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錶

李輝的屍體被送到了警局法醫鑒定中心，辛凡帶著人去了審訊室，去審問被帶回警局的工人。

工人身著灰白色工裝，樸素的臉龐看見辛凡進來馬上緊張起來，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隱約可以看見手指甲縫裡面的油污。

辛凡暗暗的觀察著他，說道：「不用緊張，只是問幾個問題。」

工人把手放到膝蓋上，雙腿併攏，認真的看著辛凡：「是。」

辛凡翻開筆記本，直接切入正題：「是你報的案？」

「是。」工人點頭說道。

「期間還有其他人去過案發現場嗎？」

「沒有。」

「你有動過現場的東西嗎？」

工人舔了舔嘴唇，把手挪到了桌面上，一隻手緊緊的包裹著另一隻，眼睛也不自然的移開。

「我沒動過現場的東西。」

辛凡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輕輕敲了敲桌面，讓他再次對視自己的眼睛。

「你今天穿的一直是腳上這雙綠色軍工鞋嗎？」

「沒錯，就是這雙。」工人微微抬了頭，誠懇的點頭回答。

「你確定？」

工人再次點頭：「確定。」

「那好。」辛凡把一張照片遞到他的面前，「所以這裡留下的腳印也是你的，是不是？」

辛凡指了指照片上的腳印，就是在案發現場看見的那一串，跟綠色軍工鞋的鞋印正好吻合。照片上還有現場的那顆松樹，以及松樹上滑落的那塊雪。

看著照片工人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視線緊緊的盯著照片：「這……我工作需要工具，腳印可能是施展工具的時候踩過去的。」

辛凡直直的看著他，眼睛不著痕迹的眯了眯。

「什麼工具？」

「什麼工具？」工人不自然的重複著辛凡的問題，抬頭看向她的眼睛，手卻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可能是梯子。」

「你在撒謊。」辛凡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我沒撒謊。」

工人不敢看她，慌亂的移開了視線，很顯然，他就是在撒謊。

猴子在一旁說道：「什麼都騙不過我們頭的眼睛，您還是快點說實話吧，不然就洗脫不了嫌疑了。」

「嫌疑？」工人慌了，急切的揮著手對辛凡否認道，「跟我沒關係，我沒殺人，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

辛凡挑眉，露出來一個不屑的笑：「你剛剛還在撒謊騙我，你覺得我能相信你？」

工人慾哭無淚，抬了抬屁股又坐下，雙手緊握成拳，急切的說道：「我真的沒殺人，我只是撿了一個東西而已。」

辛凡挑眉：「什麼東西？」

被她的有幾分心虛，工人小聲的說道：「……手錶。」

「手錶在哪裡？」

工人已經不敢看她了，把頭深深的埋進胸前，手放進了口袋裡拿出來一隻手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面。

「當時手錶就掛在松樹上，我以為是沒人要的東西才拿的。」說著猛地抬頭看向辛凡，「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撿了一隻手錶，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工人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著急的都快哭了，

辛凡看在眼裡：「還有什麼隱瞞的地方嗎？」

「我不敢隱瞞了，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辛凡終於收回視線：「你可以回去了，以後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請你積極配合。」

工人如獲大勢，激動的站起來給辛凡鞠了一個躬，恭敬的說了一聲「是，我以後再也不貪小便宜了。」后馬上離開了。

辛凡看向猴子：「查一下手錶。」

猴子拿出平板，劃了沒幾下，不一會兒就有了結果。

「這款手錶是限量版，根據手錶後面的編碼查到了買主，王大成。」

辛凡疑惑：「王大成是誰？」

猴子點開一個網頁，是王大成的個人資料。

「王大成，男，五十歲，做鋼材生意的商人，在a市也是小有地位的人。」

「他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猴子搖頭：「沒關係，但是王大成的小兒子王小明和李輝是同班同學。」

小魏疑惑：「王大成的手錶為什麼會落在現場？是巧合？偏偏他兒子和李輝還是同班級的學生，難道有什麼恩怨不成？」

辛凡眉頭蹙了一下：「猴子去調查王大成七天前的行程，小魏和我去學校向老師了解一下李輝的情況。」

分工完辛凡馬上帶著人去了學校。

李輝所在的班級是三年六班，辛凡到的時候班主任正在給他們上課，從窗外的玻璃看進去，能看見裡面正在認真聽課的學生。

這時從走廊盡頭往這邊走過來一個中年女人，戴著一副黑色寬邊眼睛，一身黑色的職業西裝，給人一種一絲不苟又十分嚴肅的印象，胸口的牌子上寫著年級主任幾個字樣。

打量著兩人，排除了孩子家長的可能性，年級主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孩子們上課的地方，誰讓你們進來的，趕緊離開，不然我叫保安了。」

說著就要撥通手機叫保安，辛凡直接掏出來了工作證。

「刑警隊隊長辛凡，正在調查一起案子，死者涉及到你們學校的學生，請主任積極配合。」

年級主任臉色一變，看了一眼教室里正在上課的學生，小聲的說道：「孩子們正在上課，來我辦公室說。」

說著帶著兩人來到了隔壁的主任辦公室。

跟她的人一樣，辦公室里的裝潢也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書架上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獎盃泛著金燦燦的光，看來是被人經常擦拭。

「你們剛剛說的遇害的學生是六班失蹤了好幾天的李輝嗎？」年級主任問道。

辛凡頷首，把李輝遇害的照片遞給她看。

「死者七天前遇害，今天早上被人發現的。」

年級主任看著照片眉頭直蹙。

「孩子們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知道有同學出了事肯定弄得人心惶惶，影響了學習可是耽擱了孩子的一輩子，希望你們不要聲張。」

看著她懇切的目光辛凡想了想：「我們希望任課老師能積極配合。」

主任點頭：「警官放心，我們老師一定會積極配合。」

「不知道主任對死者了解多少？」

主任嘆了一聲長氣：「我不是六班的任課老師，但是我對他倒是印象挺深的，他和班裡的幾個同學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倒數，還經常因為逃課翻牆被我抓住，你們要是想了解他的情況可以等下了課去問下孫老師。」

「孫老師是誰？」辛凡問道。

「六班的班主任。」

話音剛落下課鈴聲響了起來，辛凡離開主任辦公室去了教職工的大辦公室，在其他老師的帶領下找到了李輝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個帥氣的男人，穿著打扮時髦，一身健碩的肌肉和小魏有得一拼，但是與他的外表不同的是他臉上總是掛著靦腆溫和的笑容。

不過在聽說李輝的遭遇之後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你說什麼？不可能吧，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忽略他一連串的問題，辛凡直接問道：「李輝平時在班上表現的怎麼樣？最近和誰有矛盾嗎？」

班主任好大一會兒才從李輝離世的消息里反應過來，面色難看。

「李輝雖然學習成績差，但是也是很開朗的孩子，除了最近打過架的王小明沒跟其他同學有過任何矛盾。」

王大成的兒子王小明？

辛凡眼睛眯了眯：「兩人為什麼打架？」

班主任的臉色還沒緩過來，愣愣的說道：「發生了點不愉快，一衝動就打了起來。」

辛凡：「我們能不能見一下王小明？」

班主任為難的撓了撓頭：「王小明現在不在學校，一個星期前他和李輝打架手臂骨折，現在正在家裡養傷呢。」

辛凡眉頭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王小明被李輝打骨折了？」

班主任點頭，辛凡想了想。

「王小明平時在學校里的表現怎麼樣？」

提到王小明班主任的臉色一言難盡。

「王小明這孩子挺陰沉的，平時也不跟同學交流，做什麼都喜歡獨來獨往，一上課就愛睡覺，任課老師都拿他沒有辦法。」

「他平時和李輝也沒來往嗎？」

「也不是，兩人從高一打過一次架，也是王小明骨折受傷，這兩年一直不來往，就在前幾天又打了一架。」

小魏正努力的做筆錄，平時這工作都是由猴子來做，他做的有些不順手，為了能跟上已經急得出了一頭的汗。

辛凡不著痕迹的的頓了頓，等他寫完才看向班主任。

「王小明的父親知道他們打架的事情嗎？」

「知道，他來學校鬧過一次，對李輝說了一些狠話就離開了。」

「什麼狠話？」

班主任小心翼翼的看向辛凡，猶豫了一下。

「……他說要打斷他的手腳。」

辛凡眼皮動了動：「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學校？」

班主任想了想：「兩人打架的第二天，也就是七天前。」

辛凡臉色一沉，若有所思。

說著話上課鈴聲也響了起來，班主任有課，辛凡只能帶著人離開了學校。

回去的路上，小魏梳理著剛剛做的筆錄問道：「頭，你覺得兇手可不可能是王小明？」

辛凡靠在副駕駛座上微眯著眼睛，聽見小魏的話看了他一眼。

「有證據嗎？」

小魏想了想：「他和李輝有矛盾，而且他性格不好，一時記仇就把李輝給殺了。」

「王小明手臂骨折，把人綁起來毆打一頓然後扔到下水道里他不可能辦到。」辛凡又閉上了眼：「推測不全面，駁回，還有沒有想說的？」

小魏又想了想，眼前一亮：「王小明的父親王大成，他曾經對李輝放過狠話，最主要的是他的手錶還落在了案發現場。」

辛凡頷首：「推測合理，有待證據。」

被表揚的小魏開心的笑道：「頭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