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前紀律
唯獨提到申屠豹時，氣氛才活躍起來。
「申屠豹啊，剛入門的時候，曾眼巴巴地跑去巴結戰武峰的一個內門弟子，據說那人來自天羅宗。」說起這個，靜慧就有點樂不可支：「頭幾天還屁顛屁顛地跟在人家屁股後面當跟班呢。
「過了沒多久，可能是平日里嬌生慣養、頤指氣使習慣了，不怎麼會當跟班，反被人家揍了一頓，趕出來了。
「近一兩年倒是沉寂不少，修鍊也蠻刻苦。大約半年前我見過一次，那時他好像剛剛晉階練氣八層沒多久。
「平時即使碰到，也只是擦肩而過，形同陌路。衝突倒是沒有，再說，估計他也不敢。」
風之華冷然補充道：「申屠家的威勢，可延伸不到雲耀星來。在這裡，如果還紈絝習性不改，與找死有什麼區別？」
風玄笑著聆聽靜慧師姐和靜慧的八卦之言，回想那個在雪峰劍派時期曾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的紈絝子弟，不勝唏噓。
誰能想到，那個天天帶著一班狗腿子耀武揚威的少年，居然也有主動跑去給人當狗腿子的一天？而且還因為服務不周到、拍馬技術不過關，遭到主人的嫌棄，找誰說理去？。
只是不知道，如今他心中對自己的恨意還有幾分？
在泰鼎峰入門考核時，自己曾逼迫對方簽下一張「十天付清一萬塊靈石、逾期每日滯納金千分之五、且以日為周期計算複利」的欠條，這麼多年過去，早已滾成了天價。
如今這境況，如果上門逼債，難免給人以小人得志的嘴臉。
唉，人太善良也不行。
討債，本來堂堂正正的事兒，對方得勢了不敢去，對方失意了不忍心，活該總是吃虧。
從她們的口中，風玄還得了一個令人有點傷感的消息：從神州星同艦而來的華夏子弟中，還有十來個加入青雲門為外門弟子、雜役弟子的，去年就隕落了一個。
如此消息，讓人聽了心裡難免有點酸酸的……
…
漫無邊際地瞎聊，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天色放明。
風玄拿出一些丹藥，包括培元丹、回元丹、癒合丹、辟穀丹等，以自己平日習作的名義（實則大部分都是自六品廢墟上繳獲的戰利品），各用一個儲物袋裝好，一一分給三人。
玄玉師太以自己再修鍊也不會進步為由，堅辭不受。
「如今，玄兒已是九品丹師了，我可不會客氣，不但今天要拿，以後有機會還會再拿。」風之華見氣氛有點尷尬，主動接過其中的一個儲物袋，對靜慧笑道：「上佳的打土豪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了。」
靜慧不著痕迹地咬了咬下唇，也接過風玄遞過來的儲物袋，笑道：「既然師弟如此積極主動，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這種好事，希望以後多多益善。」
「死丫頭，佔便宜的事兒，都能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玄玉師太輕輕打了一下靜慧的腦袋，接著看向風玄：「我還有任務，就先走了，希望你們出戰時小心再小心，寧可不建功，也不要拿命去拼。」
「師太說得對，咱們的生命金貴著呢，決不能拿去跟那些畜生交換。」風之華拍了拍風玄的肩膀，與玄玉師太聯袂走出洞府，御劍而去。
風玄亦帶著靜慧，向預先通知的集合點趕去。
…
風玄、靜慧抵達時，比預定的時間早了近十分鐘。可沒想到，其他人來得比他還早，都在等著了。
「不好意思，來遲了。」雖然事實上並未遲到，但本應是他先來等梓濛師姐，如今讓梓濛師姐反過來等他，終歸有點兒失禮。
靜慧也以低眉順眼來表達歉意。
「沒事，我們也剛到！」梓濛大度一笑，朝靜慧微微點頭：「歡迎你的加入！」
「謝謝梓濛師姐！」靜慧真誠說道。
論修為，梓濛乃元丹境修士；論年齡，梓濛起碼比她大了十歲八歲；所以這一聲師姐，靜慧叫得理所當然，也心甘情願。
梓濛則擺了擺手，旋即神情一肅，目光掃過所有人的眼睛，沉聲說道：「昨晚，諾斐長老與青雲子掌門結伴歸來沒多久，就將凌雲峰、青雲門的所有元丹境以上修士召集起來，開了個動員會。
「會上，兩位大佬著重強調，從理論上講，只要有足夠的靈石作為支撐，青雲門的防禦大陣是不會被攻破的。
「換句話說，每一隻靈獸對防禦大陣的每一次攻擊，消耗的都是靈石。青雲門的防禦大陣會不會被攻破，既取決於我們取決於門派儲存的靈石能堅持多久，也取決於我們能在多長的時間內將獸潮趕跑或消滅。」
小胖子聞言，不禁驚呼道：「靠我們把獸潮消滅啊，怎麼可能？」
梓濛又好氣又好笑地冷哼道：「聽好了，我們，不是指我們這個小隊，更不是指我和你，而是指青雲門的所有修士、武者，以及正源源不斷趕來的援兵！從本質上講，百年獸潮，是雲耀星上修士和靈獸的階段性大決戰，無論是哪一個人族勢力都不會、也不敢置身事外！」
「哦，哦，哦……」饒是小胖子臉皮夠厚，也被一陣搶白，弄得直摸腦袋，卻又神來之筆地添了一句：「那門派的靈石能支撐幾天？」
「要不你問青雲子掌門去？」梓濛懟道。
「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哦，不對，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說完，小胖子做出兩聲憨厚的傻笑，自覺退往一邊。
將攪事鬼懟到角落之後，梓濛才又轉回正題：「會上，兩位大佬著重強調了一條紀律——不準內訌！不準搶奪別人的戰利品！更不準自相殘殺！否則，始作俑者必遭嚴懲。」
獸潮之戰，參戰的修士來自四面八方，大戰一起，即使不為了戰利品，也可能因為原本就存在的新仇舊恨而起衝突。所以，預先嚴明紀律，是題中應有之義，也十分必要，大家都理解。
可是，如何判定誰才是始作俑者，卻令人懷疑。
難道門派高層在與靈獸奮戰之餘，還要分出精力來監視戰場的每一個角落，以期未雨綢繆，來分清是非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