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魂不散

她上前一步，貼著童舒念的耳朵咬牙低語：「你不過是想拿孩子，當作進入厲家的墊腳石。你的齷齪心思，以為我不知道嗎？」

童舒念被這個女人的陰謀論氣笑。

她將孩子放在地上，轉而牽著孩子的小手：「你所說的厲家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棟冷冰冰的房子，還有幾個勾心鬥角的人。一個連孩子都不肯放過的男人，也就只有你稀罕。」

「你，再說一遍。」

厲南霆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砰的一聲將她推到牆角：「既然你這麼不情願，那就趕緊滾。從今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你以為我會跟著過來嗎？」

「看來，你還真把孩子當籌碼了。童小姐，你還真會演戲。」

「你——」

童舒念氣得心尖一梗，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清顏忙將孩子拽過去：「去，帶著小少爺回房。以後這裡不準亂七八糟的人進來，知道嗎？」

「你才是亂七八糟的人，你這個老妖婆！」

厲思明一把將蘇清顏甩開，屁顛屁顛地跑到童舒念身邊：「媽咪，我跟你走！」

稚嫩的童音聽起來斬釘截鐵。

厲南霆猛地加重力道：「你要真的想照顧他，那你就在我家當一輩子的保姆，來償還你欠下的債。」

「你這個，瘋子！」

童舒念被他掐得喘不過氣，用力拍打著他的胳膊。

男人胳膊一松，一把將她推開：「把她趕出去！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童舒念直接被人從別墅里趕了出來，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將她隔絕在外。

過了一會兒，裡面的燈都熄滅了，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不遠處的路燈，將夜色照亮。

看著這棟冷冰冰的大房子，童舒念被壓得喘不過氣，耳邊還隱隱回蕩著孩子的哭聲。

不過話說回來，這究竟是別人的家事，她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童舒念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約了一輛車，直接回了住處。

剛走到樓下，明亮的車燈忽然照了過來，她下意識擋了一下光線。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一道身影順著光影走了過來。

「你去哪裡了？怎麼不接電話？」

顧行之低沉的聲音穩穩傳來，還是能聽出幾分焦急情緒的。

童舒念條件反射地在包里翻了翻，這才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是她跟著孩子那時候打的，當時兵荒馬亂，她根本沒有注意。

她抬起頭苦笑一聲：「你現在不應該去陪未婚妻嗎？過來找我幹什麼，我也沒什麼跟你好說的。」

「我和羅玉媛訂婚不過是穩住顧家的局勢，不會真的結婚。只要目的達到，我們就會解除婚約，我也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些事情羅玉媛知道嗎？」

童舒念隨口問了一句，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

顧行之一把將她拽住：「要是沒經過她的同意，我也不會這麼做。倒是你，這麼晚去哪裡了？我聽說你帶走了厲南霆的兒子，厲南霆……他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

提到厲南霆的名字，他的喉結有些發緊，下意識將她握得更緊，生怕她就此溜掉似的。

昏暗的燈光下，童舒念深深凝望著顧行之，腦海中翻湧出厲南霆那些過分的話。

嘴唇囁嚅了幾下：「顧行之，我是不是真的生過孩子？他們都說我是那個孩子的媽咪，而且我看見那個孩子的時候，總覺得很親切。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長得有點像嗎？」

尤其是他笑的時候，她感覺心尖都快要融化了。

她的目光清透無辜，表情也分外認真，在顧行之的心臟上狠狠擊了一下。

他之所以瞞著她回國，就是不想讓她想起以前那些慘痛的經歷，更不想讓她遇見那些人。

卻沒想到，她還是跟了過來，而且遇見了厲南霆。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旋即，若無其事地將她摟在懷裡：「傻瓜，你都還沒有嫁給我，怎麼會生孩子呢？就算有孩子，也只能是我的孩子。」

「可是，他們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我總感覺……」

「童舒念。」顧行之重重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肩膀，「聽我說，這些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係，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帶你回去登記結婚，其他事情我都會幫你處理好。明白嗎？」

一向溫柔耐心的顧行之明顯有些急躁，語氣當中帶著幾分急切，像是生怕她知道些什麼。

再這樣下去，恐怕最後只會不歡而散。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避開他的過分親密：「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希望你可以保持距離。而且我最多給你半年的時間，這半年內我不會考慮新的感情，也希望你不要騙我。」

她看了一眼時間：「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也上樓了。」

不等顧行之說話，她起身就走。

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他將她和母親照顧得無微不至，她也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但是，其中的端倪她也會自己查清楚。

顧行之一直目送她徹底離開，這才轉身上了車子，揚長而去。

不遠處，另一輛車子的車窗緩緩升起。

童慧慧看著拍下的照片，幽幽嘆了口氣：「有些東西，你不試著搶一搶，怎麼就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童舒念，我就不信，你的運氣永遠都能這麼好。你想跟顧行之一起，我偏偏不讓你如願！」

她冷嗤一聲，直接將照片發了出去，轉而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車流縱橫的公路上，顧行之面色冷凝地撥了一個電話。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起。

「喂？」

男人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悅。

顧行之牙關一咬：「厲南霆，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麻煩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更不要讓你的孩子去童舒念面前刷存在感。你這樣的行徑，實在有些下作。」

「我打擾你們的生活？」厲南霆冷冷笑了一聲，「你似乎忘了，當初是誰硬生生插入了我的生活。也就只有你，把一個爬了別人床的女人當成寶貝一樣供著。」

這種蓄意騷擾，又刻意撇清關係的戲碼，他都看吐了。

「她要真的是那種女人，早就下手了，何必等那麼長時間？你以為，她當初就真的想要那個孩子嗎？厲南霆，你真的不配做別人的丈夫和父親！」

顧行之聲色俱厲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