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睡醒之間皆若夢
正當李清新睡夢正酣,平靜的山峰頂端,傳來一陣野獸般的怒吼聲,「大小姐,你欺豬太甚。」
只見珠峰頂端,迎風站著一頭威猛的豬靈。
他雖是人身,但是頭部還保留著一些種族的特性。
肥頭大耳,獠牙猙獰,身軀壯碩,手持著一柄血色鐮刀。
雖然此刻他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落魄形象,但也不妨礙他的自我欣賞,滿滿得意之色。
看著血鐮刀刃上,映射的魁梧身影,他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雖然是鼻青臉腫的懊糟模樣,卻依舊遮不住我這,逼死人不償命的驚天帥氣。
一貫原則依然在,——頭可破,血可流,帥氣不嘚丟。」
雖然好言相勸賣苦賣慘,人設依舊在的情況下,終究還是挨了大小姐的這頓胖揍。
可他心裡依舊美滋滋的想著,『總算是輪到我拓跋嗷嗷了。』
他可知道那頭小白貂的臭毛病,連揍人都是帶著挑剔目光的。
我拓跋嗷嗷這些年容易嗎我?為了接近大小姐,為了可以挨上這頓打,改頭換面,裝傻充愣,起早貪黑,努力修行。
樹形象都好些年了,自己原來是什麼品行,都快要想不起來了。
現在好了,終於入大小姐的法眼了,這就是機會。
我拓跋嗷嗷,最拿手的活計,就是見縫插針。
雖然只是八峰中墊底遭受光顧的,可依舊能跨上潮流的大船,沒能落伍不是。
只是想起老祖留下的那道靈源本氣,體內的心肝肺,不免一顫一顫,再一顫。
拓跋嗷嗷那道肥頭大耳的壯碩身影,在一隻小白貂完全沒了蹤影后,逐漸收起了憨厚委屈的面容,也結束了自己的一些小九九。
他雙眼微眯的望向山腰處,看著憨呼大睡的李清新,他嘴角猙獰眼漏寒光。
而後身影一閃而逝,不見蹤影。
平靜的山峰里,伴隨著拓跋傲傲的那道怒吼聲,瞬間沸騰。
一頭頭三米開外的山地豬,追著一隻嬌小可愛的白貂滿山奔跑。
小白貂漂亮的不像話,纖毫不染如雪的絨毛,一尺來長嬌柔靈動的身軀。
特別是那顆精魅渾圓的天藍雙眸,神韻流轉勾魂奪魄。
可謂是萬千可愛集聚一身,男女老少通吃的類型,甚是招人喜歡。
只不過,如今逃跑的模樣略顯狼狽。
她的小爪子向後高高舉起,裡面有一個霞光溢彩的氣團,她努力撇過著頭不想去看。
那可是無上存在,拓跋昆庭留下的靈源道氣,她卻是一臉的嫌棄之色。
一想起是那個,身軀肥壯如山嶽般的『大邋遢』留下的。
小白貂的滿身雞皮疙瘩,便會肅然起敬。
她身後的一隻只山地豬,此刻是狂暴無比,正在蠻橫的摧毀著,可以看到的一切。
那氣勢,在追逐途中,可謂是寸草不生。
很強勢,很霸道。
就連那二十米高的株欏木,那也是埋頭就撞。
大有一副,你生長在我奔騰途中,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模樣。
同歸於盡的架勢,已然不可阻擋啊!
後面的山豬大隊,猛萌蒙的埋頭飛奔,一顆顆大樹,也被撞的錚錚作響。
一路追圖中,一頭頭山地豬與株欏木同歸於盡,小白貂終於有了閒情逸緻回身瞻望。
只是當看到一頭頭山地豬倒地后,不知是死是活,她那雙精魅的寶藍眸子,竟是流露出了,痛惜的不舍之色。
她委屈的自語道;「都能扛走的話,那獃子還不得高興壞了呢,這得吃多久啊!賣多少票子。」
眼看又有山地豬的大部隊,就要追上來了。
小白貂便朝著李清新睡覺的地方,撒丫子又是跑。
她才不想打這群醜陋的野獸,因為那太臟啊!主要若是打出鮮血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
「轟隆隆」聲,連綿不斷的臨近李清新。
大地上的碎石,在劇烈的跳動,樹上的葉子,也是下雨般的簌簌滑落,就連李清新身下的樹榦也抖動不止。
可這些,依舊不影響李清新的酣夢,他甚至還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繼續滿頭酣睡,絲毫不受影響。
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他睡覺的國粹大方針。
可山頂處,一閃而逝的拓跋嗷嗷,莫得就出現在了這裡。
他望著流著長長哈喇子的李清新,有些氣急敗壞道;「大小姐,這真傻子,我還是有點學不來的啊!」
他把李清新從熟睡中一把拉起,然後力大勢沉左右開弓,對著李清新蹙成一團的面龐,呼啦呼啦的,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李清新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眨巴眨巴迷濛的雙眼,用手輕撓了下火辣辣的臉頰,緩緩的望向抓住自己的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一顆肥頭大耳,獠牙猙獰的大豬頭,他面部凶煞恐怖,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但李清新絲毫不慌,甚至還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滿的埋怨道;「你長得也太嚇人了吧。
還不如那些欺負我的小姐姐們。」
正當李清新現實夢境,傻傻分不清,又要閉眼睡去時。
拓跋嗷嗷一聲冷笑道;「真是一個讓令人羨慕到眼紅的傻子啊!
我那麼拚命的努力偽裝,都入不了大小姐的法眼,你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你這個連竅穴都未開的傻子,不能修行的廢物,你說你怎麼有那麼多福緣。
家裡有一個天使般的妹妹,可愛漂亮的不像話。
外面還有著八峰一城,都嚮往的大小姐,整日裡帶著你耍。
你說我是一巴掌拍死你呢,還是拍死你呢?」
眼看迷糊中的李清新,還是毫無反應。
拓跋嗷嗷反而不再氣急敗壞,逐漸放緩了心境。
如相遇知己般,又掏心窩子道;「你知道嗎傻小子。
我喜圈天下各色於朱羅宮。
我豬生中,就只剩下這點愛好了。
憑皆著我拓跋古族家,依靠著我老祖的滔天功德,怎麼就不能滿足我這丁點要求。
我可是唯一嫡傳血脈。
天下九界有書院轄制,不能明目張胆的為所欲為,到了這仙天界更可惡,遍地都是大佬小佬,也是寸步難行。
你說說,我怎麼就這麼難呢?」
看著李清新,還是一臉沒睡醒的懵懂樣,拓跋嗷嗷放開了心扉,繼續發泄道;「老子我天生四竅,你懂嗎?
就是是天材中,最為妖孽的上四竅同時開啟。
我修道短短十餘載載,就已經是『耀甲』境的修士了。
這小小『草堂』書院,有幾人可以與我拓跋嗷嗷並肩而立。
可老子我還是得低調啊!
不爭不搶,老老實實的龜縮在那幾個逗比後面,處處讓我委屈自己,我忍了。
可我那點愛好呢?現在什麼都不能去做,你知道我憋得有多難受嗎?
我拓跋嗷嗷的後宮天團里,你妹妹和大小姐我是都要了,一定要定了。
任何她們親近的男人都會死的。
這琅闕仙天界還真是討厭,連殺個廢物都要畏手畏腳。
真是的,太難為我這個,善良可愛的豬大爺了。
一生的遠大追求志向與委屈,也就只能和你個傻子吐露心扉。
害,我真是太難了。」
拓跋嗷嗷說罷,也不再理睬李清新,他一巴掌打向李清新的腦闊,而後直直落入地面。
化作了一頭鬢毛炸裂的雄壯豪豬,幾個蹦跳間躍向山頂。
一大串的信息,一股腦的湧入李清新的腦海中,李清新本身迷糊的面龐,更是一臉懵逼。
但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就被一巴掌扇落掉地面。
而就在這短短的瞬間,拓跋嗷嗷早已不見了蹤影。
「咚」的一聲巨響,李清新摔落地面。
而他的面龐,剛好就砸在了那片被口水浸滿的土地上,頭上的鮮血也順勢流出。
李清新終於『醒了』,血水、口水、泥土、枯草混雜一起,敷滿了他憨乎的面龐。
此時已經看不出個人樣了,他茫然的捂著腦袋,抬起頭環顧四周。
迷迷糊糊的看著周圍,悠然散步的小豬仔群,高昂挺拔的一棵棵株欏樹,周圍高聳的一座座俊俏山峰,還有下方圍攏在中心的小城。
李清新傻樂道;「身體先是快被一群女子快給撕碎了,後來又碰到個胡言亂語的醜陋傢伙。
真是太兇險了呢!
這都夢的啥啊!
嘿嘿。
果然,睡覺可以解決一切。
一覺不行,那就兩覺。
哦,對了,抓豬,抓豬。」
此時小白貂,率領著她身後的山地大部隊,「咚咚咚」的,也飛奔到了李清新不遠處。
李清新傻乎乎的,看到這壯觀一幕,已經顧不得腦殼的哇哇疼。
乾淨利索的撅起屁股,將頭再一次埋在那片口水浸染的土地里,雙手緊緊抱頭。
嘴裡不停的念叨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只是想抓一頭豬,可沒想要這麼多啊!」
小白貂剎那而至,小手舉起李清新就是撒丫子跑,奔跑途中,她的小爪子中,不斷有濃稠如液的靈源氣,湧入李清新的胸腹之間。
就這會耽誤的功夫,最前面領頭的山地豬,已經撲向了李清新。
李清新魂都嚇沒了,危在旦夕間,緊閉雙眼,胡亂的揮舞著雙手反抗。
居然抓住了山地豬兩個前蹄中的腳趾,然後就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都不撒手。
小白貂扛著李清新,李清新抓著那可憐山地豬的腳趾。
山地豬挺著兩隻后蹄,奮力的摩擦大地,想要脫離,卻依舊被被拽的飛起。
小白貂拖著相對而言的兩個龐然大物,卻依舊健步如飛。
只是心裡不由埋怨著,『這二傻子居然又胖了。』
一人一豬呢,到是面面相覷,兩個都是恐懼至極,場面倒是尤為滑稽。
山地豬倔強的用后蹄低著地面,想要脫離卻不得所願,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李清新那萬千混雜的臉龐。
鬱悶想著,『這是啥物種,幹嘛抓著豬不放,好可怕啊!一直抓著豬幹嘛!豬好害怕啊!』
李清新死死抓著山地豬的前腳趾,
心想著,『你到是走啊,你又不吃我,你跟著我一路看我幹啥,好恐怖啊!你趕緊走吧。』
李清新遺忘了,手裡牢牢攥著的豬腳,眼看一時半會又擺脫不了這大傢伙,於是又重新閉上眼眸。
閉眼前一刻,心裡默默想道,『還是放大招,再睡一覺吧,』於是又沉沉睡去。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沒有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事情,醒來后就又是一番新的天地。
李清新近一年總結的經驗屢試不爽。
對於李清新來說,睡醒直接皆若夢,我只取其歡。
但是那一段迷迷糊糊灌輸進李清新腦子的言語,卻在他的腦海中一句句慢慢響起,絲毫未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