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練兵
「殺！」
「殺！」
當他們大呼酣戰，又殺透一群靈獸，數百米範圍內僅剩下一隻二級巔峰荊脊鐵鱷時，梓濛向旁邊一讓，低聲喝道：「現在練習群攻，於光、甘婷二人限制靈獸的活動範圍，不給它們攻擊隊友的機會，其它人配合攻擊！」
於光、甘婷聞言，一左一右頂著盾牌沖了上去。
其它人就有點亂套了。
乾路、靜慧沖得很快，可惜一劍刺向鐵鱷時，僅僅刺入脊背不到兩厘米，就刺不進去了。不但跟撓痒痒沒太大的區別，還激得後者發瘋般地想二人轉向衝擊，瞬間給兩個持盾隊友增加了不少負擔。
「早上沒吃飯呢吧？」甘婷雙手持盾，斜斜地往荊脊鐵鱷腦袋上一磕，稍稍遏制住它正要發動起來的野蠻衝撞，口中毫不留情地嘲諷技能全開：「肌肉要長在身上，別都長在腦袋裡。真把自己當元丹境修士，還想一劍穿透以皮糙肉厚著稱的荊脊鐵鱷？!」
二人不敢還嘴，只能稍稍往旁邊退出兩步，給後來者讓出攻擊的位置。
風玄、小巴卓學乖了，倒是想尋找薄弱部位攻擊，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只能一直在外圍繞圈圈。
梓晴則乾脆站在離荊脊鐵鱷十餘米外的地方「看熱鬧」。
梓濛也不指揮，只是冷眼看著隊友們的手忙腳亂。
如此過了幾個回合，大家終於漸漸回過味來。
在於光、甘婷二人強力壓制之下，荊脊鐵鱷雖然全力反抗，但活動範圍始終受到限制，攻不著、逃不掉。
靜慧、乾路不再盲目進攻，與參與進來的梓晴一道，專尋相對薄弱的腹部下手；風玄居于于光、甘婷之間，躲在人縫后盯著它的眼睛出劍；而小巴卓則十分猥瑣地躲在它的身後，一次次地往菊花處轉進。
相對而言，風玄雖然吸引了荊脊鐵鱷不少的注意力，但一擊致命的可能性很小；梓晴、靜慧、乾路三人時不時都能找到一鱗半爪的攻擊機會，令鐵鱷煩不勝煩，卻遲遲無法給予重創；最終還是小胖子抓住機會，一劍捅進優雅的菊花叢中，讓荊脊鐵鱷在一聲狂吼中，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轟然倒了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梓濛既不指揮，也不幫忙，只是時不時幹掉零星幾隻想要接近的靈獸。直至最後鐵鱷不甘地怒吼一聲，掛在當場，才冷冷說道：「於光，敲下那兩隻獠牙，然後繼續前進！」
「是！」於光看也不看其它人一眼，上前兩步，將上品法器級飛劍伸進荊脊鐵鱷的口中，十分熟練地一刺、一旋，就將最長的獠牙挖了下來，收進儲物袋中。然後，跟在梓濛的身後，繼續向前衝殺。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只要碰到圍殺的機會，梓濛都讓幾個人一擁而上。最終的戰利品，都讓於光、甘婷二人輪流收割，既沒有給其他人機會，也沒有一言半語地解釋。
風玄等人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所謂沒有貢獻，就沒有報酬。
在這種圍殺中，與其說他們是貢獻者，不如說他們是正在接受梓濛等人以身體力行方式進行的實戰指導。
一介學徒而已，憑什麼索要報酬？
…
「當，當，當……」
古樸悠揚的鐘聲，自青雲山之巔傳來。
半個小時的出戰時間，轉瞬即逝。所有從防禦大陣中出擊十公里的修士，如潮水般從原路返回。
風玄等也立即調轉方向，換梓晴打頭，梓濛殿後，十分默契地保持原戰鬥隊形，快速有序地向防禦大陣方向退去。途中遇到零星靈獸，基本都被一劍斬殺，絲毫沒有阻擋他們撤退的腳步。
幾分鐘后，小巴卓第一個不顧形象地跌坐在防禦大陣后，大口喘著粗氣。風玄、乾路二人有樣學樣，也跟著坐了下來。靜慧、梓晴雖然也覺得累，卻比較克制，都十分優雅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蒲團，盤膝坐了下來。
此戰，小隊中雖然沒有人陣亡，也沒有人重傷，只有一直頂在前面的於光、甘婷二人，稍微受了點兒輕傷，其他人可謂毫髮無損。
從資源消耗來看，飛劍、戰袍無損，也沒有人被迫使用靈符，損耗微乎其微。甚至連體內的真元，都還餘下近半，只要服用一枚回元丹，調息個把小時，大致就能恢復過來。
真要說起來，損耗最嚴重的，反倒是心神和體力。
其中固然有高強度的作戰造成的疲憊感，但對風玄、乾路等人來說，更主要的是因為初臨戰陣，發現戰鬥時只能非常直接地抵擋、砍殺、突刺等，平日里修鍊的一套套高深戰技幾乎都用不上，心中空空落落的，雙腳猶如踩著泥濘的沼澤地，既緊張又無力，完全無法適應戰場節奏，造成心神與體力上不必要的過度消耗。
回到防禦大陣後面，他甚至聯想到，無涯老祖在人族戰場上作戰時，是不是也是如此，堂堂元丹境修士，無奈做了戰場上的螺絲釘，勝負不由己，直至最後團滅。
這種感覺實在太差了。
他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未來但凡有一絲可能，都要儘可能避免讓自己陷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而曾經參加過獸潮防禦戰的於光、甘婷二人，即使受了點小傷，也只是稍稍處理了下，就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坐在一旁抓緊調息恢復，一點兒多餘的動作和話語都沒有。
「這恐怕就是老兵和新手的區別吧？」風玄心中暗道。
梓濛更是除了身上沾染了一點血污之外，身體站得筆直，氣不喘，發不亂，一點也沒有剛剛自戰場歸來的狼狽模樣。見乾路還在一旁喘氣，小胖子甚至有閑心主動搭訕靜慧，她忍不住出言低喝道：
「適才之戰，高層為了給大家一個適應的過程，所以安排的強度比較低。如果大家認為，獸潮之戰不過如此，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接下來的戰鬥，會一場比一場激烈，一場比一場殘酷。至獸潮結束，參戰修士能有三分之二活下來，就不錯了。
「所以，每一次戰鬥過後，都要抓緊時間調息，儘可能將身體恢復到最佳的狀態，進入下一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