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朝堂風雲
一家人心事重重的吃過晚飯,韓修遠夫婦回到自己的院子。
「想不到弟妹居然是這樣的人!」韓修遠嘆道。話音剛落,卻見妻子鄙夷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韓修遠奇怪的道。
「想不到你也是個人雲亦云之輩!」韓柳氏冷笑著道。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韓修遠一愣。
「今天,二弟受傷的消息一傳來,我跟娘的腿都嚇軟了,什麼主意都沒了!只有弟妹,跟女將軍一樣發號施令,著人讓舅老爺請太醫院老太醫。又親自給二弟處理傷口,才拖到太醫過來。不然,二弟很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
「婆婆過去卻不說這個,當著滿院子的軍伍跟大舅老爺,就說弟妹不貞。這也是弟妹,要是我,要是其他任何一個女子,只怕當場就羞的撞死了!」
「說來說去,就是一個帕子的事嘛!」韓柳氏冷冷地道:「這帕子就算是假的,也不能說明弟妹就不貞不是。你那表妹不是說了嘛,二弟根本就沒有跟她同房,她哪裡來的元帕?可不得偽造一個,不然這臉上怎麼過的去!」。
「也是啊!」韓修遠冷靜下來,忽然驚道:「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韓柳氏被他嚇了一跳,「怎麼了?」。
「咱們韓家危險了!」韓修遠頹然道。
次日凌晨,韓老爺聽韓修遠這麼一說,頓時怒不可遏。
「蠢婦,你害苦我們韓家了!」他捶胸頓足,「二十年生聚教訓,毀於一旦啊!」。
韓老爺子是五品官,是有資格參加朝會的。臨出門前大兒子的一番話,幾乎讓他背過氣去。
所以即使走到午門前,他還是愁眉不展。
金鑾殿上的隆昌帝,憤怒的把一本奏摺扔下御案。
「你們就是這樣做事的?禮部,鴻臚寺,五城兵馬司,奉天府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任由北漠人在京都胡作非為!」。
「稟陛下!」禮部尚書出列,躬身說道:「此事事出有因,主要為了彰顯我大魏國風範,才沒有禁止北漠使團在街上自由行動。為的是讓他們慕我天朝上國,主動歸化!」。
「放屁!」隆昌天子怒吼一聲道:「你們這些朝廷大臣,眼光境界還不如一個女子!任此輩在我天朝橫行不法,卻無人制止。如此以往,國將不國!」。
「試問今日之域中,竟成何人之天下?你們說說,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滿堂文武俱默不做聲。
「我天朝上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區區北夷蠻子,倒讓你們尊崇到如此地步?真是匪夷所思啊!」。
「是,是,陛下,微臣知罪!」鴻臚寺卿出列跪倒在地,「臣這就回去,責令嚴加管教,不許他們出鴻臚寺半步!」。
隆昌帝冷笑著道:「這就是你的處置之道?好叫朕驚喜啊!」。
「五城兵馬司!」他冷聲喝道。
「臣在!」
「立刻進鴻臚寺,將北漠使團,從上到下,全部仗責一百,今天全部驅逐出境。」。
「是,陛下!」
「陛下!」禮部尚書又有話說。
卻被隆昌帝一口喝斷,「閉嘴,如不是顧忌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常規,朕早就砍了他們的人頭,給長林汗送回去了!莫在多言,誰敢說話,視為里通外邦!」。
這話一出,誰敢說話。
因為這事,禮部從上至下,都被處罰了個遍。禮部尚書當場伏闕請辭,卻被陛下以有怨懟為由,貶為侍郎,留置以觀後效。
其餘禮部五品以上官員,通通貶落一等。
韓老爺子很悲催的,成了六品官。
鴻臚寺卿直接被貶,五城兵馬司跟奉天府都罰俸一年。
本來隆昌帝也沒那麼生氣,但奏摺上的那些話,卻實打實的打動了他。而且,奏摺上完全沒有避諱,直說這是一位女子所言。
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有機會,當見一見這個奇女子才是。
始作俑者卻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啃著水果,一旁是哭哭啼啼的吳氏跟幾個跟著拭淚的嫂子。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衝動啊!你這一摔手回來了,這還怎麼回去?有什麼事,不還有你爹跟你哥哥嘛!就是你那死鬼婆婆,大不了我就帶上你幾個嫂嫂,狠狠的去撕了她的嘴。可是你這麼做,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可怎麼辦啊!」吳氏嘆氣道。
盧憶霜才不在乎呢!「母親,說實在的,你不是那老太婆的對手!」
「哼哼!我不是她的對手?」吳氏怒道:「真正的厲害是殺人不見血的!你等著!」。
北漠使團被逐出京,一路上還嚴令不許各地對他們進行照顧。
兵部也調兵遣將,防禦各處關隘,提防北漠捲土重來。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終歸還是要防患於未然。
與韓修齊同軍的軍士都要回邊關去了。走之前,又齊來看望他。
盛懷德吭吭哧哧半天,才道:「韓將軍,你也別怨我老盛多嘴!我覺得弟妹不是那種人。況且我覺得吧,弟妹才真正是你的良配!」。
「就是!」這話趙武早就想說,今天倒是老盛先說出來了。
「怎麼當兵的,就是需要這麼個能幹又爽利的媳婦!那種鶯鶯燕燕能幹什麼?遇事就知道哭!況且嫂夫人這麼漂亮,你真是賺到了!」。
他們不說,韓修齊倒是忘了。盧憶霜真的一次都沒來看過他。
他只當盧憶霜確實說到做到,要與自己撇開關係。雖然心裡有幾分不舒服,但大抵也不以為意。
現在看來,這裡有內情啊!
連問了幾人,都吭吭哧哧不說個囫圇話。韓修齊便盯著一旁的秋蟬道:「你說,怎麼回事?」。
「少爺,我?」秋蟬也支支吾吾的。
「算了!」韓修齊嘆了口氣道:「沒人說對吧?那我親自去問盧憶霜去!」。
「別別別!」盛懷德按住要起身的韓修齊道:「怕了你了,我們跟你說罷!」。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說了個通透明白,最後道:「我們可一句沒瞎說啊!不信你問她!」。
指了指秋蟬。秋蟬點點頭,表示都對。
韓修齊沉默了一陣,低聲道:「我與她確實沒有同房!她那個元帕,是我手上的血染出來的!」說罷,亮了亮手上那依稀的傷疤。
眾人都愣住了!