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涯老祖
噁心,是真噁心。
無奈,那也是真無奈。
可再噁心、再無奈,狗屎已經踩在腳上了,事情已經攤到頭上了,又有什麼辦法?回到客房后,風玄也只能將這件煩心事暫時拋諸腦後,盤膝坐在床上,開始日復一日的睡前修鍊。
由於是在客棧之中,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處於他人的監控之中,本著財不露白的原則,今日他便沒有使用靈石,只是吸收空氣中遊離的天地靈氣。
一直到了下半夜,估計整整修鍊了四五個小時,筋脈中還沒有脹痛的感覺。
「唉!」風玄嘆了一口氣。
沒了靈石,修鍊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開慣了跑車的人,突然讓他坐牛車出門一般,慢騰騰的,讓人直想罵娘。
突然,他猶如見鬼一般睜大了眼睛。
然後,又彷彿不信自己眼前所見,重新閉上眼睛,抬手用食指重重地擦了擦,再猛地睜開,這才慌不迭地跳下床來,就要下跪行禮:「老祖!」
「好了!」風無涯伸手微微虛托,制止了他,風玄只得盤膝坐回床上。
不過,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聽著這個極具磁性的熟悉聲音,他一時激動得手足無措。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這個野外的「破店」,見到自幼敬畏有加、過兩天便將出征萬族戰場的無涯老祖。
下意識地朝門后看去,門鎖依然好好地反扣著。
他又想起樓下大廳中對自己伸出援手的灰袍人,不禁問道:「您來多久了?」
「我剛到,從那邊進來的。」風無涯指了指陽台的方向。
風玄轉頭看去,果然,卧室通往陽台的推拉門雖然依舊關著,但鎖扣卻鬆開了。
「那,大廳中的那個出手幫我的人,不是您?」
「哦,怎麼回事?說說看。」風無涯隨手一揮,房間中唯一的靠背椅輕飄飄飛到床前約兩米處,然後一振衣袍,從容坐了下來。
風玄便將之前大廳中發生的事情始末大致敘述了一遍。
風無涯聽罷,若有所思道:「那個人是誰,我大致知道了。不過,申屠家的那個小子與你可是同一個層次的對手,雖然有點麻煩,但對你不失為一次難得的磨礪。我想,那個灰袍人之所以出手幫你,應該是給此間主人面子,怕你們鬧大了,人家下不來台。如果下一次再碰到,估計他未必會出手。」
「哦。」風玄點了點頭,神情中透出幾分無奈。
面對人多勢眾的申屠豹,他一時也沒有好的應對辦法。原本還想著設法打聽一下灰衣人住哪一個房間,去拜訪一下,一來表示感謝,二來看能不能請他幫助自己擺脫困境,如今看來,這個想法有點太天真了。
風無涯沒有在此事上多做糾纏,隨手劃了個玄奧法訣,點向房間的各個角落,鄭重道:「從現在起,在這個房間中,我們所做的任何事,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所說的任何話,都不會有第二個人聽到。」
風玄鄭重點頭,挺直了脊背,目光清澈地盯著老祖。
他知道,老祖在臨行前特地找到自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話想對自己說,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讓自己去做。
果然,下一刻,他手掌一伸,一顆約摸小拇指大小的黑色圓珠子出現在掌心中,臉上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娓娓敘述道:「數十年前,我在一次秘境探險中,意外獲得那個秘境的終極獎賞之一,就是這枚黑色圓珠。根據該秘境中的人工智慧介紹,這是一個與草木戒有點類似的空間,必須具備神魂天賦者滴血認主后才能使用。哦,你知道草木戒嗎?」
風玄茫然地搖了搖頭。
風無涯耐心介紹道:「你應該知道,所謂的丹師天賦或神魂天賦者,就是初始腦域值超過20、具備培養成丹師潛質之人。而丹師,又分為見習丹師和入品丹師,入品丹師從低到高,可分為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其中,九品~七品為低階丹師,六品~四品為中階丹師,三品~一品為高階丹師。而草木戒,基本只有高階丹師才用得起!」
「那豈不是很珍貴?」風玄驚呼。
就他所知,燕太上長老才九品丹師,卻被稱為財富冠絕神州星。如果是八品、七品丹師還得了?
因為具備神魂天賦,所以碰到此類書籍,他也曾留心過。據書上介紹,類似於修士的修為階位,入品丹師的每一個品級的差距,亦堪稱天差地別。連富可敵國的五品、四品的丹師都用不起草木戒,他真不敢想象,要買一枚草木戒,豈不是靈石要堆得跟山一樣?
「自然極其珍貴,可以說,就是把神州星打包賣了,也值不了一枚草木戒!」風無涯顛了顛手中的黑色珠子,淡淡一笑:「至於這顆珠子有沒有草木戒那麼珍貴,只有用了才會知道。來吧,你滴血認主試試。」
「給我的?」風玄有點不可置信。
「當然是給你的。」風無涯笑容不改,「按照秘境中的智能系統所,說這是一個類似草木戒的空間,而且只有神魂天賦者才能認主。我試過了,滴血之後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如果是三四百年前得到此物,我會考慮贈送給燕太上長老,可惜如今他年紀太大了,已經失去了在武道上更進一步的可能,即使給了他,也只是多一個隨身葯園而已,作用有限。
「但你不一樣,作為風家數百年來腦域值最高之人,未來有無限可能。
「此次敢孤身一人前往雪峰劍派,也讓我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所謂天道酬勤,勤勉的人上天會不會庇佑我不知道,但我決定幫你這一次!來吧!」
說罷,風無涯起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風玄的手臂,一道小小的風刃劃過風玄手腕動脈,頓時鮮血滴落在黑色珠子上。
待吸了不少血之後,黑色珠子自動從風無涯的掌心飛起,一路變小,待飛到風玄的眉心時,已小如塵埃,然後倏地鑽了進去,不留一點痕迹。而此刻的風玄卻是眉頭緊鎖,冷汗直冒,看得出來,應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風玄臉上慢慢恢復平靜,神情由痛苦轉為驚奇,似乎在探索珠子與身體融合之後發生的變化。
風無涯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言打擾。
直至風玄慢慢睜開眼睛,他才和顏悅色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與神魂融合?裡面的空間有多大?是個什麼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