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傳聞

同樣姓林。

論族譜字輩。

林小楠和老村長平輩，歲數雖然相差半百，往往兩口小酒下肚就開始稱兄道弟。

「小楠啊，剛好給你掘點菜帶回家去，上午燉了只不會下蛋的老母雞，一會兒順便帶點雞肉回去。」

哎，這老年人。

淳樸的沒話說。

小白潔聽到雞肉，頓時嘶哈舔著嘴，不斷吞口水，看向老村長的目光都和善了不少。

林小楠見這狗子沒瞎折騰，不再搭理，漫不經心問道，「老林您知道咱們村哪兒有河神畫像嗎？」

「河神畫像？你問這個幹嗎？」老村長摘著菜，神色微微變化，「幾十年前咱們村還有，現在社會誰還信河神。」

曾經老村長因此受過委屈，見林小楠拎著東西給自己送，覺得這小子很有可能是來搞事的。

「咱們村沒有，別的村有吧？我做了個奇怪的夢，過來問問。」林小楠乾笑著摸了摸頭，誠然說道。

河神是很久之前的稱呼，現如今多稱娘娘廟，土地公，提河神的不多，突然說起這個老村長顯得頗為激動。

「什麼夢？」

「我夢到一個河神廟，那裡面的河神變成蛟龍衝天飛起，一句話就把洪水勸退，你說是不是個狠人？」林小楠神色嚴肅，有模有樣比劃著。

「我有傳承，以後我也是狠人。」後半句沒說出口，這種話語心裡美滋滋一下就行。

「你怎麼可能夢到這種事？我爺爺他們探討的傳聞居然出現在你夢裡？」老村長皺著乾巴巴的額頭，百思不解，「怪了怪了，你跟我來。」

屋裡連個像樣的傢具都沒有，看樣子都破破爛爛的，唯一顯高大上的沙發還好幾個老鼠洞。

老村長不捨得開燈，摸索著進裡屋，神秘兮兮取出來一幅畫卷，白紙泛黃，頗具一定的年代感。

當這幅畫卷緩緩展開，映入眼帘的畫像令人吃驚。

林小楠激動的慌了，裝裱起來的字畫右上角寫著河神二字，頂端正中間畫著兩面鏡子，中間一個道袍男子不怒自威，雖然畫像和夢中所見者只具備一定的相似度，可是那鏡子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深吸口氣，瞪大眼睛，林小楠內心波濤洶湧，胸腔不斷起伏。

「這…尼瑪。和我夢到的完全相同，果真是河神吶！」

2020年，作為21世紀三好青年，林小楠用僅存的理智催眠自己！一切都是巧合！

自己在做夢。

「都是傳聞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若河神能夠庇佑，這村莊也不至於如此落魄……」老村長收起畫卷，情緒浮現些許古怪。

傳聞或許都是真的，可惜沒人證實。

畫卷最少也是百年前的，值幾萬塊應該不是問題。

不過它不僅僅是一幅畫，同時蘊含了上一代人的歷史，以及老村長珍貴的念想。

林小楠忍住據為己有的衝動。

離開老村長小院子，小白潔一步三回頭，雞肉和菜怎麼不打包帶走，小爺白跑一趟唄？

小路上，一人一狗晃悠悠走著。

林小楠聚精會神感受四周，當四周事物再次變的透明，手裡小鏡子隨時能召喚出來。

真的！真的！全都是真的！

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林小楠二傻子似的仰頭大笑。

看樣子，親自動手建一樁小洋樓有戲了。

「咯咯。」

「哈哈哈哈……」

自從打算建房子，林小楠整日愁眉苦臉，想找份正經工作老實賺錢吧，靠著微薄工資很難造一棟房子，可是窮苦人想白手起家更不可能。

這不，熬到頭了。

主人又發什麼癲？小白潔悄摸摸退後兩步，嚇得不敢大口喘氣，免得遭到無妄之災。

這技能一用出來，就『看』到老村長悄咪咪把畫卷藏在箱子里放好，裡面還有一把鐵劍跟一塊玉佩。

像老村長一樣藏寶貝的肯定還有。

「老村長人這麼好，肯定不能偷他東西！去大金子家！這貨前兩天還欺負我，給他洗劫了！」

不至於吧？

我就看看，肯定不能幹壞事，漲漲見識必須沒問題呀。

建房有望……

嘴上這麼說，林小楠躍躍欲試，按耐不住躁動的心，直奔村子中心而去。

村子很小，有錢人家就那麼幾戶，這位高材生一清二楚的記得方位，一人一狗不懷好意而來。

村裡人多，小白潔乖乖跟在身後，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良久才恢復活潑歡悅。

「平時看大金哥家挺有錢，沒想到完全是個空架子，連古董字畫都一件沒有。」

村裡最大的院牆外，林小楠長噓嘆氣，林澤金是村裡大戶，聽說以前還是萬元戶。

本以為能在他家看到點寶貝，沒想到這貨整天西裝革履開著小車，家裡竟沒半分乾貨。

「小楠站這兒幹嘛呢？想跳牆進去偷東西啊？他家沒啥好物件，有錢人樣子是裝的。」

挎一籃子蔬菜，王嬸定住腳步開著玩笑說道。

「他為啥裝成有錢人？不怕招賊？」

林小楠抿了抿嘴，疑惑道。

咱肯定不是賊好吧？這叫踩點，晚上才像賊。

「哈哈，人家好面子唄，一起回家吃晚飯吧？」

王嬸提出晚飯邀請，她搞不懂這位高材生腦子裡想的什麼，看樣子像是故作不懂哄人開心的。

「今天不了，回頭抓點魚找王叔喝幾杯。」

林小楠擺了擺手，謝絕邀請，找寶貝要緊，吃飯之類的事情沒意義。

小白潔一聽到吃這個字，雙目炯炯有神，不再搖尾巴舔舌頭，很是正經，給小爺吃的嗎？

「回頭是什麼時候？我記個時間，免得準備下酒菜手忙腳亂。」王嬸神色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

「這寶貝不好找啊！三家沒一點發現，就算有寶貝也只能過一下腦癮。」

抓了抓腦袋，最後一家，感受到院子每一寸土地，以及擺放著的傢具甚至磚頭縫，發現除了人家擺出來的佛像一無所獲。

算了，看樣子村裡沒啥寶貝，就算有也早被搜刮乾淨了，老村長的河神畫像獨此一份。

「這不是金蟬嘛？對啊！我可是河神，天地間所有寶貝都是我的，去別人家裡怎麼可能發財？」

都準備放棄了，林小楠一拍腦門兒，蹭的一下跳老高。

小白潔正愁啥時候開飯，溜圈轉的不亦樂乎，被這一拍嚇得往後一縮，讓不讓小爺過了？

沒發過財不代表沒見過別人發財，朋友圈，新聞微博不經常有報道，農民挖到人蔘成百萬富翁芸芸。

這傳承強的離譜，林小楠一陣驚讚。

沒事了上山探個寶，下河撈個金，挖個祖墳啥的，還愁建不起來房子？

心裡美滋滋，林小楠樂得屁顛跑回家去。

夜幕降臨。

今天發生了很多怪事。

似乎使用感應次數太多，腦袋裡沉沉的，隨便吃了點東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只好等明天才能『上班』。

卧室角落墊子上捲縮一隻小黑狗，漆黑的屋子裡仔細看也難發現，小白潔的身軀微微顫抖，發生在它身上的變化很小，幾乎察覺不到。

林小楠又做夢了。

河神廟裡走出來的中年男人轉過身子，目光落在自己這邊，看了半晌，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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