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
乾爽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舒服,劉皓給欣婭繫上衣帶,理理她散亂的墨絲,將柔軟的嬌軀抱在懷中,叼啄著她的耳唇忘情的道:「痛么,難為你忍受?」
欣婭嬌庸無力的倚在他身上輕輕細語:「聽姐姐說過你很溫柔的,怎麼對我這樣粗魯?」
「心若很嬌弱,你和她不一樣。」劉皓抱緊她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好貪戀,你怪我么?」
欣婭沒有言語,一雙玉臂將他抱的緊緊,臻首埋進他懷裡。
「表哥,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么?」
「這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知道那次在關帝廟看見你和古信時真的好恨,是發自心底從未有過的恨,我差一點控制不住、殺你們。」
欣婭想起當時情景,想起他當時異常的神情舉止,尤覺后怕。
「在此前,你為救心若受傷,令人感動又讓人愛憐,也許真正動情、就在那一刻。」劉皓想到欣婭受傷后自己喂她服藥的情景,不禁一笑。
「你笑什麼?」
「你想不想知道那時我都對你做過什麼?」
欣婭詫異的看著他:「做過什麼?」
劉皓在她耳畔一陣低語。欣婭立刻面紅耳赤,坐起身子急道:「你原來這麼壞,趁人之危揀人便宜,誰要你給我換藥,誰要你那麼、那麼喂人家吃藥。」
「我說過自己不是君子,面對你如果心如止水,我還是男人么?」
」哼!,真是的,別人給我換藥,你要殺人家,你自己卻、為所欲為。」
「我當然不能容忍別人碰你,我自己不一樣,畢竟你是我的名譽王妃。」劉皓壞壞的道。
「討厭,你壞死了,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真是……。」
劉皓笑笑道:「老天對我不薄,註定我們的夫妻緣分,我現在什麼都不用隱瞞,也不用擔心被灌辣椒湯了。」
「才知道你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早處心積慮不懷好意,卑鄙。」欣婭氣道。
劉皓止住笑意,抱緊她一本正經的道:「欣婭,以後我不會再要你離開,你是我真真正正的妻子,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你是誰,我都是你的妻子,和你不離不棄。記的我們曾談論過百姓的生活,不是很羨慕那些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百姓么。現在我們就是普通百姓,我們的生活會無憂無慮平靜無波,這是我們的造化。以後你上山打柴或做事,我在家洗衣做飯等你回來,我會做一個儲存高手的妻子,讓你無後顧之憂。我們會很幸福很快樂的。」
劉皓聽著心有所思。
「你在想什麼?」
「我要做一個稱職的丈夫,我要給娘子一個安定家、有希望的將來。」劉皓鄭重的道。
「娘子?」欣婭呵呵一笑:「這是什麼稱呼?」
「這也不知道?普通人家都是這樣稱呼。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相公。」
「相公?娘子?」欣婭俏臉一紅,又是呵呵一笑。
「娘子還有多少積蓄?」劉皓突來一問。
欣婭怔怔道:「離京時雖拿一些但還是有限,只剩二百餘兩,在青竹那,你要做什麼?」
「我打柴時發現一片荒地,有十餘畝,聽人說只要交到官府三十兩就可以買到永遠擁有,現在初春時節,正是備耕播種的好時候,我們就用這塊地做我們生活的資本如何?」
欣婭歡喜道:「你可以么,你能耕種么?」
「你能洗衣下廚,我就能種地,娘子,相信我,我這雙手不止會拿刀槍,也能拿起鋤頭鎬頭,為了你我什麼都要做,否則我就不是男人。不止我一人,還有趙新,我要他閑時去打魚,忙時和我一起務農。村裡的百姓很熱情很善良,他們會幫助我們的。」
欣婭不禁用力點頭,依附在他懷內,含淚道:「這才是劉皓,是我的相公。」
風停雨歇,一道亮麗的彩虹懸挂在半空,雨後的一切都變的清新、生機盎然。
看著終成眷屬相偎相依脈脈情深的兩個人,趙新和青竹彼此相視,面上綻開甜蜜的笑容。
趙新很快買妥山腳下的荒地,劉皓僱人幫忙教自己開荒耕種,親自嘗試體驗著種種勞作的辛苦。
回到家中,欣婭會端過溫熱的水幫他洗臉燙腳,為他捶背揉肩,為他遞上清淡的茶。
風吹、日晒、雨淋,他有痛苦和無奈,他想退縮。
但看到那熱氣騰騰可口的飯菜,看到那殷切的目光,看到那純真如花的笑容,疲憊和怨氣便很快消失,代替的是舒適、幸福和滿足。
他在不覺中習慣,在習慣中喜歡。
輕閑的日子裡,欣婭會將書放到他的桌前,請他教自己讀書寫字討教文史或將寶劍塞到他手裡,陪著他比武練功。
早晨,一起登上山頂或遊走在江邊,看著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無限遐思。
靜靜的夜晚,相偎一處,看著閃爍的繁星,劉皓饒有興緻的吹起玉簫,欣婭的心會伴著婉轉美妙的樂曲悠然的飛上玉宇瓊霄。
金秋十月,付出得到回報,辛勤的汗水換來碩果累累,劉皓終於感受到莊稼豐收帶來的喜悅。
十一月,欣婭典當首飾用積蓄購置一所新房,那是寬敞明亮整潔的青鑽瓦房,還有著一個很大的院落,這是四個人的新家、四個人心中永遠的家。
十二月,劉皓和欣婭促成趙新和青竹的婚事,將一對有情人送入新房。
第二年初,懷胎十月,欣婭一朝分娩,誕下一對龍鳳胎,主僕四人益添喜慶。
劉皓坐在妻子的榻邊,抱著一雙可愛的兒女,面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微笑,道:「小東西,一來就是兩個,分明不讓爹爹輕鬆,想要我繼續開荒吧?」
「誰要你繼續開荒?」
「這多了兩張嘴,趙新也要有孩子,以後要吃飯、要穿衣、要念書、要娶媳婦,我不早做準備多開荒種地行么?」
欣婭不覺含笑:「你想的真遠。」
「這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娘子,我考慮好多呢。」
欣婭微微點頭,輕嘆道:「可是我、不想你過多辛苦。」
劉皓放下孩子,輕輕捧起她的臉,真摯的道:「辛苦是必然的,但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我不怕辛苦,這總比上戰場九死一生好的多,更沒有官場的爾虞我詐,雖然累,但我一心輕鬆。娘子放心吧,為了你和孩子,為我們一家人的幸福,我願做任何事,無怨無悔。」
「相公。」欣婭伏進他懷內,眸內閃著淚花:「我沒想到,你真的可以做這些,可以忘記自己是曾擁有一切舉足輕重的漢王。」
「因為、我已經不是漢王,我只是平民百姓,我不能再回憶、不能再奢望,我不想讓娘子為我傷心為我擔憂。」劉皓將她抱緊,用面頰輕輕撫蹭著她香軟的髮絲深深一息道:「有現在的一切已經足夠了。」
欣婭將臉貼在他胸前,她感受到他並不平靜的心跳,她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的無奈,他怎會忘記過去,忘記他的父皇母后,忘記他曾擁有的一切。他不是安於現狀的人,他的心中一直有種期盼,卻難料會不會有那一天,不知那一天何時才能來到。
丹陽縣集市繁華熱鬧。劉皓陪著趙新賣完魚,無事閑逛著。街頭小攤上擺放的各種漂亮首飾將他深深吸引,拿起一隻玉釵反覆翻看。
「公子,這釵很漂亮,夫人會喜歡的。」趙新看穿他的心思。
劉皓窘迫的一笑:「夫人沒給我帶多少錢。」
「我有賣魚錢哪,現成的。」
「不要!」劉皓道:「算了,她那精打細算的要生出許多麻煩。青竹也會責問你。」劉皓從腰肩解下隨身玉佩:「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也沒什麼用,你去把它當了。」
趙新拿著玉佩,有些傻眼的看著他,這是皇宮之物,是上等翠玉呀,就這麼典當么?
「愣什麼,去呀,我從沒送過夫人什麼,這個釵一定要買。還要給英智和安平買點什麼,今天是他們百天。另外你再給青竹添置些衣物,現在她是最辛苦的。」
「好、我去。」趙新痛快的答應著離去。
劉皓在街邊徘徊。一陣喜樂聲由遠而近,街上立刻一陣騷動,人們紛紛閃避。隨著馬上一個青年公子帶著迎親的轎子洋洋得意的過去,人們開始了背後的指責和議論。
劉皓並不知發生什麼。等到趙新回來,買好東西走向回家的路。途經丹陽縣衙,發現那迎親的轎子停留在那,衙門前圍攏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衙門內卻傳來哭叫打鬧的聲音。
「公子,那人叫何剛,他是鎮江知府何冬的兒子,來搶這縣令的女兒。官大一級壓死人,那位知府的公子就仗著老爹的權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是個地道的惡棍。」
劉皓知道何冬是武將出身的官員,以往曾立下戰功,有功於朝廷,未料他有這麼一個仗勢欺人胡作非為的不肖兒子,光天化日下居然敢闖到縣衙強搶縣令女兒,這是不可思議的事。堂堂一縣之主的父母官且遭此厄運無法抗拒,何況普通百姓呢,這還有王法么?
若是以前……可那畢竟是以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劉皓強壓怒火要離去。
「公子,你看!」趙新叫道。
少女凄涼的哭聲、縣令無奈的責罵痛恨聲、惡霸的吵嚷叫囂聲混雜一處。
看著柔弱的少女被人強行拖出,看熱鬧的人們閃出一條路,無不同情痛恨,卻唯有發出無可奈何的嘆息。
「趙新,救人!」劉皓眼含怒火沉聲道。
「住手!放開這位小姐!」趙新早已義憤填膺,聽到劉皓的吩咐立刻一聲大喝,跑到近前。
「你是誰?膽敢多管公子的閑事,你長几個腦袋?」
「天下不平事我都要管,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光天化日的強搶少女,還有王法么!」
「王法?哈哈,在鎮江我就是王法,你敢鑽出來多事,是活膩了,來呀,給我打死他!」
家丁聞聲而上。平時倚仗權勢和人多,幾乎無人敢對抗,未料今天遇到的是茬子。
趙新心道:好久沒動武,手還真癢,今天拿你們練功,算你們倒霉。
家丁鼻青臉腫橫七豎八的相繼倒下,何剛又氣又急,這些東西平時張牙舞爪的關鍵時刻各個熊包。他甩開喜服,意欲偷襲趙新,未料被劉皓擋住。
何剛氣急敗壞,一時拳腳相加又快又狠的襲向劉皓,劉皓聲聲冷笑,不慌不忙的回應。
敏捷迅速的身法、如風似浪的拳腳、變幻莫測的招數,另何剛防不勝防。自認為武功高強的他竟如同被灌**的猴子一般被人任意耍弄,看的圍觀眾人哄堂大笑。
何剛終被一腳踢翻在地,劉皓踏上他的身體:「今天饒你不死,記著若在繼續作惡,我會要你的狗命。」
何剛心中痛恨,嘴上連聲應承:「是、是,我再不敢了,好漢饒命。」
「滾!」劉皓一聲呵斥。
何剛爬起身,顧不得家丁獨自倉惶的逃去。
「痛快,真是痛快。」趙新笑道:「公子,時間不早我們該走了。」
「好漢慢走。」縣令急步走過:「我枉為一任縣官,自己的女兒都無法保護,全仗二位好漢救助,大恩沒齒難忘,請問好漢家住哪裡,姓字名誰?」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只是普通百姓。大人不必掛在心上。」
縣令打量一下二人道:「二位不肯相告名姓,我不強求,但請受小女一拜。」他轉身拉著女兒:「鳶兒,快謝過二位的救命之恩。」
少女面上驚慌的神色已微微退去,輕移蓮步珊珊而過。
乍見少女玉容,劉皓驀的一怔:這、不是心若么。
少女許鳶不僅有於心若相似的容顏,更有相似的氣質和神韻,劉皓不禁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