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有些事情,起初看似很不起眼,可當時間慢慢流逝,它的威力方才出現,就好像那個堪稱詭異的夢境。

一開始,周瑛並沒有太把它當一回事,人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現在是階下囚,一輩子只能和廢人蕭鉞綁在一起,被囚禁在宗人府,她心中有悔恨,也有不甘,而宗人府內日復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已經漸漸將她這種不甘心推升到了極致,所以,她想她才會做一個這樣的夢。

在夢中她有多麼得意,夢醒之後她就有多麼失落,可隨著夢到的次數越來越多,夢境給人的感覺也越來越熟悉,尤其是現實的無力與夢境的美好想對比,周瑛就不由自主的沉溺於夢境之中,次數多了,周瑛甚至也開始暗暗的想,夢中的她,會不會是另一個世界里的她,又或者說,是她的人生原本該有的模樣。

這個念頭乍一出現,就一發不可收拾,像燎原的野火般迅速蔓延開來,佔據了她整個心房,她本應該成為皇后,榮華富貴的度過讓人艷羨的傳奇一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個階下囚!

可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周瑛凝眉,苦苦的思索,在夢中,裴煜愛上了她,可現實中裴煜卻對她不屑一顧,不不不,想到這周瑛自己先搖了頭,自從她進了崇文館后,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就是裴煜,如果仔細想來,其實裴煜對她的態度與現實中的態度無異,都是委婉拒絕了她的,至於夢中裴煜愛上她,那都是兩人成親之後的事情了,而今世她與裴煜緣分不夠,裴煜沒娶她,反倒是娶了蕭儀那個跋扈的女人。

周瑛像陷入一個怪圈中,她迫切的想要找出夢中與現世的不同是從哪裡開始出現的,只她這種狀態看在旁人眼中,更像是魔怔發了瘋。

「你說這太子妃是怎麼?自從那日被太子打了之後,整個人就有些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快閉嘴吧你,什麼太子妃太子的,太子妃太子能被關在這個地兒,你趕緊把稱呼改過來,如果真叫習慣了被人聽了去,這可是大不敬,到時候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聽了同伴的話后,他嚇了一大跳,有些不確定的道:「這,這些個主子們就算不如昔日風光了,可我恭維著點總不至於是錯吧,再說他們之前不就是太子和太子妃嗎,我這樣叫他們,應該也不算是錯吧……」

同伴冷冷瞪了他一眼:「你叫他太子,那你怎麼就能保證陛下不會再立新得太子了?」

一句話,就將他問的冷汗之冒,他渾身打了個冷顫,虛虛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忙小聲道:「兄弟,這次多謝你提醒,大恩不言謝,我會記住你這恩情的。」

聽了這話,同伴卻只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周瑛苦苦思索,為了找出真相,她每日都強迫自己入夢,好再次回憶一些關於夢的細節,如此周而復始,不知疲倦,因為強迫自己入睡,她整個人都陷入焦慮中,神經也綳的緊緊的,終於,在又一次的從睡夢中驚醒后,她整個人都狂喜起來。

「是蕭儀,是蕭儀!」周瑛眼睛里滿是振奮,因為激動,原本蒼白的臉上有股不正常的紅潮,她甚至顧不得將衣服穿好就急忙跑出去。

「蕭儀呢,蕭儀在哪裡,我要見蕭儀,我要見蕭儀!」周瑛披散著頭髮在院中又喊又跑,活像個瘋婆子般。

只是,任憑她如何喊,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每個人只是靜靜做著自己的事,沒一個人去應聲。

蕭鉞睜開眼,聽這院中周瑛發瘋似的吼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至極的弧度,然後,便重新將被子拉起蓋住臉,然後翻了個人繼續閉眼睡去,好似周瑛再怎麼鬧騰都影響不到他一樣。

只是,他覺得周瑛像個跳樑小丑,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當身上的光環與榮耀盡數褪去,被囚禁在宗人府,每日只和那半畝菜地為伴,他的心才真正的平靜了下來,那些將他雙眼遮住的虛榮消失后,他才驚覺當初的自己究竟錯的多離譜。

身為中宮嫡子,早早的便被立為太子,母后受寵,掌管後宮,而他本人也得父皇看重教養,縱觀史書,沒有哪一朝的太子比他更幸運了,可他,是如何將這樣的一副好牌給生生打爛的呢?

母后強悍且聰慧,阿昭冰可愛,心裡眼裡都是他這個哥哥,曾經的他擁有這麼多寶貴的情誼,是他,親手將她們們拋棄的,可笑,他當初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就把他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丟掉了,如今,他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的吧。

…………

朝中,太子謀逆案的風波漸漸褪去,蕭儀也每日好吃好睡,進入養胎生涯,在外人看來,八公主這胎來得十分艱難,成親三年方才有孕,可不是艱難嗎?聽到蕭儀有孕的消息后,許皇后是最高興的那個,大手一揮,流水般的賞賜就被抬進了公主府,其他人聞得消息后,哪怕人不能親至,也都紛紛送上大禮。

在眾多的禮物中,蕭音送上的禮物,即不會過分醒目,也不會太過平淡,一尊白玉觀音像,既符合她公主的身份,也應時應景,只是……,蕭儀問紅鸞:「七姐只送了禮來,人卻沒有來嗎?」

紅鸞想了想,道:「當日送禮來的是何駙馬身邊的一個小廝,奴婢到是問了兩句,只是他是駙馬身邊伺候的人,對七公主之事也並不了解,見如此,奴婢也沒有多問。」

蕭儀神色有瞬間的怔然:「本以為我們都成親了,昔日那些閨中的小兒女恩怨放下,我們兩個也許會成為一對知心姐妹也說不定,現在看來,到是我想的太好了,四哥死在阿兄的手上,七姐心裡怕是難以跨過這個坎兒吧。」

」罷了,也許是我們姐妹間的緣分還沒到吧,「說著,蕭儀放下了禮單,對紅鸞道:」我記得庫房中還有一塊上等的和田玉玉料呢吧,你去找個好工匠,雕一枚護身玉佩,然後再去皇覺寺叫弘一師兄開光,到時,就給贏哥兒當做周歲禮。「

紅鸞躬身應是,然後便退了下去。

蕭儀緩緩吐出一口鬱氣,望著窗外的新綠,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可等她的雙手慢慢撫向小腹時,那絲落寞便被溫暖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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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文里的惡毒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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