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探望

林墨言走上前，先是對著桌子上於時的黑白相鞠了三個躬，而後對於父於母說：「叔叔阿姨，我是於時的朋友。我沒有想到於時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是她已經走了，叔叔阿姨不要太過傷心，自己的身體重要。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

於父握著他的手，聲音沙啞：「多謝你，還記得她。」

林墨言的眼神黯淡下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如果我能早一點說出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位先生，你說什麼？」於父沒有聽清他的話。

林墨言搖搖頭，說：「叔叔，我叫林墨言。您只需要記得，我很愛於時，以後她不在了，就讓我來盡她未盡的孝道吧。」

於父感激的熱淚盈眶：「於時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她的福氣，只是可惜……」

於母再次崩潰大哭：「我的孩子，你怎麼就那麼傻？你是救了別人，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爸爸該怎麼辦啊。媽真的想和你一起走……你怎麼就那麼狠心，留下我們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的……我的好女兒，你快回來，媽想你……媽真的好想你啊……」

在場的人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心裡都十分難受。就連林墨言也紅了眼眶，轉過頭不敢再面對這兩位老人。

於時前一秒還被林墨言的話給驚到了，下一秒就痛得無法呼吸。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減輕他們的痛苦？媽媽不知道，她現在心裡的苦不比她少。

她真的想撲上去叫他們，可是她只能躲在角落裡放聲大哭。她忍不住，也不想忍，她要為死去的自己而哭，更要為自己的父母哭。

後來，整個屋子都只剩下她凄厲的哭聲，連於父於母都驚訝地看著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也從來沒有聽女兒提起過有這麼一位朋友。可是看她哭的這麼傷心，於母不自覺就走了過去。

林墨言看到是這個討厭的女人在哭，立馬就變了臉色，剛想把她轟出去，就看到於母小心地拉起了蹲在地上的於時，還給她遞了紙巾。

於時感受到媽媽手掌的溫度和她慈愛的目光，頓時覺得更加難過，抱著她繼續大哭。

於母十分心疼，料想這女孩哭成這樣，一定跟自己的女兒關係很好，她就反過來安慰她：「你是我女兒的好朋友吧？真是謝謝你過來一趟，於時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替她開心。好了，別哭了，再哭眼睛就腫了。」

於時獃獃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仍舊哽咽不能說話。

林墨言走過來，一把拉開她，說：「阿姨，我覺得她並不適合出現在這裡，我這就帶她走。」

「我不走……」於時掙扎著，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男人，只希望他不要將真相說穿。

於母很詫異地問：「這孩子怎麼了？」

林墨言正要將她是罪魁禍首的事情說出來，卻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手下瑟瑟發抖，那眼神像極了於時。他眉頭一皺，終究沒有開口。

於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轉向於母：「媽……阿姨，是我的錯，我曾做過對不起於時的事情……我想來賠罪……」

於母的神情十分苦澀，說：「原來是這樣……時兒她，會原諒你的。」

於時鼻尖又是一酸，說：「阿姨，我對不起你們，希望你們以後能將我當做你們的女兒一樣看待。於時能做的，我都可以做到，我只是想彌補我的過錯。」

林墨言冷哼一聲，說：「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我……」於時低下頭，她的確不敢說。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看到害死自己女兒的兇手站在面前會是怎樣的反應。

林墨言拉著她就要走，如果於時在天有靈，肯定不願意看到這個女人在這裡。

於時沒有再掙扎，垂著頭乖乖地跟著他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高大的影子忽然覆上了她的臉。

她抬頭一看，卻是一個本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人——魏君野。

他一身黑色的西服，左臂上帶著黑紗，表情肅穆。他的目光盯在林墨言拉著於時的胳膊上，眼睛眯了一下，說：「林總這是要帶她哪裡？」

林墨言鬆開手，表情像丟掉了一袋垃圾一樣：「我只是希望這個女人不要打攪於時的安寧。雖然這件事不是魏總的錯，但根源終究在你，你不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嗎？」

魏君野淡淡道：「多謝林總提醒，我會好好管教她的。不過我沒有想到，林總和死者的關係這麼好。」

林墨言握緊了拳頭，表情哀傷：「是，她是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的人，所以我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她絕不能白死。」

於時聽了這話忍不住看了看林墨言，如果她早點聽到這番話，那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嫁給他。都怪她自己太不自信，以為學長對她只是像對妹妹一樣，聽說他有了女朋友就主動離開了他。雖然為時已晚，可是她的心裡依舊很欣喜。

魏君野從於時的眼神里看出了愛慕，這讓他又驚訝又憤怒。之前一次酒會上傳出了喻時和林墨言勾搭在一起的事情，那之後林墨言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喻時乃至他的不屑，這讓他大為光火。現在看來，傳言倒是真的。他這個妻子，早就開始勾搭別的男人了。

他一把將於時扯到自己身後，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公道。於小姐是為了救我的妻子才不幸身亡的，我魏君野以個人的名義賠償五百萬的撫恤金。雖然我知道現在談這些不合時宜，但我希望這件事就此終結。」

「你說什麼？」於母忽然沖了上來，指著於時說：「你……我女兒是為了救你才出事的？」

於時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知道該說什麼。

魏君野一點也不心疼她，直截了當地說：「是。所以你們今天要打要罵，都請自便。」

林墨言瞪了他一眼，目光都是不屑。

於母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忽然揚起手重重地打了於時一巴掌。

於時感覺嘴裡一陣腥味，半邊臉都麻木了，但她動也沒動。媽媽是該打她，如果這樣能讓媽媽舒服，她就算被打死也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