谷,至於做什麼他沒有細說,只是閑聊中聽他抱怨過幾句。」
「該說的都說完了,蜈蚣由我帶走,一舍你不會只是來聽故事的吧?」
「阿彌陀佛,古施主想化解這段誤會,貧僧也想救下師弟。在場的基本都與此時有些瓜葛,悠施主不問白蛇所在,是想一個人尋那幕後黑手?」
悠上朗心中所想被看穿,輕哼一聲說道:「那又如何?別以為說幾句話就能算完了,你與姓古的最好莫要單獨讓我遇上,否則後果自負!」
「悠兄你這又...」
「貧僧有一提議,不如悠施主先聽上一聽?」見悠上朗沒有作答便繼續說道:「悠施主不信貧僧與古施主無妨,可能否將宗少俠帶上?」
「先前你也聽到了,他與我不是同路人。」
宗游也出言拒絕道:「晚輩還要照顧夕玉,恐怕....」
「宗少俠先別忙著拒絕,之前少俠說想要一株靈藥?」
「不錯。」
「不知少俠可相信貧僧?」
「大師但說無妨。」
「只要少俠和悠施主一起,貧僧保證,七日內少俠就能得到靈藥。」
悠上朗揶揄道:「怎麼,又是你那故人算出來的?怎麼算不出誰是幕後主使?安排個人跟著我想阻撓我的計劃?」
「人有力盡時,可天道無窮,窺探一角已是極限。既然已經知道有人背後搞鬼,悠施主的計劃亦可先擱置,我不知道宗少俠與這件事有什麼牽連,但是狐稷山的故人算無遺策,宗少俠勢必會對你有些幫助。」
「好,不過要看你有沒有本事,震空爪。」突兀的一擊,距離又極近,一舍剛要出手阻擋,黃芒就已經飛到了宗游臉邊,下一秒就要將宗游的腦袋一分為二。可後面一舍便將要斥責的話語吞了回去。黃芒在即將觸碰宗游的瞬間消散了。沒有法力的波動,不是法器,宗游甚至動都沒動。原本沒過多在意宗游的古博弈此時也忍不住輕咦一聲。
「有幾分手段,再接我幾招試試!」悠上朗邊說邊將雙手伸向空中。
這時一舍橫在兩人之間開口道:「悠施主修鍊多年,何必以大欺小。」
「一舍大師,我也想領教一下悠前輩的浮華三身。」
「你!哎....」
「哈哈,好小子,倒是對我幾分胃口,小心了。」僅憑之前的一招,悠上朗就不在小覷宗游,獅子搏兔亦盡全力,兩具分身一個黃光縈繞,一個化為五彩巨鳥從兩邊向宗游衝去。
宗游伸出手掐了個法決后右手比出劍指,左手在劍指上撫了一下,一柄由劍氣凝出的淡藍色長劍便握在手中:「第七式.月鳴。」眾人眼中只見宗游揮舞長劍,兩個藍色月牙斬向兩具分身。將兩具分身腰斬,五彩巨鳥也就罷了,可古博弈用太阿劍都未完全破開的玉陽決,竟如利劍劈入豆腐一般。眾人一時怔住,面色古怪的看向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