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衛胥聽到這話陡然間瞪大眼珠,顯然是被眼前紅衣女子說出的話給震驚的無以復加,
「啥!還真要拜師?」
衛胥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強顏歡笑,
「仙女姐姐您不是在講笑話吧?」
「你看,我像是在講笑話么?」
紅衣女子說話間衛胥只覺劍氣直衝頭頂,寒毛倒豎,
衛胥直接雙膝跪地,大喊道,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砰!』
衛胥直接跪地磕了一個響頭,動作快盈的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整潔如一石面霎時被衛胥的頭磕出一處破損。
衛胥本想著有面甲罩著,磕頭的時候多出點力氣,反應聲勢到了,意思也就到了。
不成想,
這便宜師傅直接用手段把面甲給他臨時撤走了。
這會倒是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衛胥表情抽搐,疼的直咧嘴,
心底有股罵娘的衝動。
紅衣女子對衛胥的拜師禮坦然受之,淺淡開口,
「起來吧。」
衛胥聞言站起身來。顧不得頭上正冒血的傷口,衛胥伸出一手,大大咧咧道,
「師傅,您這剛收了我這麼一個玉樹臨風的徒弟,
是不是要給我這個徒弟點……」
話音未落,衛胥目的不言而喻。
「好啊。」
衛胥有些驚訝女子的回答,隨後衛胥把驚訝的表情咽下去,轉而換上了一副誠心笑容。
「本想著討個嘴快,
沒成想還能在這半路衝出來的便宜師傅佔到便宜。」
衛胥心中大快,忍不急的搓搓手。
赤服女子說話間玉指輕揮,自她與衛胥二人之中,一層靈氣屏障拔地而起。
衛胥盯著漸起的靈力屏障,不知這個便宜師傅要做什麼。
女子再揮手,衛胥身體上的血氣甲胄憑空消散。
衛胥只覺衝天劍氣愈發的凌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女子一指輕彈,衛胥眼神一變,
「師,師傅,您這是做什麼啊?」
「自然是送你一個禮物了。」
「師傅,要不我看,就算了吧,
徒弟我啥都不缺,憑白無故拿師傅你的東西,終歸是不好啊。」
衛胥心生不對,想要趁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既然徒弟先前你都開口了,做師傅的怎麼能不給你點東西呢。」
赤服女子不待衛胥推辭,一手揮動靈氣取下衛胥身後清君側,
再揮手直接將衛胥禁錮在原地,不讓衛胥作何反抗。女子將靈力屏障一併推入劍痕之中,
霎時,
橫劍劍氣豐盈如暴瀑!
女子隨後一把將衛胥扔進了劍氣滾滾如烈龍的劍痕邊上。
「卧槽!!!」
衛胥忍不住要破口大罵,眼下沒了甲胄護體,自己現在被這個女人扔到劍痕邊,
就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啊。
赤服女子靜靜坐在石凳上,一手撐著尖翹下巴,媚眼如絲,
「對了,忘了告訴你,先前那些細碎劍痕的確是我隨手為之,
要不是你說對了,
我也不可能出來要你當我半個徒弟,
不過,接下來你要是挺不住,
可能就要把命葬在這裡了。
餘下半個徒弟的身份,恐怕也與你無緣了。」
女子撂下這兩句話,周身一陣霧氣爆出,霧氣消散時,女子早已不見蹤影。
「娘的!」
衛胥看見女子徹底離開才罵出一句,緊接著衛胥直接抽刀劈開沖向自己的一道手指大小的劍氣。
「嘣!」
衛胥劈開一道劍氣之時,刀身與劍氣觸碰的地方發出一道悶響,
衛胥被震的虎口有些發麻。
不過當下由不得他有半分鬆懈,
一橫一縱兩道劍氣身邊經過了赤服女子的靈力加持,凌厲劍氣愈發霸道!
更何況兩股劍氣周身還縈繞了不下千股手指大小的劍氣!
衛胥劈散眼前的一小股劍氣,望著橫劍劍痕身邊聚集了不下千股這樣的靈氣,
更有數十股胳膊大小的劍氣,
衛胥忍不住吞咽下一口口水。
這才敢望向距離最遠的一道三尺長的橫劍劍氣。
橫劍劍氣如君王一般矗立,周圍的劍氣不敢越過雷池一步,三尺劍氣向前逼近一步,距離衛胥最近的劍氣不得不迎面直上。
衛胥只得揮刀反擊。
在衛胥與劍氣拼殺中,
先前女子坐過的石凳上一陣空間波動,赤服女子其實一直未曾離開,就坐在原地看著衛胥與劍氣搏殺。
女子望著手中呈現暗黑色的刀鞘,
剎那間抽出烏暗清君側,
「嗡~~!」
清君側刀身發出有似龍吟響聲,女子一指按住刀身,抵住嗡鳴聲。
「不管是誰暗算了你,
我會替你討回來,
放心。」
女子說話間重新合上清君側。望著已經被劍氣割出不下十道口子的衛胥,
「既然你能拿到這把刀,又遇見我,
便是有些緣分。
希望你不要讓我太過失望才是。
如若是這兩關都過不了……」
女子輕叩清君側刀鞘,周身劍氣如驚龍出水,無風自舞。
女子腳下突然浮現些許波動,隨後轉為平靜。
衛胥或劈或撩或砍或斬,
打碎了近百股劍氣,上身衣衫已經漸漸化為條絮狀,
衛胥單手揮刀間一把扯下上半身的衣物,
露出一身有似古銅色的精壯身體,同時衛胥背後的傷痕也顯露無疑,
寬闊背後充斥著些許妖獸抓痕與咬痕,連帶著少許的刀劍造就的疤痕。
對於衛胥來講,
修道的天賦只是生來帶來的優勢,
可這些並不是讓他坦然接受天地饋贈的原因,
行百里者半九十。
擁有上等天賦又如何!
若是一心想要貪圖享受世間玩樂,做個混吃等死之人,衛胥何嘗做不來!
非是不能,實是不願罷了。
衛胥年少時便心思通透,
自記事起,看著別人家的小孩子在上元節都會騎在爹的脖頸,身邊有著溫柔似水的娘親笑著陪伴。
衛胥也曾一臉羨慕的爬在牆頭觀望,
問過爺爺幾次自己爹娘在哪,怎麼從來不回來看看自己。
爺爺每次都哄騙他說爹娘出去遠遊,
可爺爺眼裡不易察覺的悲傷又是從哪裡來。
自六歲以後,衛胥便不再追問爺爺自己的爹娘,反而一心專註在修行一事上,
入鍛體,
過礪筋,
邁鍛骨,
嘗煉魂。
這些深入骨髓的苦楚何曾少了去。
就算是入了軍武那四年,衛胥從來沒把自己當做什麼豪奢子弟,自當是一個普通的小卒,
衝鋒陷陣,
踏馬鑿營,
也曾面臨死地,破釜沉舟。
眼下不過是將舊曆重翻出來而已,
「就這點東西,也想把我衛胥搞死!」
衛胥咬被劍氣逼退幾步,咬牙吐出幾字,眼中浮現出大半狠辣。
「我衛胥這些年何曾有過半點退縮!
干你娘!」
衛胥說話間反手握刀,竟然直接沖向劍氣滿盈的劍陣中。
「還真是個小瘋子。」
紅衣女子望著衛胥不退反進的送死行為,嘴角終於勾起,似乎有點像這把刀的主人了。
這些手指大小的劍氣在與衛胥身體『親密接觸』間便以迅猛之勢攻進衛胥身體,
衛胥仗著體內的木系靈氣不斷修復傷口,
不過眼下外傷是好了,可留存在體內的劍氣正在不斷爆在衛胥經脈上。
還有一絲劍氣甚至攻進了築基台上,
不過已經被衛胥的神魂小人拿捏住,
經脈破損間又不斷被木系靈氣修復,周而復始,衛胥吐納間吸收的天地靈氣也愈發快捷。
連帶著氣府中都被強行填滿了靈氣,
甚至有些擴大氣府的徵兆。
衛胥沒有察覺到這些異樣,心中只是想著怎麼才能安然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