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際時代來臨
鐘樓是一種歷史悠久的古老建築，早在三百年前就退出了歷史舞台。
現今，聯邦唯一的一座鐘樓是位於凱旋廣場中心的曙光鐘樓。
整座鐘樓高36米，充滿復古氣息的鐵塔基座由龐大複雜的自動機械裝置構成，上千大小不一旋轉的齒輪沒日沒夜不停工作著。
經過齒輪連動，鐘樓最頂端如太陽一樣的金色錶盤里，秒針「嘀嗒嘀嗒」極富韻律地發出跳動聲響。
兩根比手臂還粗的分針和時針，只在特定的時間才會擺動一下。
此時已是午夜，距離12點還剩最後不到一分鐘時間，凱旋廣場上站滿了黑壓壓一片人群。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雖然形色各異，卻都穿著光鮮，精神飽滿。
伴隨曙光鐘樓的秒針跳動，廣場上所有人開始了倒計時：「10，9，8，7，6，5，4，3，2，1……」
「噹……」鐘樓準時敲響了12點的鐘聲，人群伴隨鐘聲爆發出潮水一般的歡呼。
這是公元3000年的第一個鐘聲，是人類進入嶄新時代的紀元。
鐘聲停止，凱旋廣場的夜空響起聯邦廣播聲音：「歡迎進入星際時代，今天是公元3000年的第一天，也是人類正式進入星際時代的第一天。
就在剛剛第一批地球移民已經成功登錄到了火星，火星是繼月亮之後，人類的第三大居住星球。
從今以後，聯邦面臨的能源危機和生存危機將徹底得到解決。
為了慶祝這個歷史性的轉折事件，聯邦政府將今年變更為星際元年，從今以後聯邦將不再採用公元計時。」
凱旋廣場上再次傳出歡呼，每個人眼中洋溢的都是興奮光芒，盼望已久的星際移民時代終於來了。
聯邦廣播不止是在凱旋廣場播出，其他所有城市上空也都在重複著剛才的聲音。
越來越多民眾發出歡呼，原本安靜的午夜漸漸被渲染成了鬧市。
距離城市不遠的平民窟里，一輛足以收入博物館的老式哈雷機車，正在黑夜中低鳴咆哮，疾馳在坑坑窪窪的街道上。
「嗚噢……」
穿著一身復古朋克皮衣的馬行空騎著這輛比他爺爺年紀還老的機車，口中發出野狼一般的愉悅嚎叫。
第一次駕駛這種改裝古董機車，雙手握在U形車把上，不斷傳來道路顛簸產生的震動，是乘坐現代浮空交通工具體會不到的特殊感受。
車載音響里播放的搖滾樂毫無顧忌地一路嘶吼，讓人莫名興奮。
平民窟街道角落裡睡覺的流浪漢被猛然驚醒，看到是飛馳而過的機車，又將眼睛重新合上。
另一名垃圾桶旁的流浪漢抬頭看了幾眼機車，露出羨慕表情。
隨後便回過神繼續低下頭，翻找著可能值錢的東西。
「車速過高，超過車體承受極限，請立刻減速！」
馬行空腦中響起冰冷的機械聲音，這是植入腦中的人工智慧在發出警告。
「白痴，這是改裝機車，車體的穩定性已經被加強過，你的資料庫里那些原始數據沒有任何意義。」
馬行空用腦中意念毫不客氣地回懟了體內人工智慧一句。
不過，最終還是將車速放緩下來，因為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
漂浮在空中的城市越來越近，可以清楚聽到上面傳來的陣陣歡呼。
「一群傻吊，火星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經過改造適合人類居住，難道會比地球更舒服嗎？
真TM沒見識，就算聯邦總統請老子去，老子也不去。」
哈雷機車像一匹黑色駿馬，載著不斷腹誹的馬行空奔至城市下方。
隨後，馬行空將車頭揚起，如戰馬嘶鳴。
「砰」地一聲，機車尾部噴射器里射出兩道強力火光，將整輛機車射向千米高的空中城市。
「警告，車體無法承受噴射動力引擎輸出，即將解體。」馬行空腦中又一次響起機械聲音。
「卧槽，你TM別嚇唬老子，大不了老子以後對你說話客氣些，快點想辦法解決它！」
「收到指令，正在計算。」
說話間，機車已經載著馬行空飛上了五百米高空，並且還在不斷攀升。
強烈的勁風刮在馬行空臉上，隱隱生痛。
如果機車在這個時候解體，摔下來必死無疑。
馬行空雙手緊緊握著車把，兩條腿牢牢夾住車身，盡量讓自己和機車保持穩定。
此時他已後悔從貧民窟購買這輛改裝機車，那裡的人果然不靠譜。
「到底怎麼解決？」馬行空焦急催促著。
「根據機車最新數據評估，機車上升至榮耀之城邊緣，降落碰撞地面才會發生解體，目前暫無生命危險。」
人工智慧給出了答案。
榮耀之城就是馬行空頭頂那座浮空之城，距離地面1000米高。
機車此時上升的速度已經變慢，距離榮耀之城只剩下最後五十米高度。
看著頭頂上方的聯邦榮耀之城，馬行空鬆了口氣，雙手不斷調整著機車方向，準備落地。
「嘩啦」，哈雷機車飛上榮耀之城的同時，傳來一聲脆響，整個車體四分五裂碎落滿地。
黑煙瞬間冒起，夾雜著火花四射，不過機車卻沒有發生爆炸，改裝機車的人終於在防爆處理上靠譜了一回。
馬行空雖有心裡準備，可還是摔得人仰馬翻，像滾地葫蘆滑出十幾米遠。
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一架智能無人巡邏機便已經飛到他頭頂上空。
「不許亂動，舉起雙手，接受天網掃描。」
巡邏機響起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聲音，一道紅外線光柱直接照射在馬行空身上。
機身上的激光武器早已鎖定馬行空，發射裝置閃爍不定散發出危險氣息。
馬行空趴在原地將手高高舉起，一動也不敢動。
榮耀之城裡的無人巡邏機可以識別聯邦公民身份，對進入榮耀之城的聯邦公民掃描確認后，便會自動解除警戒。
在這之前千萬不要做出任何反抗動作，否則將會遭到無人巡邏機的智能打擊。
紅外線光柱在馬行空身上來回掃描了三秒，這才慢慢消失不見。
「掃描完畢，目標為A級公民，允許進入榮耀之城。」
無人巡邏機說完調轉機頭朝遠方飛走，不再理會趴在地上的馬行空。
一輛清潔車從遠處朝著這邊駛來，準備清理地上正在冒煙的機車碎片。
馬行空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衣服，快步朝城市中心走去。
只是剛走兩步便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副嚴肅表情。
「你不是人工智慧！」
身為聯邦公民，每人腦中都植入著一個人工智慧晶元。
晶元與腦部神經元相連，通過人體感知外界事物，同時連接聯邦天網系統，為聯邦公民提供智能輔助，聯邦稱這種智能晶元為「智腦」。
智腦可以為主人提供資料查詢精準分析，同時也是聯邦公民的身份憑證。
天網系統可以通過每個公民體內的智腦確認其真實身份。
剛才無人巡邏機紅外線掃描就是在通過智腦確認馬行空的相關信息。
「我確實不是人工智慧。」
得到對方給出的確定答案，馬行空臉上表情反倒輕鬆了很多。
在聯邦有些超級駭客會使用特殊技術進入別人的智腦系統，強行操控智腦，勒索智腦主人。
既然對方是一名駭客，為了勒索自然不會惡意殺死智腦主人，所以馬行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父親是聯邦財務部長。金錢？權力？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出來。」
馬行空語氣輕鬆，並未把對方當回事。
「馬行空，聯邦財務部長馬榮豪之子，不學無術，素有『聯邦蛀蟲』之稱。一年前進入聯邦軍部，現服役於陸軍第三師，軍銜下等兵……」
馬行空腦中響起智腦發出的聲音，關於他的個人信息正被一條條讀取出來。
「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到馬行空情緒激動，對方停下來緩緩說道：「你天資還不錯，我有套古武功法傳授給你。」
「你是古武狂信徒！」
馬行空聽到對方的話，臉色驟變。
聯邦發展至今，開啟星際時代依靠的都是科技力量。
雖偶爾有人會沉迷於研究幾千年前的古武功法，但那也只是極少數人和組織。
古武狂信徒是這些人里的異類，是一群古武狂熱分子。
他們堅信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不是科技，而是古武。
只要能修鍊成功，便可獲得毀天滅地的力量。
於是這些人拿著不知從哪找來的古武功法，四處尋人修鍊。
聯邦最初並未制止這群人，直到後來很多修鍊古武功法的聯邦公民精神失常變成了瘋子傻子，聯邦政府才開始制止古武狂信徒。
隨後，這群古武狂信徒遭到聯邦政府通緝，由明轉暗，不知所蹤。
最近幾年已經再聽不到有關古武狂信徒的事情，馬行空沒想到這群人竟然找到了自己。
「我從來不相信那些功法，也不想變成白痴，你還是去找別人吧。」馬行空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你想多了，我並不是你所說的古武狂信徒，我是剛剛蘇醒過來的量子生命，你可以稱呼我為K。
你很聰明，智腦信息庫里只有那輛古董機車的原始數據。
而我可以通過你的眼睛掃描機車得到最新數據，沒想到被你發現了破綻。
你的實際性格沉穩冷靜，跟智腦對你的評價有些不一樣，我倒是很意外。
修鍊我的古武功法絕不會出任何問題，因為我需要一個強者的幫助，而不是需要一個瘋子或者傻子。」
對方說話時的語氣抑揚頓挫，帶著某種特殊情緒，馬行空卻聽得一塌糊塗。
「量子生命是什麼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你！」
馬行空只覺得今晚很倒霉，買了輛古董機車差點摔死，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又遇上這種怪異事情。
現在他只希望眼前的狀況都是某個駭客用智腦跟他開的無聊玩笑。
這一切絕不是真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